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一切聽從主公差遣。”小六恭恭敬敬的垂首答道。
路上尹銘突然問小六道:“小六你現在可有表字?”
“回稟主公,屬下承蒙夫人看的起,不但賜屬下大號,還給屬下取了表字。”小六抱拳虛手一晃,感激的說道。
“哦,是我娘給你取的。”尹銘略一點頭說道:“叫什麼來的?”
“回主公,屬下賤名一個謙,表字之和。”小六回答道。
“嗯,好名好字!”尹銘說道:“這個名字取得好,如今你也算是一個小管事了。老是叫你小六,把你都給叫小了,以後管起屬下來,你也沒什麼威信可言。是我疏忽了,還真是多虧了孃的細心。”
“主公與夫人都是小六的大恩人,小六永世都不敢忘卻主公與夫人的大恩大德。”小六緊走兩步,趕至尹銘身前,伏身跪地道。
“哎,你怎麼又跪下了,快起來。”尹銘伸手將小六托起道。
“謝主公!”小六道。
“之和啊!你與鄭小姐之事我待會兒會向文公先生提的,不過你等下得先誠懇的向文公先生賠禮道歉纔是。”尹銘邊說邊往鄭渾所在行去。
“多謝主公成全,屬下絕不負主公之託。”小六說着臉上略顯忸怩道:“主公,您還是叫屬下的小六吧,屬下聽的更加親切些。”
“噢,哈哈哈!好,還是小六叫的順口一些。”尹銘不禁大笑道。
二人說着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鄭渾所在的義從衛所。
雖然尹銘已經下令不要在干涉鄭渾的自由活動,但是門口還是站着兩個高大的親衛營勇士。
“參見主公!”此時兩個親衛義從見到尹銘過來,趕緊上前行禮。
“免禮。”尹銘示意兩個親衛義從起身,接着問道:“鄭大師可在屋裡?”
“回主公,鄭大師出去有一會兒了,他說是去前面的雜役所看望家人了。”親衛義從回話道。
“雜役所?”尹銘聞聽眉頭一皺,回頭望着小六,冷言問道:“小六,怎麼回事兒?你竟然將文公先生的家人安排在了雜役所?”
小六被尹銘冷厲的目光一掃,頓時頭皮發麻,可是他當時也是沒法。這鄭渾一家因爲被他掠來就極爲反感,整天謾罵,他怕鄭渾一家的辱罵會被烏雅夫人聽到,所以沒敢請示烏雅夫人而將他們安排到內院。可是外院的房屋有限,而且條件也差,除了親衛所就只剩下雜役所了。
“主公恕罪,屬下不敢將鄭氏一家入住內宅後院,所以便自作主張的將其安排至雜役所內了。”小六不敢爲自己辯解,只是懇請尹銘的原諒。
“唉!你怎麼做事不先問問元常先生他們幾個?”尹銘看到小六惶恐的樣子,心有不忍,卻又恨其不與鍾繇等人商量一下,便自作主張了。
“屬下謹記主公今日之言,日後絕不擅作主張了。”小六一臉悔意的保證道。
“好了,你知道文公先生一家的居室吧?”尹銘望着小六搖頭道。
“屬下知道。”小六答道。
“那你還愣着幹嘛,帶路啊!”尹銘看着茫然失措的小六,真想踹他一腳。
“噢、噢!屬下這就給主公帶路。”小六回過神來,趕緊上前引路道。
轉過親衛所,二人又往雜役所行去,因爲雜役所就在親衛所之前,所以二人只是一個轉彎就到了雜役所。
“參加主公!”雜役所的一衆人等,見到尹銘到來,紛紛上前來向其行禮問安。
“我不過是隨便轉轉,順便來看看鄭大師一家。你們大家都起來吧,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尹銘和顏悅色的對底下的僕從雜役說道。
“都忙去吧。”小六亦上前來將一衆人等趕回。
“主公,就是這間院子。”小六跨進雜役所內的一個小院子說道。
“哦,這是雜役所管事們住的吧,還算湊合。”尹銘打量着小院子道。
“主公里面請,待小六去叫喚一聲。”小六前面引路說道。
“進去吧。”尹銘大步而
進。
“咳、咳咳!”小六行到院子裡面其中的一間廂房前停了下來,清了清嗓子,朗聲叫道:“文公先生可在裡面?”
