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田豐一同離開前廳的衆人,見他被劉辯喚住,都回頭看了一眼,不過並沒有人停下等他,衆人紛紛下了階梯,各自散去。.: 。
待到衆人離開前廳走的遠了,劉辯這才向田豐招了招手說道:“元皓近前說話!”
得了劉辯招呼,田豐跨步進入廳內,走到前廳正中,再度抱拳躬身向劉辯行了一禮。
朝田豐攤了下手,劉辯對他說道:“本王請回元皓,並非有話吩咐,而是見元皓好似有話要說,卻又不便說出,特意相留詢問!”
“殿下!”直起身子,田豐對劉辯說道:“臣下方纔只是心內糾葛,袁熙夫‘婦’來到洛陽,殿下當以何種法子,說服袁熙。須知袁紹三子中,唯袁熙最賢,向來與兄弟無爭……”
“此事‘交’於元皓如何?”不等田豐把話說完,劉辯就微微一笑,對他說道:“元皓乃是袁紹舊部,與袁熙也是相熟……”
“萬萬不可!”劉辯剛提出要讓他前去說服袁熙,田豐頓時臉‘色’大變,連忙擺着手說道:“昔日袁紹將臣下與公與關押於監牢之中,若非殿下,臣下同公與早已是身首異處。而今臣下投效殿下,袁熙畢竟是袁紹之子,見了臣下,怕是會暴怒不已,反倒不美!”
“那麼元皓有何計較?”提起要讓田豐去接待袁熙,劉辯也只不過是隨口一說,田豐當即反對,他便不再堅持,而是向田豐問起該當如何與袁熙斡旋。
“袁熙最愛者,乃是其夫人甄氏!”面朝劉辯,田豐對他說道:“屆時殿下只須將甄宓留於洛陽,那袁熙便是任由殿下襬布!”
劉辯曉得甄宓,也是從他以往看過的故事中有些瞭解。
這個將來會成爲洛水‘女’神的‘女’人,劉辯還真是想要見上一見。
只不過他過去了解的故事,對甄宓和袁熙之間的感情,描寫的都是十分輕描淡寫,根本沒有加以詳細贅述。
從田豐口中得知這些,劉辯才曉得,敢情甄宓和袁熙之間,也是有着一些情感糾葛,並不似他早先以爲的那樣平淡。
“元皓以爲,本王該當如何留住甄宓?”凝視着田豐,劉辯又追問了一句。
“刺殺!”低着頭,田豐很是糾葛的沉默了一下,才擡頭看着劉辯說道:“殿下當派出人手,於河北地界刺殺袁熙夫‘婦’。當然,不可刺殺成功!且刺殺之所,應選擇即將進入大秦地界!若是離鄴城太近,遭遇刺殺,袁熙定然返回鄴城,即便是在河北腹地,他也是可就地尋處所在暫且容身。”
手捏着下巴,劉辯的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扭頭向身後站着的王柳和王榛看了一眼。
不等劉辯說話,王柳、王榛已是明白了他的意圖。
王柳還沒來及說話,王榛已是跨步上前,抱拳躬身對劉辯說道:“姊姊劍術高強,她留在殿下身邊,殿下更爲周全一些,此事末將去辦便可!”
看着王榛,劉辯面帶笑容點了點頭,對她說道:“既是如此,你便引領十二名王府衛士,假扮刺客。切記,只可驚嚇,斷然不可真個傷了袁熙夫‘婦’!”
“諾!”抱拳應了一聲,王榛跨步走出了前廳。
目送着王榛離去的背影,直到她出了前廳,劉辯這纔對田豐說道:“本王得了元皓,果真是如虎添翼!”
“殿下過譽了!”抱拳躬身,向劉辯行了一禮,田豐謙遜了一句。
給劉辯獻出這個計策,田豐心內也是十分的糾葛。
畢竟袁紹曾經是他的主家,而今投效了劉辯,他竟是獻出了這樣的計策,心內着實是爽利不起。
數日之後,前去迎接袁熙和甄宓的賈詡,領着一隊衛士,護送着一輛馬車,快速在河北通往大秦的道路上行進。
在馬車的周邊,跟着的都是腰挎長劍、騎着高頭大馬的袁熙衛士,而袁熙衛士的外圍,則是走着手提朴刀,一路上都警覺的觀望着四周的秦軍騎兵。
這支隊伍的人數並不是很多,滿打滿算,也不過只有兩百餘人。
只不過隨行護送袁熙的衛士,只是從體格來看,便可看出個個都是袁軍之中的‘精’銳。
即便路上遇見刺客,尋常刺客也是難以近得袁熙與甄宓的身。
隊伍行進的道路前方十餘里處,一片草叢中蹲着十多個身穿黑衣的人。
這十多個人,全都‘蒙’着臉,一副夜行人的裝扮。
領着這十多個人的,是個體態妖嬈的黑衣人。
從背後看去,此人腰肢纖細,‘臀’部卻是一派渾圓,根本不像是個‘女’子,反倒像是個婀娜的‘女’子。
不過這個看起來像是‘女’子的黑衣人,渾身卻透着一股要比身旁十多個黑衣壯漢更加濃重的肅殺之氣。
“將軍,來了!”衆人蟄伏在草叢中,正在等待着什麼,一個黑衣人從賈詡等人前來的方向鑽了出來,蹲到身形如同‘女’子一般的黑衣人面前,抱拳小聲稟報道。
扭頭朝那報訊的黑衣漢子看了一眼,黑衣‘女’子壓低聲音說道:“待會莫要傷了袁熙夫‘婦’,你等可誅殺袁軍衛士,只是莫要殺的太多!”
