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刀又叫雙手帶!”劉辯一邊朝軍營內的主帥營房走,一邊對跟在身後的周倉說道:“使用方法與大刀無二,不過它還有個特性,由於刀柄較短,單手持刀劈砍也是可以,作戰可配盾牌使用。
“如此說來,末將只需教習將士們大刀用法便可。”跟在劉辯身後,周倉微微擰着眉頭說道:“可那長矛又如何使用?”
“無論朴刀還是長矛,皆有陣法,待會我具體教授你陣法。”扭頭朝周倉看了一眼,劉辯丟下句話,徑直走向主帥營房。
朴刀是宋朝民間武者經常使用的一種兵刃,因它形似大刀,威力並不比大刀小上許多,且又便於攜帶,很是受宋朝人的青睞。
一千多年後纔會出現的兵刃,東漢末期的人自是不會曉得。劉辯過去曾對古代兵刃多少有些興趣,也深知這種兵器在戰場上劈砍的殺傷力要比長劍高出許多,才命令周倉尋人打造。
至於長矛,他依照的是歐洲中世紀長矛陣的模板,不過歐洲的長矛陣主要是用來對付鐵甲騎兵。
漢朝末年,騎兵雖已裝備了馬鞍,卻並未裝備馬鐙。人在馬背上快速馳騁還很不容易保持平衡,騎兵也多是用來側翼迂迴或進行小規模的襲擾,極少用於大兵團衝殺。
在漢末的戰爭背景下,真正意義的長矛並不實用,也正是因此,劉辯縮短了長矛的長度,本應有六七米長的長矛,被他縮短到三米,而長矛尾部用來方便插入泥土的圓錐形銅帽,也被他改成了圓形。
到了主帥營房門口,跟在劉辯身後的親兵們分列兩旁,劉辯則領着周倉徑直進了屋內。
“朴刀劈殺力強,朴刀陣,用以劈砍、衝鋒!”進了屋內,劉辯走到主位坐下,先朝周倉做了個手勢,等周倉坐下後他才說道:“長劍輕便易攜,攀援城牆或在地形複雜區域皆頗爲便捷,劍陣則將來用以攻破城防或突襲敵軍。至於長矛,那是野戰防禦利器,列起矛陣防禦,敵軍等閒接近不得。”
說着話,劉辯又站了起來,走到牆邊,取下一隻掛在牆上的圓盾,對周倉說道:“三陣皆須盾牌,盾牌內部包鐵,外部以實木打造。另外再給全軍每個人都打造一把一尺長的短劍,隨身配備!”
“諾!”看着手拿盾牌的劉辯,周倉應了一聲,心內直犯嘀咕,弄不清劉辯是如何知曉這兩樣怪異兵刃的用法。
“將士們的訓練便交給你了!”把盾牌重新掛在牆上,劉辯對周倉說道:“軍師可能數日便回,屆時要讓他看到一支戰必勝、攻必克的威武之師!”
“殿下放心!”周倉站了起來,雙手抱拳對劉辯說道:“這兩日兵刃打造完畢,末將便帶領兵士們訓練新戰法。”
“第一批兵刃下發之後,將所有舊兵刃全部回收,皆交給鐵匠打造。”劉辯點了下頭,擡腳朝屋外走去,快走到門口,他又回過頭,對周倉說道:“另外把所有能收攬到的鐵器,均交給鐵匠。將士們的伙食也給弄好一些,既是休整,就要讓他們每日都能吃上熱飯,餐餐須有肉食。”
“諾!”周倉又應了一聲,跟着劉辯走出了主帥營房。
出了主帥營房,劉辯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軍營內走了一遭,看了官兵們的住所,這才領着一隊親兵離開了軍營。
在軍營中,他沒有見到陶虎和那些剛參軍的邙山村民,想來應是被徐庶帶着南渡黃河去了。
大軍駐紮在大陽城,雖說劉辯強令官兵不得劫掠百姓,卻並沒有大力發展大陽的想法,他甚至沒有去監牢裡見被關押起來的大陽官吏和兵士。
目前他的實力還不夠強大,選擇某處城池駐紮,只會消磨官兵戰心,使這支剛剛鼓舞起士氣的軍隊消沉下去。
一支軍隊的戰力,並非僅僅擁有比別人先進的兵器便可,它還需要經歷戰爭的打磨。
劉辯已在心內做好了盤算,一旦徐庶返回大陽,爲官兵們配發了新式兵器,便即刻揮師北進,攻打白波軍。
一壁廂,劉辯在大陽城整備兵馬,打造新式兵器,訓練官兵們新式戰法,另一邊,徐庶帶兵渡過黃河,在曹陽亭襲擊了一支押送遷徙百姓的董卓軍,命令十多名兵士,領着他們救下的百姓從茅津渡口過河,前往大陽。
送走了第一批救下的百姓,徐庶與趙雲、典韋二將,帶領官兵,徑直撲向陝縣。