這時,尹銘也走近了廂房,聽見屋裡響起一陣喧譁聲。
“喲,你還有臉過來,也不怕傷了我們家小妹的心。”裡面傳來一個婦人尖酸刻薄的話語。
小六聞言臉上一片苦澀,偷偷望了尹銘一眼,只見尹銘毫無表情的樣子,只得硬着頭皮往上迎,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到鄭渾那渾厚有力的聲音。
“英娘,你怎麼說話的?崇兒,好好管管你媳婦兒。”
“是的,父親。”一個年輕的聲音說道。
鄭渾果然有家主之風,他一開口,屋裡立時就沒有了聲響。
“文公先生有請了,小子特來邀請先生一家前往赴宴,一爲小子屬下請罪,二爲先生一家壓壓驚,其三也讓小子以盡地主之誼!”尹銘這時才向着屋內欠身一躬,謙卑恭敬的說道。
“有勞公子了,鄭某這就前往。”鄭渾朗聲說道。
“父親,您可不要上了他們這些下作小人的當啊!”那個年輕的聲音急促的說道。
“是啊,爹!”聽聲音還是那個尖酸刻薄的婦人。
“住嘴,你們都給我收拾收拾,即刻隨我一起前往。”鄭渾斷然喝止道。
“爹,咱們一塊去嗎?”一個清亮的聲音傳入尹銘的耳朵。
“嗯,收拾一下,待會兒再去將你馬師兄一家叫上,咱們都去。”鄭渾聲音突然一轉,變得慈祥和藹了許多。
尹銘立於門外,耳邊聽着屋裡的動靜,眼睛卻一直盯着小六,直盯小六不敢與其對視。
“小六,那個想必就是鄭家小姐吧?”尹銘似笑非笑的望着小六,語意所指道。
“主公英明!”小六被尹銘盯得渾身不自在,垂首抱拳恭維道。
“光聽聲音就知道是美人兒,你小子豔福不淺啊!”尹銘調侃着說道。
“嘿嘿,託主公您的洪福!”小六忸怩着身子,害羞的說道。
“呵呵,那兩個是你家大舅哥夫婦吧?”尹銘又問道。
“嗯,乃是文公先生的兒媳,鄭崇及鄭王氏。”小六顯然不習慣尹銘強加於他的叫法,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道。
“呵呵,慢慢的你就會習慣的。”尹銘看到小六彆扭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
“嘿、嘿、嘿!”小六訕訕的乾笑兩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兩人正說話間,只聽見“嘎吱!”一聲,廂房門打開了。由門裡跳出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雖然不及烏雅夫人和婉兒夫人那般的典雅端莊,傾國傾城,但是年輕俊俏,單純而美麗,亦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兒。
“哼,六子,你還敢來見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美麗的可人兒此時橫眉冷眼,瞪着小六,口中裡喊打喊殺,手頭一柄明亮的寶劍卻不見她有絲毫動作。
尹銘眼角一瞥小六,只見小六一臉苦澀的望着那個少女——鄭霞,一副任由你處置的模樣,心中不由暗贊:這小六泡妞還真他媽的行!
“這位想必就是小六時常說起的那位,貌可羞花閉月,容至沉魚落雁的鄭霞鄭小姐吧,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鄭小姐果然是個絕美的可人兒。”尹銘一看這兩個人就知道有戲,想到小六一副苦瓜臉的樣子,便使出一套後世較爲經典的泡妞名句,將鄭霞哄上一鬨。
果然,剛剛還一副嬌蠻刁橫的鄭霞,立時變得羞答答,好似一嬌顏欲滴的新娘子。
小六更是聽的一愣一愣的,他沒曾想到自家主公竟然還怎麼會泡妞,心中想到主公果然不愧是主公,對尹銘的敬佩又加深了一層。
“她有多少姿色,鄭某還是有幾分自知的,公子就不要哄我家那個傻閨女了!”鄭渾在尹銘說話間,已經跨出了廂房,板着一張臉說道。
“花言巧語!傻妹妹,那是他哄你的,瞧把你給美得!”鄭王氏還未出門,一張利嘴就非常的不客氣。
“啊,嚶嚀!”鄭霞一時不知何處容身
,飛快的縮道鄭渾身後。
“呵呵,文公先生謙虛了,令愛雖不及傾國傾城,但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啊!”尹銘毫不掩飾自己對鄭家的示好。
“如此,多謝公子誇獎了。”鄭渾臉色一緩說道。
“文公先生可是還有令徒一家?”尹銘看到陸續走出門的鄭崇夫婦,以及鄭渾還在襁褓之中的孫子,望向鄭渾道。
“正是。”鄭渾似乎不想多說話。
“小六,還不快去將文公先生的徒弟請來!”尹銘吩咐道。
“喏!”小六躬身一禮,轉身去請鄭渾的衆位徒弟了。
“文公先生,請!宴席早已備好,就等您這一家老小入席了。”尹銘對鄭渾略一欠身說道。
“還是等我那幾個徒兒來了再一同前往不遲。”鄭渾淡然說道。
“呵呵,如此也好。”尹銘含笑應道。
少頃,小六領着一衆十餘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向這邊走來了。
“師傅!”
