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袁尚麾下兩支大軍遙遙相望,彼此都能看見對方飄搖的戰旗。
兩支大軍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曹軍一旦來到,立刻便可展開廝殺。
可曹‘操’卻始終沒有出現,斥候傳報已經‘逼’近的曹軍,就好像憑空蒸發了一般,連半點音訊也沒了。
望着眼前的一片曠野,有些沉不住氣的袁譚對身後的親兵吩咐道:“派人前去探查一番,看看曹軍究竟在做些甚麼,因何此時還未來到!”
“諾!”親兵抱拳應了一聲,接着向身後喊了一聲:“將軍有令,前去探查曹軍請款!”
隨着親兵話音落下,袁譚身後的陣列中便衝出了數騎快馬。
衝出去的幾個斥候,一路策馬飛奔,馬蹄捲起一片煙塵,很快便消失在袁譚的視野中。
斥候離去,袁譚的眉頭始終緊緊的鎖着。
曹‘操’率領數萬大軍渡過黃河進入河北地界,一路朝着黎陽‘逼’近。
不用說他也是曉得,曹‘操’的目的很簡單,那便是佔據黎陽,以此爲根基,進而進‘逼’鄴城。
可不知爲何,曹‘操’的軍隊渡過黃河之後,行進的速度就極其緩慢。
一日前,願他纔得到消息,曹軍‘逼’近到距黎陽只有百餘里的地方。
得知曹‘操’果真來了,袁譚思量再三,最終決定領軍出城迎敵。
滿心戰意的出了城,袁尚帶領的援兵也已是到了附近,可曹軍卻像是個害羞的小媳‘婦’,始終不肯‘露’面。
袁譚派出斥候,率軍在距他只有一里不到地方駐紮的袁尚,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捏着下巴,袁尚的眉頭也緊緊的鎖着,過了片刻,才向身後親兵說道:“去一人到顯思將軍軍中,且聽聽他們的斥候如何說!”
“諾!”得了命令的親兵應了一聲,也不向別個吩咐,雙‘腿’朝馬腹上一夾,策馬衝向袁譚的大陣。
目視着親兵離去的背影,袁尚眼睛微微眯了眯,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袁熙。
一種不祥的感覺在他心頭生起,他甚至也有些懷疑曹‘操’只是放出虛假訊息,說是要進攻黎陽,卻掉轉方向,朝着鄴城進軍。
發現袁尚朝他這邊瞟了一眼,袁熙並沒有吭聲,只是默默的望着漸漸遠去的袁尚親兵。
派出斥候的袁譚駐馬立於中軍旗下,眺望着曹軍應該出現的方向。
地平線盡頭一片空曠,根本沒有曹軍的影子,袁譚甚至有些懷疑,曹軍‘逼’近黎陽的消息,是曹‘操’故意放出來的。
斥候離去後,不到半個時辰,袁譚便遠看見一騎快馬朝他這邊奔了過來。
馬背上的,正是前去探查曹軍動向的一名斥候。
策馬到了離袁譚四五步遠近的地方,斥候兜住戰馬,抱拳對他說道:“啓稟將軍,一路探查,未有見到曹軍!”
得知沒有見到曹軍,袁譚臉上的神‘色’是越發的凝重。
他並沒有理會那斥候,而是緊鎖着眉頭,眺望着地平線的盡頭。
沒過多會,斥候接二連三的返回,無一例外,全都是向袁譚稟報並沒有發現曹軍。
就在袁譚心內疑‘惑’曹軍究竟去了哪裡的時候,遠處又奔來一騎快馬。
遠遠看着從遠處奔來的快馬,袁譚緊緊的攥着拳頭,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
“將軍,不好了!”策馬衝到袁譚近前,馬背上的袁軍抱起雙拳,神‘色’慌‘亂’的說道:“曹軍徑直奔着鄴城去了!”
“可有探查明白,曹軍如今在何處?”得知曹軍向鄴城去了,袁譚也是一驚,連忙向斥候追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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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鄴城眼下是屬於袁尚統轄,可對於整個河北來說,它畢竟是發號施令的中心。
鄴城在袁尚手中,整個河北還都是袁氏的。
一旦鄴城丟了,袁氏在河北的根基,便是會受到很大的動搖。
曹軍向也城進‘逼’的消息,不僅關乎到袁尚的地位,也關係到袁譚日後做河北之主的大計。
事關緊要,袁譚自是不敢大意。
“已然朝着鄴城方向‘挺’進三十餘里,而今仍在行進之中。”騎在馬背上,保持着抱拳的姿勢,親兵答了一句。
兩眼圓睜,袁譚一臉的愕然。
自打得到曹‘操’領軍進‘逼’黎陽的消息,他便是認爲曹軍一定想要先佔據黎陽,爾後奪取南皮等地,最後才向鄴城進軍。
可從斥候帶回來的消息看,曹‘操’的部署顯然不是這麼回事。
曹軍更像是虛晃一槍,將袁軍的力量都調集到黎陽附近,趁着鄴城守備空虛,突然發難!
