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着王柳、王榛,出了內院,剛到前院,劉辯就遠遠的看見階梯正下方站着三個人。
當間那個身穿銀甲白袍的不是別人,正是趙雲。
站在趙雲兩側,穿着虎賁衛將領衣甲的,一個是陶虎,另外一個則是早先曾經背叛劉辯,眼下卻被劉辯命人救回洛陽的呂布。
看見劉辯從後院走了出來,趙雲、陶虎雙手抱拳,靜靜的等待着他走到近前。
一旁的呂布雖說也是雙手抱拳,可頭卻是低着,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片愧疚。
“三位將軍一路辛苦,且到前廳說話!”到了趙雲等人身前,劉辯笑着向他們吩咐了一句,便領着王柳、王榛先一步蹬上了階梯,朝前廳走了過去。
待到劉辯走上階梯,趙雲對一旁的呂布說道:“溫候請!”
“二位將軍請!”經過徐州一事,呂布早已不再像以往那般張揚,趙雲剛請他先走,他連忙撤步站到一旁,回請了趙雲一句。
曉得呂布不可能走在他前面,趙雲也不再多推辭,朝呂布抱拳拱了拱手說道:“末將僭越了!”
微微低着頭,保持着請的手勢,呂布沒有說話,直到趙雲先行走上階梯,他才和陶虎並肩跟在後面。
走上階梯,劉辯在王柳、王榛的護衛下進了前廳。
在廳內首座坐下,王柳、王榛一左一右按劍站在他的身後,兩雙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視着廳門。
劉辯坐下之後,向一旁的王榛說了句:“請趙將軍等人入內。”
“請趙將軍、呂溫候、陶將軍入內!”得了劉辯的吩咐,王榛扯着嗓門喊了一聲。
待到王榛喊過,門外又傳來了一生衛士的重複。
趙雲等人得了召見,這纔將兵刃交給門外的衛士,跨步進入廳內。
“末將參見殿下!”進入廳內,趙雲等人抱拳躬身,向劉辯行了一禮。
朝仨人虛擡了一下手,劉辯對他們說道:“三位將軍,一路勞頓,回到洛陽當好生歇息兩日!”
“殿下!”劉辯的話音剛落,趙雲就抱拳對他說道:“聽聞殿下意欲南下淮南,末將以爲,虎賁衛既已回返,當聽命於殿下,趁機南下!”
“趙將軍所言不差!”微微一笑,劉辯向趙雲虛按了兩下手,對趙雲說道:“將軍且坐下說話!”
仨人向劉辯謝了一聲,這纔在廳內依序坐了。
“出征淮南一事,本王已然交由高順將軍麾下的羽林衛!”待到仨人坐下,劉辯對他們說道:“三位將軍且在洛陽歇息,日後大軍出征,再做計較!”
路上,趙雲等人已經商議過,回到洛陽就請求劉辯讓他們領軍前往淮南。
得知先鋒一職已經交給高順,仨人都是愣了一下。
不過趙雲並沒有說話,而是呂布起身走到大廳正中抱拳對劉辯說道:“殿下,末將早先悖逆殿下,罪不容誅!此番爲殿下救回洛陽,無有他念,只願領少量之兵前往淮南,爲殿下做一馬前之卒!”
“袁術可是溫候的兒女親家!”劉辯面帶笑容,並沒有提及當日呂布反叛之事,而是向他問道:“溫候以親家之名討伐袁術,恐怕……”
“回稟殿下!”劉辯話只說了一半就止住了話頭,呂布則抱拳對他說道:“末將與袁術雖是親家,可結親之時,袁術尚未悖逆朝廷!眼下袁術已然稱帝,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末將怎可與逆賊再做親家?”
聽了呂布的一番話,劉辯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才向呂布問道:“不知溫候意欲率領多少兵馬攻伐淮南?”
劉辯這句話,無疑是告訴呂布,他的請求很可能得到應允。
呂布眸子一亮,先是擡頭看了劉辯一眼,隨後抱拳躬身對劉辯說道:“兩千兵馬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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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兵馬!”劉辯仰起臉望着前廳的房樑,沉默了片刻才向呂布問道:“溫候此去淮南,莫非前去尋死?”
心裡揣測着劉辯對他多有忌憚,呂布沒敢多要兵馬。
聽得劉辯如此一說,呂布愣了一下,張了張嘴,竟是不曉得以什麼話來應答纔好!
“本王先後令鄧展、趙雲二位將軍前往徐州,將溫候一家救出,可不是要溫候爲本王戰死沙場!”劉辯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走到呂布面前,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視着呂布對他說道:“本王寧願要個活着的溫候,也不要死了的忠烈!”
