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月皺了皺眉:“傅大人,難不成您這一條命,不值一萬兩白銀,你們一家三口的命,都不值錢?”
那大人看了一眼遍地的屍體,眼神之中閃過一道惶恐來,連忙乖乖的在欠條上按了手印。
只不過在按完之後,才感覺到一臉肉疼。
“蓉兒,拿着!”
蓉兒乖乖跟在白溯月身後,看着自家小姐在這裡發財。
說到底,還是將軍府最近確實有些拮据了些。
只不過,白溯月的武器店可還不錯,每天足以抵得上日進斗金。
她家小姐根本不缺錢。
但是誰又會嫌棄自己的錢多?
白溯月將朝中百官救了一半有餘,忽然上前一步掀開屬於風傾城的馬車,猛然看到,裡面的人竟然消失不見。
風傾城什麼時候走的?
不光是風傾城,就連林子萱也沒了影子。
她目光之中驟然凝重了起來,眼底流光閃過。
“蓉兒,你快去看看風慕陵!”
蓉兒小跑着來到屬於太子風慕陵的馬車前,掀開簾子的一瞬間,嚇得驚叫了起來。
“小姐,你快看看!”
白溯月聽到蓉兒的聲音,飛快來到風慕陵的車前,看到裡面躺在馬車之中,口吐白沫的人,忽然笑了。
原來如此!
她輕輕用手探了探風慕陵的鼻息,已經全然斷絕,沒了絲毫生機。
風慕陵當了一輩子的太子,今天居然死在這裡了!
“小姐,太子怎麼死了啊?”
白溯月按住蓉兒的脣角,對着她搖了搖頭:“先不要聲張!”
她斜睨着羣狼的戰場,沒想到那十幾個黑衣人,能抵得上成千上萬的狼羣。
基本每一個動作,都會撕裂一隻野狼。
就在此時,站在炎墨遲身邊的墨竹驟然動了。
他腳尖輕輕點地,整個人騰空而起,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抓了一把石子,向着一個樹蔭的方向打了過去。
一道悶哼聲從樹叢之間傳出,白溯月轉頭看到,一個黑影從樹梢上掉了下來。
原來無輕躲在那……
白溯月從救人的行列中站起身,將其餘的一些小事交給白震,更是將打欠條的活兒,讓雲千紫和雲隴代勞。
她邁步拿起長刀走到炎墨遲面前,眼底閃過一道了冷漠的光彩。
她可沒有忘記,無輕上次在小巷之中還刺殺過她。
如果不是炎墨遲來的及時,恐怕她已經死在那裡了。
雖然她同情無輕,可不代表任對方爲所欲爲,原諒對方當初做過的壞事。
狼羣瞬間在無輕擺手示意下撤退了下去。
忽然間,無輕將一直蒙在腦袋上的黑色斗篷給摘了下去。
白溯月看着那張臉,微微倒吸了一口涼氣。
真不知道這人究竟幹了什麼,將那張臉毀壞成了那種模樣。
“無輕,你難不成想要造反?”
只可惜,白溯月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大樹後面,忽然出現了顏映柔的身影。
她嘴角溢出一抹冷笑,眼中劃過一道狠厲的光芒:“無輕,你在猶豫什麼,將前方所有殺害太子和官員的叛逆,全部殺了!”
叛逆?
白溯月聽到顏映柔口中說出來的兩個字,先是愣了愣。
那些剛剛醒來的官員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着兩方對峙的現場。
然而剛纔顏映柔的話清晰的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白震等人是叛逆,那他們算什麼,被叛逆殺死的官員和家眷嗎?
“你這妖女,胡言亂語!”刑部的吳尚書在妻女的攙扶下,冷冷的厲喝了一聲,打斷顏映柔的話。
“妖女?”
顏映柔站在狼羣前方,無輕的身邊,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來。
“無輕,你快動手,讓狼羣將這老東西給吃了,還有白溯月,還有那個天寧長公主,一個都不要放過好不好!”
顏映柔心急的在原地跺腳,眼神透出幾分瘋狂之意來。
炎墨遲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將白溯月的長刀丟在一邊,將人拉過來放在自己腿上。
他微微垂着眸子,彷彿就算天塌下來都和他無關。
他的眼底,只有白溯月一個人的影子。
“小月兒,你要她怎麼死?”
白溯月低垂着沒眼,將目光落在顏映柔的臉上。
她那張楚楚動人的臉頰上,此時滿是猙獰的表情,恨不得將眼前的一切全部殺光。
白溯月頓時笑了。
“這女人交給我,其他人王爺隨意!”
炎墨遲親了親白溯月的額頭:“好,你去吧,被髒了自己的手!”
白溯月輕輕將一旁的長刀撿起來。
她倒是沒有想到,顏映柔竟然會有這樣大的膽子,竟然在今天……造反!
站在她身邊的無輕更是一動沒動,忽然從袖子裡拿出了一樣好像是玉佩一樣的東西,輕柔的掛在了顏映柔的脖子上。
顏映柔微微一愣:“無輕,我在跟你說話,你快將狼羣放出來,殺了他們啊!”
無輕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那滿是瘡痍的臉上,一雙眼緊盯着顏映柔的方向。
“柔兒,大哥以後可能不能再保護你了!”
說完這句話,無輕忽然吐了口鮮血。
那鮮紅的顏色觸目驚心,顏映柔卻也看到,無輕臉上的瘡痍竟然在緩緩脫落。
無輕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東西,原本恐怖的臉,卻露出白皙的肌膚來。
她心口微微一顫,在看清對方容顏的一瞬間,只感覺呼吸都要窒息。
因爲無輕的那張臉,她看起來有些眼熟。
那五官樣貌,居然和她十分相似。
顏映柔瞪大雙眼,語氣有些意外:“你到底是誰!”
無輕用手捂着胸口的位置,眼神一錯不錯的看着顏映柔的那張面容:“顏無輕!”
顏映柔聽到這個名字,心中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無輕對她所有的好都呈現在面前。
原來他一直跟在她身邊保護她,原因居然是這個。
“我從來沒聽我爹孃說過,我還有個大哥在,你別騙我!”
顏映柔死死的盯着無輕的雙眼,看着他嘴角的血越來越多,袖子下的手緊緊攥着。
有些緊張,卻也有些惱怒。
爲什麼不早一點兒告訴她?
告訴她的話,她也不至於自己一個人這般辛苦。
如果她知道自己還有個親大哥的話,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步。
“無輕,你說話,你別給我死聽見沒有,聽見沒有!”
顏映柔此時徹底擔心了,她見到無輕竟然倒下,大步來到他面前,用手晃動着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