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帥帳中,諸葛均下令要衆人早做準備,只等典韋率領象兵,將漢中軍的陣列衝散,立刻就揮兵上前廝殺。
衆人起身,一同抱拳應了一聲。
待到諸葛均向衆人虛按了兩下手,要他們坐下,高順才保持着抱拳的姿勢,對諸葛均說道:“將軍可曉得徐丞相前往成都之事?”
看着高順,諸葛均點了下頭說道:“曉得啊,將軍因何有此一問?”
“不知將軍可有得到消息,丞相前往成都,所爲何事?”放下雙手,高順又追問了一句。
搖了搖頭,諸葛均說道:“未有得到關於丞相此行的消息,尚且不曉得。莫非高將軍曉得?”
“不!末將也不曉得!”咧嘴一笑,高順再度抱拳,朝諸葛均拱了拱說道:“末將只是以爲,丞相自洛陽趕赴成都,應是有極其重要之事,否則又如何須他親自前來?”
聽了高順的分析,諸葛沒有言語。
益州如今已是平定,益州兵馬也被諸葛均整編,雖說現在還沒有將益州大軍打散,把他們完全編入漢軍序列之中,可將軍們的調防卻是十分頻繁。
經過調防,益州將軍們與他們麾下兵馬並不熟悉,也是沒有能力召集兵馬從中作‘亂’。
整個益州,應該沒有值得徐庶親自前來處置的事情纔對。
若說徐庶是爲了討伐張魯來到川中,他應該直接趕赴戰場纔是,也不至於先去一趟成都。
徐庶的舉止,着實是讓諸葛均也想不明白就裡。
想不明白,諸葛均便不再多想,對帳內衆人說道:“各位將軍,丞相來到川中,想來是監督我等作戰。我等如何可在丞相面前失了顏面?今日一戰,務必一舉擊破張魯,揚我大漢軍威!”
“擊破張魯,揚我軍威!”衆人齊齊起身,抱拳應了一聲,爾後紛紛離開了帥帳。
親兵向張魯稟報,說漢軍是騎着大耳朵長鼻子的怪物,張魯腦海中,便是把漢軍坐騎的模樣給想成了一頭頭健碩的黑‘毛’豬。
騎着戰馬,翹首望着即將出現漢軍的方向,張魯心內有種莫名期待的感覺。
佔據漢中已是多年,他還從來沒見過那支大軍會騎着豬打仗!
進入漢中的漢軍,着實是顛覆了他的認知。
眺望着遠方,漸漸的,一些潰散的騎兵出現在張魯的視野中,在紛‘亂’潰逃的騎兵之中,還有着一些已經沒了主人的戰馬跟着奔跑。
看到這一幕,張魯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向身後的親兵喊道:“傳令下去,騎兵迎戰!”
一個親兵應了一聲,高聲喊道:“師君有令,騎兵備戰!”
聽到親兵的喊聲,漢中軍騎兵列着整齊的隊形朝前推進了一些。
漢中軍的騎兵,胯下戰馬並不像漢軍騎兵那樣高大。
他們騎的戰馬,多是南方的小矮馬。
成排的騎兵推進到最前方,並沒能遮擋住後面步兵的視線。
心內都很是疑‘惑’漢軍如何會騎着豬上陣廝殺,漢中軍將士們,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眺望着遠方,等待着漢軍的出現。
潰逃的騎兵見張魯列起了大陣,紛紛向着兩側繞了過去,並沒有返回陣中,而是一路朝着遠方逃走,顯然是被漢軍給嚇破了膽氣。
看到這一幕,張魯眉頭漸漸的鎖了起來。
一支騎着豬的漢軍,又怎可能將他麾下的騎兵打的連整軍再戰的勇氣都沒有?
地平線盡頭,漸漸的出現了一條黑線。
黑線越來越粗,當張魯看清走在最前面的龐然大物時,也是吃了一驚。
那哪裡是什麼豬,明明就是南蠻的戰象!
眼看着黑壓壓成片的戰象朝着大軍壓來,張魯高聲喊道:“火箭準備!”
雖說沒有同南蠻打過仗,張魯卻也是曉得,野獸一般來說都是懼怕火焰,向漢軍象兵發‘射’火箭,很可能會讓戰象產生懼怕,從而不戰自‘亂’。
遠遠看見成片的戰象朝着主陣推進,漢中軍的將士們心內早已是一片慌‘亂’。
得了張魯命令的弓箭手,提着長弓跑到隊列的最前面,紛紛在弓弦上搭起了裹着油布的箭矢。
箭矢搭在弓弦上,瞄向了越來越近的漢軍象兵,可漢中軍的弓箭手,卻都是難以抑制心內的恐慌。
一個弓箭手將箭矢搭上弓弦,在另一個兵士幫他將箭矢點燃時,他竟是雙手一軟,鬆開了拉着弓弦的那隻手。
一支火箭隨即飛了出去。
火箭劃出一道亮麗的彎弧,掉落在地上。
有人‘射’出了箭矢,其餘的弓箭手不明就裡,還以爲是張魯下達了放箭的命令,紛紛將箭矢‘射’了出去。
成片的火箭飛了出去,可漢軍象兵離漢中軍主陣相距還有很遠,箭矢根本‘射’不到他們所在的地方,便失去了勁力,掉落在地上。
“都在作甚?”敵人離的還遠,弓箭手就已是將箭矢‘射’了出去,張魯心內頓時一陣煩悶,高聲喊道:“火箭迎敵,誰個若是再‘亂’放箭矢,殺無赦!”