“諾!”黑衣‘女’子下了命令,一衆黑衣人紛紛壓低嗓音應了一聲。
領着十多個人蟄伏在草叢中的黑衣‘女’子不是別個,正是得了劉辯命令,帶領一隊假扮成刺客的王府衛士佯裝刺殺袁熙夫‘婦’的王榛。
得知賈詡帶領的隊伍已經來到附近,王榛俏麗的眉頭微微擰着,扭頭看着護送袁熙夫‘婦’的隊伍即將出現的方向,一隻手已經按在了腰間長劍的劍柄上。
放眼朝賈詡等人即將出現的方向望去,沒過多會,王榛就看見在地平線的盡頭出現了一隊人馬。
那隊人馬每個人騎着的都是高頭大馬,雖說距離甚遠,王榛還是一眼便認出了領着隊伍走在最前面的賈詡。
身穿淡藍‘色’的華服,賈詡騎在馬背上,被一衆秦軍衛士簇擁着,遠遠看去,倒像是個出行的貴胄一般。
看到賈詡,王榛朝身後蹲着的十二個黑衣衛士擺了下手。
十二個衛士見她擺手,紛紛將身子矮了下去,一雙雙眼睛卻是眨也不眨的望着那隊越來越近的人馬。
賈詡領着的隊伍快速行進着,與賈詡並騎而行的,還有一個身穿將軍鎧甲的袁軍將領。
帶着隊伍,越來越靠近王榛等人藏身的地方,與賈詡並騎而行的袁軍將領擡起了手臂,向身後跟着的隊伍喊了一聲:“止!”
跟在賈詡和那袁軍將領身後的衛士,見了他的手勢,全都勒住了戰馬。
隨行護送的衛士,不是秦軍中的‘精’英,便是袁軍中‘精’挑細選出的猛士,在沙場之上都是有着很老到的經驗。
袁軍將領只是止住了隊伍的行進,所有的袁軍衛士和秦軍全都扭頭看着四周,一個個臉上都現出了凝重的神‘色’。
“怎了?”幕僚出身的賈詡,並沒有沙場老將對危險的敏銳嗅覺,當隊伍停下來的時候,他向那袁軍將領問了一句。
凝視着前方,袁軍將領對賈詡小聲說道:“好似有些不對,此處靜的出奇,別是有甚麼埋伏纔是!”
向前望了一眼,賈詡並沒有看出甚麼異狀,扭頭又看向了止住隊伍的袁軍將領。
駐馬望着前方,袁軍將領等了片刻,見並沒有什麼異狀,這才一招手,策馬先行向前走去。
策馬前行的時候,他還不忘喊了一嗓子:“都警醒着些,此處雜草叢生,難保會不會有賊人出沒!”
隊伍中的袁軍衛士都應了一聲,而秦軍將士們,則是默不吭聲的跟着隊伍行進,只不過每個人都要比先前提高了許多警覺。
蟄伏在草叢中的王榛,眼看着隊伍就快要到了近前卻突然停下,按着劍柄的手下意識的攥緊了一些。
當她看到隊伍停了片刻,又開始行進的時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同賈詡一起帶領隊伍的袁軍將領並不曉得,他只是叫停了隊伍,卻讓王榛立刻鎖定了最先誅殺他爲目標。
帶領隊伍前行着,袁軍將領手中提着長槍,左右顧盼着,警惕着可能突然殺出的所謂賊人。
靜靜的蟄伏着,看着隊伍漸漸快要到達近前,王榛擡起手臂,做出了準備進攻的姿勢。
如果是真的要刺殺袁熙和甄宓,她定然會等到隊伍走到一半,才突然發難。
可她接受的命令,並不是要將二人真個誅殺,只是讓他們受到驚訝,給袁熙和甄宓逃走的機會,便顯得尤爲重要。
走在最前面的賈詡和那袁軍將領,眼看着就要到了與王榛等人蟄伏地持平的方位。
二人馬頭剛剛到達王榛視線平行的地方,王榛就猛的按下了手臂。
蹲在她身後的十二個黑衣衛士,見了她的手勢,齊齊躥起,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刺向護衛着袁熙、甄宓的袁軍衛士。而王榛,則在衛士們躥出的同時,一把‘抽’出腰間長劍,朝着與賈詡並騎而行的袁軍將領衝了上去。側旁突然躥出十多條黑影,馬背上的賈詡吃了一驚,一個沒坐穩,從高大的戰馬背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