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年的漫長的等待,周瑜終於再一次得到了進攻壺關的戰令,只是這一次進攻的結果不要求得到,而是要毀滅它。
由於諸葛亮對以往南方用過的攻城策略採用了新對策,尤其沮授進行廢土牆,廣建厚磚牆之後,周瑜也知道如今的投石車效果未必很明顯,但投石車還是要大量的帶上,至少用它砸步軍還是非常有效果的。
他已經看過了黃河軍備集商社新提供的蒙衝車和荊州武威軍備集商社提供的鐵樓車,對於這兩種統帥府新採用的攻城器械,他還是很喜歡的,只是必須以數量爲基礎才能見到效果,尤其是鐵樓車,如果數量超過百架,完全可以讓壺關的城牆變成樓梯,失去了基本的功效。
離正式的攻擊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周瑜有比較多的時間營帳研究統帥府參謀院下發的《華夏二年戰事探究》和劉協新寫的《新軍策》。
周瑜已經不記得劉協寫過多少個策,不過每次新策出來,總是有很多驚喜,大漢就要面臨一些調整,這一次的《新軍策》正式提出了騎軍、步軍和水軍三軍的平衡需求發展,騎軍五類分設制和步軍、水軍的多樣細化的設置也正是提出來,要求諸軍將領,尤其是周瑜在壺關攻城戰前建立獨立的攻城兵,將步軍分爲重步軍、輕步軍和攻城軍三大類,重步軍分爲重甲兵和重盾兵,輕步軍細化出弓箭兵和強弩兵、輕盾兵,攻城軍細化出重投兵、車弩兵、破門軍,根據需要進行細化。
周瑜淡淡一笑,自言自語道:“好了,這下有事情做了!”
至於參謀院在賈詡接任總祭之後,也發生了很大變化,在最初的戰略制定和後方支援的基本職能上增加了戰爭研究的工作,在各軍都設了隨軍從事,專門記載行軍陣戰的過程,然後次年初集中彙總,參謀院開始針對每一場勝利和失敗探查原因,對於前年最大的慘敗進行總結,最後責任在周瑜在身上,周瑜明知敵人是控鉉騎兵還要派重騎兵前往護送百姓,但同時提出三軍雖要平衡發展,但是考量平衡需求發展的意思,是根據需求進行平衡,所以騎兵仍然是漢軍主力,步軍漸漸變成騎兵的補充發展。
《華夏二年戰事探究》最後提出各軍利用騎軍優勢爭取在野外消滅敵人,而攻守城池則多依靠步軍。
周瑜用參謀院發的《華夏二年戰事探究》冊子扇扇風,無可奈何的嘿嘿一聲冷笑,自言自語道:“都是我的錯,嘿嘿!”
舊事對他而言已經過去,周瑜懶得和參謀院爭辯,一心整頓新成立的攻城兵,對新運來的攻城械具的功效也仔細盤算下。
此次攻城曹操也將參加,對曹操而言,或許這是自己參加的最後一場中原之戰,他也特別珍惜,在紮營後,每日都和周瑜、郭嘉三人推敲細則。
到了四月,萬事準備齊備,周瑜領着二十萬大軍開始攻城,兩百架轉輪投石車架了起來,三百多輛神鳶車也悉數架起,準備開始新的一輪的轟砸。
守壺關的大將太史慈領了萬餘人,要和黃忠陣前單挑。
黃忠正要請命上陣,周瑜請曹操派李典列陣,只防不攻,黃忠不服,繼續請戰道:“今太史小賊不選他將,獨邀我一戰,乃欺我年老體弱,若不出陣,豈不爲之笑話!”
周瑜輕笑不語,繼續和郭嘉商議具體的部署。
太史慈見李典在營外列陣,卻又不上來迎戰,乃繼續大喝道:“莫非南賊無將乎!”又領衆部下大笑諷刺。
曹操帳下許褚氣憤不過,要去和太史慈一戰,曹操不知該如何斷定,看了看周瑜,問道:“不知左將軍打算派誰前往應對!”
周瑜冷笑道:“和這種無知之輩計較什麼,莽夫之勇,在座皆是我大漢將軍,領軍統陣,操練三軍,部局調度纔是我等該爲之事,像這種無聊鼠輩就用投石車和神鳶車招呼他們,讓攻城兵調整投石車和神鳶車,就對着他那萬餘人馬投石飛鳶,讓他滾回城裡!”
衆人皆愣,不知該如何是好,隔了良久纔回過神來,黃忠則親自指揮攻城軍和神鳶車對着太史慈猛轟,砸的太史慈部衆死傷慘重,慌慌張張退回壺關。
黃忠本來還有些不高興,如今看太史慈狼狽撤退的模樣,也忍不住開懷大笑,復讓攻城兵調整尺度,繼續砸城上器械。
由於沮授對城體進行多次加固,如今的投石車已經不再像當初那麼神勇,但依靠射程遠,還是將城牆上的防禦工事和械具砸得稀爛。
黃忠回了營寨,和衆將講述太史慈逃跑的模樣,大家聽了都是大快人心。
太史慈回到壺關,心中也是鬱悶,想想自己撤退的時候狼狽如斯,哪裡有大漢朝廷左大將軍的氣度,不過當時兩百枚大滾石鋪天蓋地向自己砸來的時候,還是挺怕的,上了沙場這麼多年,他也是第一次嚐到害怕的滋味。
沮授略微一看陣勢,就知道壺關很難守住,和諸葛亮商量撤退爲上,暫且保存實力,但諸葛亮堅持要守住,集中整個北方的力量也要守住,將能夠調動的軍隊都調到壺關。
周瑜攻了半個月之後,見再砸無益,正要揮師攻打,得到軍機處的通知,在壺關後集中了北方二十萬大軍,統帥府也同意曹操調徵東軍參戰。
周瑜和曹操、郭嘉商量此事之時,笑道:“諸葛亮到底想做什麼?若我是他寧願撤離壺關,在壺關後百里之類留下十萬大軍壓陣,只要南方不出壺關就可以,若是南北雙方集中兵力在壺關這裡一戰,北方很可能一戰而全敗,這又是何苦呢?”