張魯這一吼,漢中軍弓箭手才紛紛明白過來,他根本沒有下達放箭的命令,方纔只是因有人緊張,沒有拉住弓弦,才致使一支箭矢飛出。
漢中軍弓箭手列起陣型,紛紛張開弓弦,點燃火箭瞄準了正朝着他們衝過來的漢軍象兵。
率領象兵到了離漢中軍還有五六十步的地方,典韋將手臂一擡,高聲喊道:“強弩迎敵!”
象背上的漢軍將士們,紛紛從背後取下強弩,在強弩上搭起了箭矢,瞄準了對面的漢中軍弓箭陣列。
與弓箭相比,強弩的‘射’程要遠的多,這個距離,漢中軍弓箭手尚且‘射’不中漢軍,而漢軍的強弩,卻是能夠得着他們!
手臂高高舉着,望着對面的漢中軍陣列,典韋猛的把手朝下一按,大聲喊道:“放箭!”
每頭戰象的背上,都乘坐着兩個漢軍,隨着典韋一聲令下,象背上的漢軍紛紛摳下強弩的機簧,朝着漢中軍弓箭手‘射’出了成片的箭矢。
數千支羽箭飛進漢中軍弓箭手陣列,頓時便有成片的弓箭手中箭倒地。
張魯只顧着防備漢軍的戰象,卻是沒有想到,漢軍征伐,向來不會以弓箭爲遠程兵器,從來都是以強弩爲主。
漢中軍吃虧,便是虧在他們不像曹軍那樣,對漢軍的作戰方法十分了解。
成片成片的箭矢飛進漢中軍弓箭手陣列,隨着箭矢的飛入,無數弓箭手倒了下去。
“步兵!”眼看着弓箭手成片倒下,張魯連忙又喊了一嗓子。
隨着他這一聲喊,列着在後面等待的重步兵連忙舉着盾牌跑了上來。
重步兵從弓箭手的陣列中跑過,他們手中的盾牌,擋住了大多數漢軍‘射’來的箭矢。
已經‘亂’作一團的弓箭手,在重步兵爲他們擋住箭矢之後,才稍稍的穩定了下來。
“殺!”眼看着漢中軍不斷變陣,典韋曉得他們已經是‘亂’了章法,從背後取下雙戟,朝前一指,大喊了一聲,催促着御象的兵士,架着戰象,朝漢中軍衝了上去。
兩千頭戰象,隨即便如同‘潮’水一樣涌向了漢中軍的大陣。
“放箭!”漢軍發起了衝鋒,張魯也是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下達了放箭的命令。
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漢中軍弓箭手,得了命令之後,立刻張開弓弦,朝着漢軍‘射’出了成片成片的羽箭。 щшш. ttκá n. CO
戰象皮糙‘肉’厚,且身上都包裹着漢軍專‘門’爲它們打造的戰甲,箭矢‘射’到身上,大多都是折成兩截,掉落在地上。
也有少數箭矢‘插’入了戰象的皮膚,在它們的身上‘射’出了一個個並不算十分起眼的血窟窿。
象背上的漢軍,手持盾牌,一邊催促着戰象衝鋒,一邊遮擋着從漢中軍陣列中飛出的火箭。
火箭落進漢軍之中,戰象並沒有如張魯想象的那樣‘亂’起來,反倒像是瘋了一樣,加快了衝擊的速度。
‘潮’水一般的戰象衝向了漢中軍的陣列。
手持盾牌擋在陣列前的漢中軍步兵,眼睜睜的看着戰象衝向他們,一個個緊張的連心臟都蹦到了嗓子眼裡。
隨着一陣巨大的衝撞聲,漢軍象兵撞進了漢中軍的陣列。
即便是騎兵迎面衝鋒,在緊密的陣型前,也是難以衝出多大的缺口。
可戰象的體型碩大,且力量強猛,撞上漢中軍,它們粗壯的大‘腿’踩踏着被撞翻的敵軍,長鼻子也靈巧的翻卷着,把一個個擋在面前的漢中軍捲起來,然後甩上半空中。
僅僅只是一個衝殺,漢中軍的大陣便‘亂’做了一團。
眼看着大陣被漢軍象兵衝開,張魯正要下令後備兵馬上前廝殺,側面突然又傳來了一陣喊殺聲。
扭頭朝側面一看,張魯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與他對峙着的漢軍,在他的軍隊被撞出缺口的同時,擂起了戰鼓,向漢中軍發起了總攻!戰馬奔騰,捲起陣陣煙塵,步兵將士們手持兵刃、盾牌,跟在騎兵後面,吶喊着衝向漢中軍。陣列已經被衝散,即便後備兵馬上前,也不一定能夠阻擋的住漢軍象兵,另一側的漢軍在此時又發起了進攻,張魯頓時明白,這一戰,他是徹底的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