劉辯最後一句話,把呂布說的心內一陣波濤翻涌,無數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得抱拳躬身面朝劉辯站着。
盯着呂布的臉看了好一會,劉辯嘴角牽起一抹笑容,轉身走回了座位。
重新落座之後,劉辯擡頭看着還抱拳立於廳內的呂布,對他說道:“本王給溫候一萬騎兵,六萬重裝步兵,溫候可有信心攻破壽春?”
心內還在忐忑劉辯會不會讓他去壽春,根本沒敢奢望過劉辯給他的兵馬會超過五千人,陡然聽到劉辯說要給他一萬騎兵、六萬重裝步兵,呂布渾身一震,連忙擡頭看着劉辯,嘴巴噥了噥,好半天才說出了幾個字:“殿下……這……?”
“此番討伐淮南,溫候便作爲秦軍主將!”看着呂布,劉辯的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接着對他說道:“不過溫候無權調撥高順將軍麾下羽林衛,羽林衛所要做之事,只是爲溫候提供糧草、補給並且剿清附近敵軍!”
本想領着一支小股兵馬前去淮南打頭陣,卻沒想到劉辯竟然會考慮讓他率領主力進攻壽春,呂布抱着雙拳,愣在廳內,好半晌也沒說出話來。
“溫候!”見呂布沒有說話,劉辯微微一笑,對他說道:“討伐淮南,那淮南紀靈乃是猛將,溫候須本王派遣哪位將軍協同?”
“紀靈匹夫而已!”沒有出乎劉辯意料,他剛說出紀靈乃是猛將,呂布便接過話頭說道:“末將無須他人輔佐,只末將一人,便可將淮南軍所有將領斬於馬下!”
“好!”呂布話說的很是有底氣,劉辯面帶笑容對他說道:“本王將軍親自隨同溫候出征,討伐淮南,便由韓暹、楊奉、周倉三位將軍爲溫候副將,溫候以爲如何?”
劉辯不僅給了他七萬兵馬,還點了三員將軍給他,呂布心下頓時一陣感動,連忙對劉辯說道:“末將若是不能奪下淮南,提頭來見!只是殿下乃萬金之軀,親自出徵……”
“溫候是擔心本王於陣前掣肘?”呂布話尚未說完,劉辯就微微一笑向他問了一句。
“末將不敢!”抱拳躬身,呂布連忙應了一句。
“溫候放心!”臉上保持着笑容,劉辯對呂布說道:“本王不搶溫候功勞,一旦攻破壽春,所有功勞均爲溫候一人所得!”
“殿下!”劉辯說完話,呂布擡起頭看着他,向他問了一句:“不知殿下意欲何時出兵?”
“高順將軍明日領軍前往淮南開道!”看着呂布,劉辯對他說道:“溫候且在城內歇息幾日,五日之後,本王陪同溫候前去點兵出征!”
“諾!”抱拳躬身,向劉辯應了一聲,呂布這才向後撤了一步,回到座位上坐下。
劉辯決定出徵的同時,曹軍已經對揚州發起了猛攻。
揚州城外,曹操騎着戰馬,眺望着正發生着激烈戰鬥的城牆,向一旁的郭嘉問道:“奉孝,那袁術蟄伏與壽春,徐州距壽春遠比揚州要近,奉孝因何阻止某攻破壽春?”
“明公可是要與秦王爭鬥?”曹操的話剛問出口,郭嘉就微微一笑向他問了一句。
“不欲!”搖了搖頭,曹操對郭嘉說道:“眼下秦軍勢大,某不如秦王,如何爭鬥?”
“明公所言甚是!”微微一笑,郭嘉對曹操說道:“秦王所欲者,無非淮水沿岸!擊破壽春若是可再向南推進自是最好,若是不可向南推進,便會就此罷兵!明公得了揚州,可繞道蠶食整個淮南,因何偏偏要與秦王搶那壽春?”
被郭嘉這麼一問,曹操愣了愣,這才恍然大悟,對郭嘉說道:“早先某一直以爲擊破徐州,某便要同秦王搶那壽春,不想奉孝竟是還有後着!”
“壽春早晚要搶,只是不在眼下!”看着曹操,郭嘉對他說道:“眼下明公佔據兗州、青州等地,河內雖說屬於明公,卻爲張揚所佔!張揚久欲投效袁紹,明公了斷眼下之事,該當進軍河內,否則一旦與袁紹開戰,許都便在袁紹騎兵矛尖之下!”
“奉孝的意思是,某除了與秦王必有一戰,同那袁紹也是有一戰不成?”郭嘉提起許都會在袁紹騎兵矛尖之下,曹操愣了愣,向郭嘉問了一句。
也難怪曹操會有此問,袁紹自從佔據河北,勢力便是如日中天。僅僅一個劉辯,已是讓曹操感到無力應對,若是袁紹也參與其中,被夾在夾層中的曹操怕是想要喘上一口氣都難。扭頭看着曹操,從曹操的表情中看出了一絲鬱悶,郭嘉微微一笑對他說道:“曹公若要壯大,河北一地,是必定要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