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由兩位大後主持的選秀正大張旗鼓地進行,一批批經各地選拔的秀女被送往宮中,由兩位太后篩選。
趙嬈也幾乎每天往宮中跑,她要爲牛弘把把關。當然只是巧妙地評說,給兩位太后建議。宮中的婆婆級的二十幾個女人這下也有事情做了,儘管做不了主,但起碼可以品頭論足。平日錦衣肉食卻無所事事把她們悶壞了,總算有個事情讓她們操心一下。
陽安公主劉華也覺得好玩,老氣橫秋地說:“都別爭了,我來爲皇帝哥哥挑女人。”
看着一本正經的小公主,衆人鬨然大笑。在一邊玩耍的四歲的小公主劉修看到衆人在笑,以爲姐姐說了一句很有趣的話,也摻和進來,奶聲奶氣地說:“我也要爲皇帝哥哥挑女人。”這下連秀女們都笑彎了腰。
竇妙逗劉華說:“公主想婆家了?要不要母后去招一羣帥小夥來讓公主挑?”
羞得劉華趕緊跑了。
從四面八方來的秀女們天真爛漫,她們心中都有一個夢想,希望成爲帝國第一家庭的一員。既使不能成爲皇帝的女人,作宮女留在宮中也不錯。只要在宮中鍍幾年金,出去身價就比一般女子高許多,更能找到如意郎君。
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牛弘與兩太后商定的十個的名額不容突破,要想進入掖庭幾乎是百裡挑一。還要考慮地域平衡,皇帝的女人總不能全部來自一個地方。
很多落選的秀女都失聲痛哭。任你是國色天香,還是千嬌百媚,到了芙蓉堆裡就顯得平平了。連皇帝的面都沒見上,精心準備了幾個月,在男人面前的亮相動作都沒用上,就要打道回府了。說給誰聽都會覺得冤。
那些在帝都有人脈,能疏通關係的秀女最後留在了宮中,接替年齡稍長要出宮嫁人的宮女,也只有二十來個。
掖庭十美塵埃落定後,就要確定皇后人選。這可是大事,要母儀天下的。肯定是這十個人中的一個,外邦的公主是沒份的。
除了兩位太后外,帝都的高官都提出了自己的人選,以顯示各自的影響力。當然,這事他們只有建議權,最後的決定權在牛弘。
張讓把兩位太后彙總後的建議名單拿來給牛弘看,是想給牛弘留個印象,以便在牛弘後期的選擇中選中率高一點。
牛弘看了下建議名單:
殷巧兒 馮翊人 永壽二年三月生
孟遠 上黨人 永壽二年五月生
徐芸 吳郡人 永壽元年七月生
王豔 廣漢人 永壽元年十二月生
殷巧兒排在第一,說明這個秀女在帝都的關係廣,人脈相對較硬。孟遠的父親跟劉志一個德性,生個閨女取個小子的名字。徐芸居然比牛弘大兩月。廣漢,那不是蜀郡麼。原來王豔是個川妹子。“怎麼沒有姓宋的”,牛弘脫口而出。
“小的去問問”,張讓答了一聲就跑了,還以爲牛弘心中有個姓宋的秀女。
牛弘記得,要不是自己穿越,靈帝的首任皇后姓宋。儘管不怎麼得寵,最後還冤死,但人家有皇后命。總不會是穿越引起的蝴蝶效應把人家的皇后命撲沒了。
牛弘知道,以後自己的女人多,感情的事情現在還說不清楚。要是姓宋的秀女能夠入圍十美,牛弘還是願意成全她的。
沒多久,張讓就回來了。
“還真有姓宋的。”張讓說道,他還把姓宋的秀女的詳細資料拿來了。
宋怡 樑郡人 永壽二年二月生 父宋酆 姑母宋苔 勃海王劉悝妃
牛弘明白了,問題就出在勃海王劉悝這一頭。本來宋怡在衆秀女中的人脈是最強的,只因前些時勃海相告發劉悝越制,牛弘寫了封手書把他壓制一下。這事宮內外都知道,搞得帝國最有實力的人對劉悝的關係敬而遠之。
牛弘現在對外戚的政策,使得既使是皇后,她的直系社會關係在帝國沒多大的實權。牛弘決定,見了面後,只要宋怡不是一頭母暴龍,就成全她的皇后命。
在這件事上,張讓不敢多嘴。張讓現在老實得很,對帝國政務漠不關心,起碼錶面上是這樣。不管怎麼說,張讓是現在宮中兩大宦官首領之一。儘管待遇不如以前的宦官,但橫向比較,現在的地位更顯要。要談爲人之道和爲官之道,張讓可不比帝國的高官差。
忙完後牛弘回建章宮,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兩貼身宮女在說話。牛弘停了下來,想聽聽她們在說些什麼。
“咱陛下要封后封妃了,以後就很少回來了,想伺侯也沒機會了。”這是鄂兒的聲音。
“是啊,現在咱建章宮多熱鬧,以後就冷清了。”這是辰兒的聲音。
“真想跟陛下多呆一會兒,只是陛下太忙了。”還是鄂兒的聲音。
“咱們就是這個命,能多呆一會兒是一會兒吧。”辰兒說得可憐兮兮的。
想不到兩宮女對自己一往情深,牛弘也很感動。
也難怪,無論是皇帝還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婚前按排的貼身侍女一般是讓他們練手藝的。省得他們新婚之夜手忙腳亂,搞不清方向。
鄂兒和辰兒被安排進入建章宮那天起,潛意識裡就告訴她們,她們是皇帝的人,只是自己命苦,沒有一開始就封后封妃的命。在這樣的潛意識支配下,長期相處,要是沒有感情那還真是怪物。
牛弘是不需要補這一課的。牛弘覺得,自己現在與兩宮女除了地位懸殊這一不可改變的因素外,情感上的交流是很純的。每當牛弘回到建章宮,就感受到一股暖意。這種感覺很享受。牛弘甚至有點害怕,這種平衡一旦打破,建章宮就會夾雜許多利益因素,身在其中心累。
有人也許會說,牛弘活生生是個傻小子,有福不會享。這種說法是不瞭解人感情的真諦。人是高級動物,真情是很養人的,讓人回味無窮。而性只是短期的釋放,除了體力消耗和內分泌平衡外,沒有留下多少值得回味的東西。作爲皇帝,註定了牛弘一生中不缺女人,何必這樣猴急呢。
當然,人都會長大,不可能要求鄂兒和辰兒永遠停留在現在。只能順其自然,讓這種溫和的暖意維持的更久些吧。
牛弘想得入神,讓辰兒看到了。
“陛下回來了”,牛弘覺得辰兒的聲音更悅耳了。
牛弘一進宮,兩宮女端茶倒水,忙了一陣。
“你們倆在說什麼呢?”牛弘假意問道。
“正說陛下呢。陛下以後皇后妃子一大堆,再也沒時間回來了,咱們建章宮多冷清呀。”辰兒說到這裡,眼圈都紅了。
“每天都呆在外面不回來,想累死我呀。”牛弘打趣道。
兩宮女開始還以爲是一句普通打趣的話。後來慢慢韻出這句話裡藏着的玄機,臉羞得通紅。
這場面有點彆扭,宮女面皮薄,牛弘這張油嘴看樣子還得攸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