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黃渤剛纔所說也是氣話,他之所以說‘請教東方世家高招’是在提醒東方烈此地乃是東方世家,待客之禮何在?只想點醒東方烈讓他罷手。哪料到東方烈自從東方世家沒落之後,最忌諱人家看不起東方世家,黃渤說了‘請教東方世家高招’可不就是欺負東方世家沒落了嗎?於是不分青紅皁白上去就是一通猛攻,黃渤武學造詣與東方烈相差無幾,但要論掌上的功夫卻是大不如東方烈。幾招下來,他已是左右支絀,敗相以成。
黃渤越打越是心驚,這般打下去自己非敗不可,正自盤算怎樣罷休。但又不好先開口,這樣無疑就是認輸了。東方烈見黃渤掌法雜亂,知道支持不了多久了,便鬆了攻勢,心中打定主意,只要對方一認輸自己就停下來。其實他失手打傷了馬嘯雲心裡已經很是慚愧了,再說以前都是好朋友。
轉眼間兩人已拆了一百多招,東方烈尋思:“我東方世家風雷掌聲名在外,若讓他拆到兩百招以上,豈不是墮了我東方世家的威名。就算我有心想讓,別人卻不會這麼說的”不禁加大了手中的招數力量。黃渤與東方烈肉掌相對本就吃虧,這樣一來更加吃力。心中也自惱火,心道:“好歹我們也有數年的交情,怎的不留一點情面,非要將我敗於掌下?就算自己拼得一身傷也要求個兩敗俱傷”他心中打定主意,手中招式一變,盡是拼命的打發,就像剛纔東方烈與馬嘯雲對敵時一般。
東方烈也知道了黃渤的心意,怒斥道:“既然你非要拼個你死我活,我就隨你的心願”說完大喝一聲,雙掌齊出,居然要和黃渤以內力博輸贏。黃渤眼看別無良策,也是呼喝一聲,四掌相交,大廳裡激起一陣風塵,只震的房樑上的灰塵撲簌簌落下。兩人四掌一交,俱都後退一丈有餘,瞬間都面若金紙。
兩人誰也不動,都靜靜地暗自調息。剛纔在兩人打鬥之時,東方世家的其他人也都出來了。但俱都沒人敢動,一來東方烈沒有發令說話,二來馬嘯雲和黃渤他們都是見過的,知道是東方烈的好友。馬嘯雲更是東方婭的‘準女婿’。
東方烈和黃渤交了一掌,都是使出了十分功力,單說掌力,東方烈自然勝過黃渤許多。但兩人剛纔一掌並沒有關係到掌法,只是單純的比拼內力了。這樣一來,兩人硬碰硬,都受了極重的內傷。甚至比馬嘯雲傷的還重。馬嘯雲雖然經受東方烈一掌,但他一來內功深厚,黃渤、東方烈只能望其項背,二來他運功於胸口,所受掌力並不太重。
過了良久,馬嘯雲首先緩過氣來,拉過黃渤道:“黃兄,傷的可重嗎?”
黃渤強壓下胸中涌出的血狠狠道:“還好,大概死不了”他又瞥了一眼東方烈道:“既然人家門檻太高,我兩山野村夫也不必在此地耽擱了,還是走吧。東方世家的待客之道原來如此,就當我黃某人瞎了眼,和這樣的人做兄弟,哈哈哈、、、”說罷拉了馬嘯雲的手就要出門。
東方烈聽了這話,瞪着一雙虎目幾乎是喊道:“你說什麼,我、我、、、”因爲過於氣憤,牽動了傷處,不住的咳嗽,強壓下去的血也用了出來。旁邊的家僕見狀大驚,急忙拿了手巾上前擦拭。東方烈一把扒拉開家僕緩緩道:“你莫要辱我東方世家,我東方烈學藝不精,但能和你拼個兩敗俱傷還是保住了我東方世家的顏面。你倆快走吧,從此以後你兩我互不相欠,無恩無怨”
黃渤哈哈一笑道:“好啊,這就是絕交了吧,我走、、、”原本他說那些話只是想氣氣東方烈的,但他居然真要和自己絕交,突然心中一陣劇痛。說罷拉了馬嘯雲便走。
馬嘯雲走了兩步又回頭問道:“婭兒她真的不想見我?我、我想見見她,東方大哥可否方便一下?”
東方烈心道:“適才我失手打傷他,是該告訴他實情,但現在看來還是算了。最好讓他和婭兒別再有關係了,將婭兒交給他自己確是不放心”東方烈一直以爲天南教尋釁東方世家的那天馬嘯雲失蹤是避禍脫逃。對他的映象極是不好,於是順口道:“婭兒既然到現在還不出來見你,你該知道了,她一點都不想見你,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婭兒絕不會嫁給你這樣無情無義之人的”
馬嘯雲還待解釋,黃渤拉了他道:“馬兄,他們東方世家才都是無情無義之人,你我留此無益,還是快走吧!”說完不等馬嘯雲回答便拉他出了大廳門口。
東方烈聽到黃渤這樣說,氣的肺都差點炸了,狠狠怒吼道:“送客”
黃渤和馬嘯雲踉踉蹌蹌的出了東方世家,兩人心情都很沉悶。黃渤糊里糊塗的失去了東方烈這樣的好友,心裡難受至極。讓他痛心的並不是因爲東方烈對他的態度惡劣,而是他不相信自己,甚至連給自己解釋的機會都沒有。而馬嘯雲此刻的心情並不比黃渤好,糊里糊塗的捱了“大舅哥”一鐵掌不說,連東方婭的面也沒見到,當真煩到了極點。
兩人在大街上飄飄蕩蕩,心情都很是沮喪,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晃盪。人羣熙熙攘攘,縱然街市繁華異常也難掩二人的失落。突然街角一轉,一個巨大的宅院出現在兩人眼前。一扇硃紅色的大門上書“塗府”二字。
黃渤突然哈哈一笑道:“馬兄,想不想出一出胸中的惡氣啊?”馬嘯雲疑惑地看着黃渤。但見他一指眼前的塗府道:“既然你我胸中悶氣十足,不妨去找這個‘塗三爺’去去晦氣,討個吉利怎樣?”
馬嘯雲聽黃渤說的有趣,也附和道:“好啊,順便替、替濟南城的百姓出口氣”他本想說替東方烈出口氣的,但話到了嘴邊又收了回去。
兩人互相攜着到了塗府門口,黃渤先是大聲的咳嗽一聲,然後揮着拳頭用力敲了敲朱漆的大門,只敲的大門砰砰作響。
不多時,一老頭拉開一條門縫,眯着小眼睛懶洋洋地道:“是你們敲門嗎?有什麼事快說,老子正睡着覺呢”語氣甚是傲慢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