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軍的陣列已經推進到距離壽春城牆只有六七十步的地方。
望着越來越近的曹軍,城牆上的秦軍偏將一隻手臂高高的舉了起來。
估摸着曹軍已經到了箭矢能給他們造成很大損傷的位置,秦軍偏將猛的把手臂朝下一按,高聲喊道:“放箭!”
隨着秦軍偏將的一聲令下,早就將箭矢搭在弓弦上的秦軍強弩手,紛紛摳下了強弩的機簧。
兩百多支強弩機簧齊響,隨着機簧的響聲,兩百餘支箭矢,朝着正向城牆逼近的曹軍飛了過去。
秦軍射出的箭矢,飛向曹軍大陣,竟是顯得那麼的單薄和無力。
兩百多支箭矢,飛入曹軍的盾陣,幾乎是全都撞上了曹軍的大盾,在一陣“噼噼啪啪”的響聲之後,許多箭矢折成了兩截掉落在地上,也有一些箭矢,崩掉了箭頭,落在曹軍的腳下。
秦軍箭矢,並沒有給曹軍造成像樣的困擾,冒着這一小片箭矢,曹軍依然向前推進着。
城頭上的秦軍強弩手,在射出第一蓬箭矢之後,很快就搭上了第二支羽箭。
機簧再次響起,無數羽箭朝着城下的曹軍飛去。
強弩的力道,要遠遠大於長弓,弩箭撞擊在已經距離很近的曹軍盾牌上,許多曹軍把持不住,盾牌都偏了一偏。
假若秦軍人數足夠,強弩可以像以往那樣梯次發射,僅僅這一蓬箭矢,就足以給曹軍造成不小的傷亡。
可城牆上的秦軍實在太少,他們的箭矢射了出去,後續根本沒有新的箭矢接上。
雖說許多曹軍手中的盾牌偏了一偏,可後續沒有箭矢跟進,曹軍將士很快便調整好了盾牌的角度。
擡着雲梯的曹軍,行進到離城牆只有二十多步的地方,腳下的速度突然加快了起來,向着城牆飛快的奔跑。
城牆上的秦軍,見擡着雲梯的曹軍跑了起來,連忙將所有的羽箭,全都瞄向了那些正在奔跑的曹軍。
腳下加快了速度,曹軍將士們持着盾牌的手也不似先前那般穩固,城牆上秦軍射出的箭矢,終於找到了可以鑽過的縫隙,扎進了一個個曹軍的身體。
被箭矢射中的曹軍,在急速奔跑中,翻着跟頭摔倒在地上。
倒在箭矢下的曹軍纔剛鬆開扶着雲梯的手,後面立刻就有其他曹軍跟了上來。
一架架雲梯搭在了城牆上,當雲梯搭上城牆的時候,城頭上的秦軍偏將提着長劍,沒口子向城牆上的秦軍喊道:“滾油!石塊!”
秦軍偏將下達命令之前,城下的曹軍已經開始沿着雲梯朝城牆上攀爬,一些秦軍將士,也早就將油鍋端起或者是抱起了堆放在城頭上的大石頭。
偏將的喊聲剛落,端着滾油的秦軍,已是將滾油朝着正在攀登雲梯的曹軍傾倒了下去,那些抱着大石頭的,也紛紛將石頭丟向了正在沿着雲梯攀爬的曹軍。
滾油澆到雲梯上正攀爬的曹軍身上,伴着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嚎,被滾油澆中的曹軍頓時被燙的皮開肉綻,從雲梯上掉落了下去。
就連那些城牆下面圍着等待攀爬雲梯的曹軍,被散落的滾油濺到,也是瞬間有一片捂着臉倒在地上翻滾的。
城頭上準備的石塊,每塊都有數十斤。
抱着石塊朝城下丟的秦軍,沒扔出一塊,都是朝準了那些攀爬着雲梯的曹軍。
被石塊砸中,雲梯上的曹軍手中雖然持着盾牌,可堅硬的盾牌能夠遮擋箭矢,卻擋不住沉重的石頭。
石塊砸在盾牌上,一個個曹軍被石塊砸的從雲梯上掉落了下去。
隨着被砸落曹軍掉向城下的石塊,在落地之前,甚至還會砸上一個圍在下面等待着攀爬的曹軍。
沉重的石頭把一個個曹軍砸的腦漿迸裂,慘死當場。
一個曹軍兵士,將盾牌擋在頭頂,沿着雲梯正向上攀爬,在他正上方的城垛邊,一個秦軍兵士雙手舉着一塊碩大的石頭,朝他猛的砸了下來。
石塊連同自身的重量,帶着秦軍兵士將它丟出力量,朝着手舉盾牌的曹軍飛了下來。
持着盾牌,那曹軍用盾牌擋着頭頂,當石塊砸在盾牌上的時候,盾牌發出了“啪”的一聲劈裂的響聲,緊接着那曹軍就覺着頭頂被一個堅硬的物事猛的砸了一下,腦袋一懵,意識瞬間從他的軀體裡剝離。
腦袋被石塊砸出了個窟窿,曹軍兵士的屍體從雲梯上掉落的時候,頭頂向下,從被砸開的窟窿裡,還滴淌被砸出的腦漿和鮮血。
“蓬”的一聲,從雲梯上掉落的曹軍兵士大頭朝下,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堅硬的顱骨與地面相比,終究還是要脆弱了許多。
