馬嘯雲突然道:“我想見見孃親,不知她老人家近來身體可好”
馬一鳴笑道:“你娘天天唸叨你,前天她上‘南郭寺’進香,回來時候受了些風寒,正在內堂養病,他剛聽見你來了硬要來看你,我給攔住了,過陣子我便帶你去看她!她知道你來了可高興的很啦”說罷摸着頷下鬍鬚呵呵只笑,儼然一副得享天倫的模樣。
馬嘯雲冷笑一聲道:“不需過陣子了,有勞‘父親大人’少陪我的朋友,我這就瞧瞧孃親去”說罷便轉向內堂。
馬一鳴笑呵呵地看着馬嘯雲走向內堂,朝黃渤和不敗頑童笑道:“古人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老夫敬兩位一杯!”端着酒杯遞過來。
不敗頑童似乎甚是害怕,慌忙往後退了兩步。倒是黃渤笑着接過馬一鳴手裡的酒杯,道:“多謝馬堡主擡愛,晚輩謝過了”說罷一飲而盡。
馬一鳴始終面帶微笑,道:“黃賢侄乃是江湖上的後起之秀,犬子能和你這樣的少年英才相交,那是他的福分啦!”兩人俱都大笑。
話說黃渤和不敗頑童與那假馬一鳴一起喝酒談天,馬嘯雲快不去到內堂。一如內堂,不禁嚇了一跳,馬母柳茵躺在牀上,面色微白,似乎受了些風寒。
一旁跟過去的小蓮在門口喊道:“婦人,二公子來看您了”這婦人頓時喜形於色,掙扎着坐起來便要拉馬嘯雲的手。馬嘯雲自打離開馬家堡,對母親的思念絲毫不減,慈母天性,雖然知道眼前這人不是自己的母親,但還是跑過去緊緊握住“柳茵”的手。
“馬母”淚光婆娑的撫着馬嘯雲的額頭道:“好孩子,你終究還是回來了,你可知道爲娘有多想念你啊”說着眼淚撲簌簌地流下來。馬嘯雲似乎瞬間便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一時間所有的誤解、辛酸、苦痛都奔瀉而出,淚水像珍貴的山泉般一股股的溢出來。
母子倆哭了半晌,“馬母”拉起馬嘯雲埋在牀邊的頭憐惜道:“好孩子,莫要哭了,叫人家笑話,快告訴娘,你這段時間都到了哪裡?”
馬嘯雲擦乾眼淚,瞧瞧“孃親”突然哈哈大笑。“馬母”驚異地看着他道:“你怎麼了?怎的又哭又笑?”
馬嘯雲笑罷又恢復平日的沉默,冷冷道:“你好好養病吧,我還有些話要問玉兒嫂嫂,我先走了”說罷頭也不轉的走了,只留下“柳茵”一人張大嘴巴。
南宮玉兒已在門外等候了,馬嘯雲冷冷問道:“你們爲什麼要冒充我的家人?到底是誰叫你們這樣做的?”
南宮玉兒睜大眼睛不解道:“什麼?冒充你的家人?難道你以爲我們這些人都是假的?”
馬嘯雲道:“你以爲是真的?”
南宮玉兒道:“我們一直都住在馬家堡的,你爲什麼這般問呢?”臉上全是不信任的神色,又柔聲道:“雲弟弟,我知道你對我一直心存恨意,但我嫁給你哥哥也是有難言之隱!”說罷竟輕輕的啜泣起來。
馬嘯雲突然哈哈笑道:“不要再演戲給我看了,救走東方赤和不敗頑童的人就是我,所有的事我都清楚了”他越說眼睛越紅,“說,你們爲什麼要這樣折磨我,爲什麼不讓我過點平靜的日子?”他幾乎是咆哮着說了。
南宮玉兒收起眼淚道:“好吧,嘯雲,我原以爲我們不能並結良緣你也會遺憾,想不到你卻這般狠心,一點也不理解我的心情。哈哈哈、、、哈哈哈、、、”這笑聲撕心裂肺,宛如地獄裡魔鬼發出的聲音。
馬嘯雲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幾乎哀求道:“玉姐姐,我們已經這樣了,爲什麼你還如此執迷不悟呢,讓更多的人受連累,甚至讓整個江湖永無寧日呢?”
南宮玉兒目光呆滯,喃喃道:“我知道總會有這一天的,但爲什麼這樣快,我只想讓我們在這裡多呆幾天,哪怕幾天也好啊,你不想嗎?雲弟弟?”
馬嘯雲痛苦道:“真是你,真的是你,這一切真的是你!但你爲什麼連一條生路也不給他們,我的父親、母親、哥哥、家人不是你的家人嗎?”
南宮玉兒呆滯的目光突然射出精光,咆哮道:“我爲什麼要放他們生路,他們爲什麼不給我生路?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你的身上,他們憑什麼爲我做主?難道我們女子的命運就只能被他們捏在手裡?”
“所以你就讓這麼多人去死!”馬嘯雲冷冷道:“當初在馬家堡禮堂上,我們可以一起走的!”
“走?我們走的了嗎?三山五嶽的所謂‘英雄好漢’會讓你大搖大擺地從禮堂內帶走自己的嫂子?”南宮玉兒譏笑道。
馬嘯雲心裡喊着:“就算我們走不掉,也是死在一起的,不是嗎?”他臉上的肌肉早已抽搐成一團,他的胃在收縮,他想讓自己立刻消失在世界上,就算被打下地獄,讓魔鬼吞噬了他的靈魂也好。可他不能,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惹下的禍。
所有的事情總算明白了,南宮玉兒爲了報復馬家堡和南宮世家把她當作兩家聯姻的工具才做出這些事。當然,所謂的“天南教主”便是馬凌雲的妻子、馬嘯雲的“嫂子”、南宮世家的大小姐南宮玉兒。而此時馬家堡的一切都是南宮玉兒安排好的,或許她只想和馬嘯雲多呆一會吧!
馬嘯雲平靜的說道:“玉姐姐,你殺了我吧,不要再殺人了!”
南宮玉兒臉上露出近乎瘋狂的笑容:“我殺了你?我爲什麼要殺我的‘雲弟弟’?我的雲弟弟又沒有錯!該殺的是那些自認爲名門正派的賊子,他們自認爲可以輕易掌控別人的命運,都是他們勾心鬥角的權術之爭纔會讓我變成這樣!讓我一生一世只能看着雲弟弟而不能和他比翼齊飛”她似乎癡了,手指不自覺的觸摸着馬嘯雲的臉龐。
兩人對望着,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在一起的時光,良久、良久、、、南宮玉兒突然道:“我一定要殺光這些天殺的賊子,什麼八大門派,什麼三大世家,他們一個也逃不掉!哈哈哈、、、雲弟弟,你莫要怕,玉姐姐一定會爲我們出這口氣的!”
馬嘯雲聽到這裡,猛地被拉到現實之中,搖頭道:“不要了,玉姐姐,你不能這樣下去了,你已經淪入魔道了,我們走吧,走的遠遠的,不讓他們找到我們就是了!我什麼都不要了,我陪着你,我們到塞外去,我們去塞外牧馬放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