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衝到岸邊的蠻人弓箭手,正將箭矢搭在弓弦上,還沒來及發‘射’,迎面就飛來了無數箭矢。。
根本沒有持着盾牌做出防護,面對從河岸對面飛來的箭矢,成片的蠻兵弓箭手被箭矢‘射’翻在地。
蠻人的弓箭,相對於各路豪雄麾下兵馬的弓箭‘射’程要短了許多,漢軍強弩要比尋常的長弓‘射’程更遠,將士們‘射’出箭矢的時候,蠻人根本沒跑到弓箭‘射’程之內。
成片的蠻人倒下,大多數蠻人連忙蹲在地上,躲避着漢軍‘射’向他們的箭矢。
擡着粗大圓木的數百名蠻人,衝到河岸邊,紛紛將圓木丟在河中。
圓木落入河中,身穿漢軍鎧甲的蠻兵們紛紛跳進水中,用繩索將一根根圓木捆縛了起來。
圓木越接越長,眼見就要接到對岸。
對岸的蠻人見狀,紛紛朝岸邊撲了過來。
端着強弩的漢軍瞄準了對岸的蠻人,不住的扣動着強弩的機簧,先衝向岸邊的蠻人弓箭手,是成片的倒下。
眼看着擡起圓木的蠻兵就快要將橋搭建到對岸,孟獲朝身後的蠻人喊了一嗓子:“殺!將那些擡木頭的全給我殺了!”
他的喊聲才落,無數蠻人便揮舞着兵刃,朝岸邊涌了上來。
涌上來的蠻人,一個個手中持着盾牌,一邊遮擋着迎面飛來的箭矢,一邊朝岸邊猛衝。
端着強弩的漢軍將士們,一邊摳着機簧,一邊朝岸邊推進。
他們每向前推進一步,強弩箭矢的勁道就會比先前更強一些。
朝着岸邊涌來的蠻人,接着盾牌的掩護,離河岸是越來越近,那些蠻人弓箭手,也趁着步兵的推進,紛紛站了起來,跟着朝河岸邊跑。
‘潮’水一般的蠻人向着岸邊推進過來,忙着搭橋的數百名蠻人,根本沒有理會他們,依然忙着在河面上鋪設着由圓木搭成的橋樑。
見蠻人衝向河岸邊,諸葛均‘抽’出長劍,朝着對岸一指,跟在他身後的許褚,二話沒說,縱馬朝着岸邊衝了上去。
許褚衝了出去,立刻就有數千名漢軍撲向了岸邊。
到了岸邊,許褚根本沒有下馬,騎着戰馬,踏上蠻人兵士們鋪起的圓木橋,縱馬衝向了對岸的蠻軍。
跟在許褚身後的漢軍將士們,也是持着盾牌、朴刀,踏上圓木鋪起的橋,往對岸衝了過去。
蠻兵還沒有衝到岸邊,許褚已經策馬躥到了圓木橋的盡頭。
到了橋盡頭,他雙‘腿’猛的朝着馬腹上一夾,戰馬長嘶了一聲,兩條後‘腿’朝着橋上一蹬,凌空向對岸躍了過去。
戰馬騰空而起,兩條前蹄落到對岸的時候,許褚猛一擡頭,恰好看見衝在最前面的一羣蠻人已經到了離他只有二三十步的地方。
二三十步,若是站着不動看起來着實不近,可相向衝鋒,距離便是近到了極致。
許褚剛策馬衝出,戰馬才邁出四五步,已經衝到了蠻人的面前。
單手持着大刀,將大刀自下往上一挑,許褚一刀將迎面衝上來的一個蠻人從胯下劈到了頭頂。
剛衝到蠻人近前,他就一刀劈了一個蠻人,一旁的其他蠻人都是愣了一下,不過旋即又反應了過來,齊齊發出一聲吶喊,朝他撲了上來。
雙手握着刀柄,許褚將大刀舞的如同風車一般,凡是靠近他的蠻人,無不被鋒利的刀片掃中,紛紛摔倒在塵埃中。
許褚先與蠻人廝殺在了一處,跟隨在他身後發起衝鋒的漢軍,也紛紛踏着木橋,衝向了岸邊。
蠻人兵士們鋪設的木橋,是由一根根圓木彼此相連拼成。
圓木不僅縱向相接,橫向也是好幾根圓木拼湊,寬度足夠四五個人並排奔跑。
雖說四五個人並排奔跑,衝上對岸時,漢軍將士們起初的人數不會很多,卻無形中,在岸邊形成了一道防禦木橋的屏障。
由於漢軍將士們藉着浮橋衝鋒,橋樑的鋪設暫時處於中止,泡在水中的蠻人兵士們,一個個雙手撲騰着水面,等待着跟隨許褚衝鋒的漢軍從搭建起多半的橋樑上衝過去。
衝到橋樑盡頭的漢軍,一個個跳進已經不算很深的水中,在水流的阻力下,艱難的登上河岸,爾後向衝到河邊的蠻人發起反撲。
越來越多的漢軍登上河岸,當最後一個漢軍兵士從橋樑上跑過時,率領數百名蠻人搭建橋樑的頭領把手一招,高聲喊了一嗓子,帶着蠻人兵士們,繼續起了搭建橋樑的任務。
看着衝上對岸的漢軍將士們同蠻軍廝殺在一處,諸葛均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