身體的重量加上掉落時的加速度,力道又豈是顱骨所能承受。
在一聲悶響之後,本就被砸開的曹軍顱骨,瞬間摔的裂了開來,腦漿和鮮血噴濺的到處都是。
那曹軍腦袋摔成了黏糊糊的一片,將他砸下雲梯的石塊,卻翻滾着往另一個曹軍的臉上砸了過去。
眼見着石塊朝他的臉上砸來,或許是那曹軍嚇的慌了,竟是沒有及時避開,被石塊狠狠的照着面門來了一下。
腦袋被砸的向有一仰,捱了沉重一石塊的曹軍面門頓時噴涌着鮮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城牆上的秦軍還在不斷的向着攻城的曹軍潑灑滾油、丟着石塊,攻城的曹軍,在秦軍的攻擊下,傷亡也是越來越慘重。
守在城頭上的秦軍,將城頭守的如同金湯一般穩固,而城下的曹軍,進攻卻也是越來越猛烈。
曹軍攻城的時候,跟在雲梯陣後面的四方大陣,用盾牌護持着陣中的長弓兵。
其實曹軍根本沒有必要如此,城頭上的秦軍,爲了阻止曹軍爬上城牆,已是捨棄了朝城下發射箭矢。
在盾陣的掩護之下,曹軍長弓手,將長弓張滿,向着城頭射出了一蓬蓬的箭矢。
曹軍的箭矢,大多都射在了堅硬的城牆上,隨着箭矢撞擊城牆,城牆邊發出了一陣“噼噼啪啪”的輕響,折斷了的箭矢,紛紛貼着城壁掉落在城牆腳下。
雖說大多數箭矢都被城牆遮擋,也有少部分箭矢,飛過城牆,從城頭上飛了過去,落在城內。
只有極少數的箭矢,飛行的軌跡是恰好瞄準了城頭上的秦軍。
由於曹軍長弓手人數衆多,射出的箭矢密密麻麻如同烏雲一般濃密,雖說只有極少數箭矢對城頭上的秦軍造成了困擾,卻還是使得秦軍蒙受了一些傷亡。
冒着從城下射上來的羽箭,秦軍將士們還在端着油鍋、抱着石塊,奮力的阻止着曹軍攀爬城牆。
曹軍對城牆的進攻,進展的異常艱難,可就在雙方圍繞着城牆膠着的時候,上百名曹軍持着盾牌,簇擁着那架沉重的攻城錘,向着城門挺進過來。
城頭上的秦軍偏將,隨着將士們一同抵禦着曹軍的登城,就在他剛把一塊大石頭丟向正攀爬着雲梯的一個曹軍後,一個秦軍軍官朝他喊了一嗓子:“將軍!曹軍進攻城門了!”
扭過頭,循着那軍官手指的方向,秦軍偏將果然看見在正朝着城門的方向,一隻攻城錘正在曹軍的簇擁下,向着城門緩緩挺近。
城頭上的秦軍將士,還在奮力的阻擋着曹軍爬上城牆,城門內雖說有着少量的秦軍,可那些人都是爲了曹軍攻破城門時阻擋城門而安置,整個城牆上,竟是沒有一個多餘的人可派往城門。
望着曹軍的攻城錘越來越近,偏將眉頭緊緊的擰着,待到曹軍攻城錘又離城門近了一些,他向那招呼他的軍官喊道:“跟我來!”
喊這一嗓子的同時,秦軍偏將已是快步衝向了城門上方的城頭,軍官也是連忙跟在他的身後,跑上了那片城頭。
站在城頭上,偏將把長劍往腰間一插,轉身跑到一隻下面燃燒着火焰的油鍋旁,招呼了那跟着他的軍官一聲:“擡起油鍋!”
油鍋內的熱油翻滾着,冒着一股股淡青色的青煙,只是雙手抓着油鍋的手柄,就能感到一陣燎灼感。
擡着那口油鍋,偏將和軍官到了城垛邊,朝着城下的曹軍攻城錘望了過去。
攻城錘離城門已是很近,二人站在城頭上,看到的是一羣曹軍手持着盾牌,擋在攻城錘的四周,以免城頭上的秦軍射下箭矢。
“倒!”終於攻城錘到了城門口,曹軍也開始推着木製的錘身,撞擊着城門,伴隨着陣陣攻城錘撞擊城門發出的“轟轟”巨響,城頭上的秦軍偏將大喊了一聲。
偏將與軍官擡着油鍋,二人將滿鍋的滾油朝着城下的曹軍傾瀉了下去。
隨着滾油的傾瀉,城下頓時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嚎。
“曹軍上城了!”提着倒完了滾油的鍋,偏將正想把鍋丟掉,與軍官去擡另一口鍋,側旁不遠處的一片城牆上,傳來了一個秦軍兵士的喊聲。在那兵士發出喊聲的地方,數名曹軍已經沿着雲梯登上了城牆。“把他們趕下去!”見有曹軍登上城牆,偏將一把抽出長劍,高喊了一聲,縱步向着那片有曹軍登上城牆的地方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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