大陽城內,劉辯每日都會去軍營觀看官兵們習練戰法。第一批兵刃交付,劉辯親自教習官兵們使用朴刀和長矛的方法。
起先官兵們對這兩種新式兵器還不太適應,練了兩天,漸漸掌握了習性,戰陣與兵器使用也有些像模像樣了。
“殿下,城外來了十多個兄弟和數千百姓,兄弟們說是軍師讓他們送百姓前來大陽。”正站在校場高臺上觀看官兵們操練,一名臺下的親兵在聽了一個剛從軍營外跑進來的兵士耳語後,跳上高臺,抱拳對劉辯小聲稟報了條消息。
聽說又有數千百姓來到大陽,劉辯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
大陽的糧草雖說不少,可百姓若是源源不絕的來到這裡,糧草的消耗必然不小,原本足夠官兵們吃用的糧草,用不得多少次分撥,就會被消耗殆盡。
略微沉吟了一下,劉辯對身後的周倉說道:“元福,你繼續看着將士們操練,本王去城頭看看。”
“諾!”周倉應了一聲,上前兩步,站在劉辯剛纔站着的位置,劉辯則跳下高臺,帶着一隊親兵徑直出了軍營,朝城門方向快步走去。
上了城牆,劉辯雙手扶着城垛朝城下看去,只見黑壓壓的一片衣衫襤褸的百姓正立在城外,仰頭可憐兮兮的望着城牆上的官兵。
百姓的情狀很是悽慘,幾乎每個人都是衣不蔽體,許多人身上的衣服甚至破成了布條,不少女人上身的衣服被撕成碎布,破敗的布條甚至連女性特有的小丘都無法完全遮蓋。
看到百姓們的慘狀,劉辯眉頭擰了擰,向城下站着的十多名兵士問道:“怎麼回事?”
“回稟殿下!”聽得劉辯發問,城下的一名軍官抱拳應道:“軍師率我等突襲曹陽亭,截殺了一隊賊軍,這些百姓便是從曹陽亭救來的。”
“放他們進城!”聽完軍官的話後,劉辯扭頭對身後跟着的一名親兵說道:“命令守城兵士嚴加監視,莫要讓百姓四處亂走,儘快爲他們尋到安身之處。”
“諾!”親兵應了一句,轉身跑下城牆,讓守城兵士開門去了。
城門緩緩打開,大門還沒完全敞開,一隊守城兵士列着整齊的隊伍跑出了城,在城外布起了一堵人牆。
正要朝城內涌的百姓們見突然跑出了一隊全副武裝的官兵,一個個又愣在了那裡,男人死死的護着女人,女人緊緊的摟着孩子,一雙雙充滿恐懼和絕望的眼睛,望向擋在他們面前的官兵。
“都站好,仨人一排,順序進城!”一名守城軍官從兵士們列起的人牆後走了出來,朝百姓們擺了下手,喊了一嗓子之後,又對身後的兵士們說道:“仔細查勘,將他們身上所有的利器全都收繳!”
整隊守城兵士齊齊應了一聲,分列兩側,給百姓們讓出了一條並不算寬敞的通道。
本以爲守城官兵不會放他們進城的百姓,聽說仨人一排順序進城,心內頓時大喜,紛紛朝前擠着,都想先別人一步進城。
領着百姓們來到大陽城外的十多名兵士見他們有些騷亂了起來,連忙擋在他們面前,剛纔回劉辯話的軍官向正往城門口涌的百姓們喊道:“鄉親們,此處乃是弘農王殿下的地界,來到這裡再無人能驅使、殺戮鄉親們!大家莫慌,依照順序,仨人一排,都能進得了城。若是擠的狠了,反倒會被攔在城外。”
軍官這麼一喊,騷亂的百姓才稍稍的安定了一些,站在守城官兵前面的那個軍官一擺手,兩名守城兵士趕忙上前,從百姓中選了三個婦人,讓她們領着孩子最先進城。
站在城牆上,劉辯俯瞰着城下正一個個對進城百姓搜身的官兵,心內多少感到有些不忍。
官兵們搜身,無論男女老幼,只要進城,都是全身上下摸個遍,即便是女人,他們也會將全身摸個通透,確定沒有藏着利器,纔會放進城內。
打心眼裡,劉辯並不想這麼做,可他卻沒有其他辦法可行。誰也不知道這幾千名百姓中,有沒有董卓軍的探子,若是藏匿幾個探子混進城內,將會給更多人帶來滅頂之災。
“你,靠牆站好!”正站在城頭上觀看百姓進城的劉辯,聽到城下傳來了一個兵士的大喝,他連忙雙手扶着城垛,伸頭朝外張望,只見兩名兵士一左一右,架着個衣衫襤褸的漢子,將那漢子推搡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