“師傅!您還好吧?”
“師傅!……”
一干弟子見到自己的師傅,立即奔到鄭渾跟前跪下,問長問短。
“你們都起來吧,爲師不是好好的嗎!”鄭渾露出一絲感動,上前一一將弟子們扶起說道。
“苦了師傅了!”其中一個年齡略大,更加老成厚實的年輕人扶着鄭渾,兩眼含着淚光道。
“小馬,你是大弟子,你可要帶好師兄弟們。”鄭渾猛拍那個叫小馬的年輕人說道。
“哎,師傅,您放心,弟子不敢有負師傅期望。”小馬不停的點着頭道。
“文公先生,咱們可以走了嗎?以後諸位相處的日子還長久,就不忙敘舊了吧!”尹銘看着一衆人等傾訴苦水,生恐耽誤太多時間,便提醒鄭渾道。
“哦,好好,公子請前面引路。”鄭渾收回情緒道。
“諸位,請!”尹銘手一揮,示意小六前頭引路。
衆人一路無話。
不片刻,在小六的引領下,尹銘將鄭渾一家老少十餘口人請進了前廳。
一入大廳,鍾繇、張世平、張仲景三人急忙上前接應,鄭渾見此三人一派大方儒雅之氣,暗暗吃驚,心中更是摸不準尹銘的來歷。
待衆人分席坐好,由於只是一般的謝客席,烏雅夫人及家裡的女性都沒有參加,所以尹銘獨坐首席。
“多謝鄭大師光臨寒舍,尹銘不勝感激,先前小六多有得罪之處,我這個一家之主代其謝罪。”尹銘首先站起來,環視一圈大廳,最後將目光定住鄭渾,說道“來、來、來,一爲鄭大師壓驚,二向鄭大師請罪。在下先乾爲敬!”說完一乾而盡。
“公子客氣了,鄭某說過,只要他劉謙當衆人之面向我家閨女配個不是,鄭某就當此事沒有發生過。”鄭渾也是一飲而盡,不失豪爽的說道。
他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現在也多少看出一些端倪,他雖然不敢斷定眼前這個貴公子是何人物,卻知道其絕非一般人物可比,不如順手做個人情。
“呵呵,這有何難!”尹銘笑道:“小六,還不快去給鄭小姐賠禮道歉。”
此時的鄭霞滿臉通紅,畏縮在鄭渾的身側,不敢看對面的小六。
小六倒是被尹銘趕鴨子上架,硬着頭皮往上衝,不過也是一身的彆扭,來到鄭霞席案前,深深的一鞠躬,說道:“小六該死,都小六的錯,還請霞兒原諒小六子!”
小六這一說不要緊,把個鄭霞羞得“嚶嚀!”一聲躲入父親的懷中。
“哈哈哈!”張飛聽的一陣爆笑。
衆人亦是忍俊不住,除了張飛、魏續這兩個沒修養的人之外,大家都儘量剋制着自己。
“你們欺人太甚!”鄭渾之子鄭崇霍然起立,對着尹銘等一衆人喝斥道。
鄭渾一邊的徒子徒孫們皆是怒目而視。
“崇兒,怎麼跟大人說話的?”鄭渾卻當做沒有看見一般,對尹銘等人略一拱手,淡然說道:“小兒無知,讓衆位見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