擰着眉頭,袁譚還沒從曹‘操’掉轉方向朝鄴城去的消息中醒轉過來,袁尚派來的親兵就抱拳對他說道:“將軍,小人這便稟報公子。”
袁譚向那親兵點了下頭,親兵兜轉戰馬,飛快的朝着袁尚的大陣奔去。
遠遠看見親兵奔了回來,袁尚提着繮繩的手也攥的緊了一些,手心都沁滿了汗珠。
從親兵策馬飛奔的慌‘亂’模樣,袁尚已是感覺到出了大事。
不過他心內還在祈念着,祈念曹軍並沒有虛晃一槍,往鄴城殺去。
策馬飛奔的親兵,到了袁尚近前,騎在馬背上,抱拳對他說道:“啓稟公子,大公子麾下斥候探明消息,曹軍已是向着鄴城去了!”
從親兵口中得到曹軍往鄴城去的確實消息,袁尚臉頰上的肌‘肉’劇烈‘抽’搐了幾下,雙‘腿’往馬腹上一夾,向身後的袁軍將士們喊道:“回援鄴城!”
喊話的同時,袁尚已經策馬衝出。
在他身後列陣的袁軍將士們得了命令,紛紛跟着他,往鄴城方向跑去。
袁熙並沒有立刻動身,而是望着鄴城方向,眉頭緊緊的擰着。
他先前確實是懷疑曹‘操’突然掉轉方向進軍鄴城,可得到確實的消息之後,他反倒覺着事情沒那麼簡單了。
如果曹軍果真是向鄴城進軍,行動定然會十分隱秘。
袁譚派出的斥候離去並沒有多久,帶回曹軍一路向着鄴城‘挺’進的消息,只能說明曹軍並沒有刻意隱匿行跡。
如此做法,不僅違背了曹‘操’以往用兵的習慣,而且還違背了兵法的常識。
既然要用聲東擊西之計,又因何會大意到讓袁譚派出的斥候如此輕易發現?
思來想去,袁熙實在是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
在他望着鄴城方向擰眉沉思的時候,袁尚率領大軍,已經開出了一小截路程。
從深思中醒轉過來,扭頭看了一眼正從身旁經過的袁軍將士們,袁熙心內陡然一怔,連忙抖了下繮繩,策馬向前奔了出去。
騎馬飛快的朝隊伍最前方躥去,眼見着快要追到袁尚,袁熙高聲喊道:“顯甫且慢!”
聽到袁熙在身後喚他,袁尚扭頭朝後看了一眼,卻並沒有止住戰馬。
加快催着戰馬飛馳,追上了袁尚,袁熙向他喊道:“謹防有詐!”
當袁熙喊出“謹防有詐”四個字的時候,袁尚將戰馬放緩了一些,扭頭問道:“二哥如何這般說?”
“顯甫可有覺着古怪?”騎着馬走到袁尚身旁,一邊一他並騎前行,袁熙一邊對他說道:“曹‘操’以往用兵,從來都是神出鬼沒。我軍屢屢受挫,也正是如此。而今他先是放出風聲,要奪取黎陽,卻突然間掉轉方向進攻鄴城。”
“先前二哥不是也以爲,曹‘操’有奪取鄴城之意?”眉頭緊鎖,袁尚向袁熙追問了一句。
“確是如此!”點了下頭,袁熙承認了他早先說過這樣的話,不過話鋒一轉,便對袁尚說道:“若是曹軍陡然不知去向,或者是在此處留下一支兵馬作爲疑兵,曹‘操’必定是覬覦鄴城。可曹軍動向太容易被我軍掌握,莫非顯甫不覺着其中有詐?”
聽了袁熙的一番分析,袁尚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思忖了片刻才說道:“聽聞曹‘操’麾下郭嘉已是爲秦軍刺殺,想來曹‘操’也是無有可用之人……”
“郭嘉殞命,曹‘操’麾下卻是尚有能人!”不等袁尚把話說完,袁熙就攔住了他的話頭說道:“荀攸、荀彧、程昱等人,皆爲智慮之士,於官渡之時叛離河北的許攸,雖說品行低劣,智慮卻非常人可比。有這些人在,曹‘操’又如何會犯了這等錯誤?”
被袁熙問的一愣,袁尚眉頭緊緊的擰着,過了片刻,纔對袁熙說道:“曹軍向鄴城進發,我等若不回援,怕他們是真個要強攻鄴城。不若這樣,我這邊派出親兵,同大哥商議,兩軍先後進發,即便曹軍果真有埋伏,也是不懼!”
“啓稟公子,大公子令人前來詢問如何追擊曹軍!”兄弟二人正說着話,一名袁尚的親兵策馬跑了過來,抱拳向袁尚稟報了一句。
“把人喚上來!”正打算派人去同袁譚聯繫,陡然聽說袁譚竟先一步讓人來詢問如何追擊,袁尚連忙向報訊的親兵吩咐道。
“諾!”親兵抱拳應了,兜轉戰馬,朝一旁跑了過去。
不過是扎眼的工夫,他就帶着一個袁譚的親兵,朝着袁尚和袁熙走了過來。到了兄弟二人近前,袁譚派來的親兵翻身下了馬背,抱拳對袁尚和袁熙說道:“將軍得知曹‘操’領軍前往鄴城,特命小人前來詢問二位公子,該當如何追擊!懇請二位公子示下!”(以下字數免費:兄弟們新年好!新年第一天,又恬不知恥的向兄弟們求月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