殺到對岸的漢軍人數很少,只有數千人,而蠻人卻是有着四五萬人。
依照雙方兵力對比,漢軍不僅沒有半點優勢,反倒如同一羣撲向油燈的飛蛾,完全不會回頭的朝着人數遠遠多於他們的蠻人衝殺上去。
蠻人仗着人多,也是‘潮’水一樣的涌向許褚率領的數千名漢軍。
河流中的蠻兵們,在漢軍衝上對岸時,加緊了搭建浮橋的速度。
他們搭建的浮橋,說起來並不是十分結實,至少在搭建起來之後,只須將繩索割斷,就能讓浮橋散開。
阿噲喃和董荼那從另外兩側渡河,諸葛均要的,便是趁着二人領軍殺到之前,先將孟獲擊潰。
只須戰勝孟獲,那兩支蠻人兵馬必定投鼠忌器,不敢再上前廝殺。
假若依照許褚早先料想的那樣,先行擊破二人之中的一支,對漢軍來說難度着實要小上許多,可無論攻破哪一支,漢軍都將要面臨另外兩支蠻人自背後發起的進攻。
利用浮橋過了河,爾後再破壞浮橋,是諸葛均斷絕蠻人自背後進攻的唯一法子。
上游的阿噲喃離此處只有十多裡,而下游的董荼那,也不過是不到二十里的路程。
兩支蠻人大軍,一旦得到中軍遭到突襲的消息,必定會前來馳援。
假若他們沒有完全渡河,回來馳援的人馬不會太多,漢軍倒是不用太過放在心上。
諸葛均最擔心的,恰是上下游蠻軍都已經完全渡河,到了那時,蠻軍只要速度夠快,趕到漢軍背後,漢軍將會徹底陷入被蠻人包圍的境地。
水中的蠻兵搭建浮橋的速度很快,許褚率領的漢軍衝過了浮橋,沒用多會,他們就將橋接到了對岸。
眼看浮橋已經搭起,諸葛均擡起手臂,將手一揮,他身後的所有漢軍步兵,全都衝向了河邊。
駐馬立於諸葛均身後,眼看着漢軍步兵全都衝了出去,典韋向他問道:“將軍,象兵何時出戰?”
回頭朝典韋看了一眼,諸葛均很是淡然的一笑說道:“戰象沉重,渡河困難,將軍少待!”
戰象體型碩大,典韋也不曉得它們着笨重的身軀能不能鳧水到達對岸,也是不敢輕易提出要戰象鳧水過去的建議,只得立於一旁,緊鎖眉頭看着正在廝殺的對岸。
衝到岸邊的漢軍越來越多,起先衝上去的,都是一些手持朴刀的將士,到了後來,一個個端着陌刀的漢軍登了岸,吶喊着衝向蠻人。
相比於朴刀,陌刀要沉重了許多,劈砍和戳刺的殺傷力,也是要比朴刀大了許多。
端着陌刀的漢軍,就猶如一個個分離的犁頭,衝向蠻人,將躲閃不及的蠻人挑翻在地。
漢軍陌刀兵的參戰,給衝上了河岸,一直向前推進不多的朴刀兵掃清了通路。
無數手持朴刀的漢軍,一邊用盾牌遮擋着蠻人的劈砍過來的兵刃,一邊跟在陌刀兵的後面,發出陣陣吶喊,衝向蠻人中心。
搭建起浮橋,水中的蠻人兵士們並沒有閒着,他們又從岸邊拖拽來了更多的圓木,不住的拓寬着浮橋的寬度。
當浮橋的寬度足夠十多人並排奔跑時,率領這些蠻兵的頭領在水中朝着北岸的漢軍揮了揮手,高聲喊了句什麼。
見那蠻人頭領揮手,諸葛均對典韋說道:“將軍可引領象兵,自浮橋上殺到對岸,只是莫要讓太多戰象一次渡河!”
涌到浮橋邊的漢軍將士們太多,衝在前面的已經藉着浮橋殺上了對岸,後面的還都簇擁在岸邊,等待着過河。
聽到諸葛均下達的命令,典韋應了一聲,朝擠在岸邊的漢軍將士們望了一眼,向象兵一招手喊道:“過河!”
隨着典韋的一聲令下,漢軍象兵紛紛催促着戰象,朝岸邊走去。
戰象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可近兩千頭戰象一同行進,那一隻只碩壯的腳板踏在地面上,還是把地面踩的“空空”作響。
簇擁在岸邊,等待着過河的漢軍將士們,聽到身後傳來如同雷聲般的轟響,紛紛回頭朝後望了過來。
當他們看到象兵正朝着岸邊走來時,很自覺的向兩側讓開,給象兵讓出了通路。
一頭頭戰象,排着一字長蛇型的隊伍,踏上了浮橋,兩側的漢軍步兵,則在接着戰象沒有佔據的空間,跟着朝河對岸衝去。並不寬敞的浮橋上,井然有序的走着漢軍將士們,而對岸的廝殺,此時卻是越發‘激’烈。眼看着許褚率領漢軍將士們一路朝前推進,人數衆多的蠻人卻根本難以抵敵他們,孟獲心頭一急,讓一旁的蠻兵爲他牽來戰馬,提上兵刃,策馬朝着許褚殺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