郭嘉笑道:“沮授、陳宮都是深知兵法之人,諸葛亮只能算熟讀兵法之人,既然他要敗就隨他去,統帥府既然同意調動徵東軍,那就是三十萬對陣於此,顯然想借此良機消滅北方一部分主力!”
三人商量半夜,卻並沒有想出什麼好計策來,周瑜實在不願想下去,乃道:“何必一定要出奇勝之,諸葛亮抽調的二十萬大軍都是步軍,我們這裡集中的十萬騎兵,便以騎兵對決亦可全滅之,何況還有十萬東胡控鉉騎兵在上黨候命!”
曹操道:“公瑾所言正合我意,兵法雲奇正之道,如今不能行奇,便以正勝之!”
郭嘉則道:“恐沮授出奇策,不過他除了夜襲之外,也沒有什麼好的方法,唯一的方法我當年用過,我在此,他應該不敢用。”
周瑜冷笑道:“只怕給奉孝說對了,若局勢與他不利,他必會用這一策,奇策之妙在於險,越是險越有奇效!”
曹操扶桌大笑道:“這可使錯了地方!”
三人大笑不已,各自吹燈回營休憩。
周瑜第二日讓人察山,果然不出他所料,在壺關周邊兩峰上各在山腰埋伏了三萬餘人,正是吸納了上次關羽兵敗的經驗,連這最後一條路都被阻擋,周瑜只能強攻了。
八十餘輛鐵樓車終於揭去遮幕,露出本來面目,高達六丈三尺的樓車,在前和左右、上四面圍有厚重的木板,在木板外鑲嵌上無數一寸厚的鐵片,整個樓車遠看就像一個箭樓穿上魚鱗甲。
鐵樓車後面是空的,安置着四架長梯,頂上有隔板,隔板寬厚,可立三十餘人,鐵樓車下方有六個巨大滾輪,輪前設有馬棚,其內可安置十匹馬一起拉動鐵樓車向前移動,馬棚上亦用鐵片包裹。
八十輛鐵樓車一齊並排組成一面高牆向壺關駛去,自壺關一面看過去只能看到非常高鐵車向城牆駛來,沮授雖然不知道鐵樓車後面是什麼,但也清楚肯定是雲梯之類的事物,只要鐵樓車一過來大量步軍就可以依靠這個車登上城牆,急忙命令士兵用長矛抵住。
周瑜看時機已經成熟,一聲令下,數萬名身穿龍鱗甲的步軍手持戰斧和鐵盾開始攀登鐵樓車,一個接一個爬上鐵樓車的隔板,合力將厚重頂板推向城牆,依靠兩步長的頂板越過城牆,跳入城牆上,和北方士兵捉對砍殺。
這些龍鱗甲重步兵的猛然出現立刻引發了一陣混亂,就在太史慈調動兵士頂住鐵樓車和這些重步兵廝殺的時候,大量南方重步兵開始涌入。
太史慈長槍在城牆上施展不開,正拔配劍與這些龍鱗步兵廝殺一處,但聽鐵樓車中一聲大喝,一名身穿金色龍鱗甲的將領手持一柄金色開山刀連斬十餘北方士卒向自己衝來,太史慈見他鬚髮花白,面色卻紅潤如童,料定就是傳言中的老將黃忠。
那將領高喝一聲,道:“反賊太史慈,且看黃忠老否!”人已經高高躍起,雙手舉刀斬下。
太史策急忙舍卻身邊小卒,挺劍刺向黃忠,與他戰至一處,太史慈兵器頗不稱心,數十回合之後就被黃忠佔了上風,幾次差點砍中自己,心中未免有點驚訝。
夏侯惇和李典兩人也殺上城牆,本來兩人都受曹操暗中囑咐小心照顧老將黃忠,兩人上了城牆一眼便見黃忠竟殺了正當壯年的太史策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各自汗顏,乃不管黃忠,直奔正要慌張下城牆的沮授而去。
這時,許褚也爬了上來,他一上了城牆,手起刀落就將數名持盾北方步兵砍翻在地。
未過多久,南方大量軍院和預備軍出身的衝、亭、什三層次尉官就顯示出了優勢,他們的武藝和指揮能力明顯高過北方軍隊,他們指揮自己的小部隊集中在一起作戰,逐漸人數衆多北方守軍分割開,一一圍殲。
數名襄陽軍院出身的年輕偏將眼見城牆上局勢已經被控制住,各自帶領本部人馬砍斷城牆上的旌旗,周瑜、曹操和郭嘉看到此景,都忍不住戰起身,同聲道:“時機到了!”
周瑜振臂一揮,抽出軍令牌,向督將陳式道:“調動蒙衝車,給我撞開城門!”
與其餘幾名輕步軍督將道:“領弓弩手上箭樓,壓制反賊,不得讓人衝上城牆!”
又看了看曹操,曹操微微一點頭,周瑜與曹仁道:“曹將軍請帶本部兵馬保護猛衝車,待門撞車,一千精銳衝鋒騎在前,三萬重步軍在後,一萬輕步軍插在騎兵和重步軍,防止重騎兵被圍。”
曹仁領命,領徵東軍五萬人馬保護蒙衝車迅速向城門靠攏。
城牆上北方士兵只剩下太史慈和他的親兵,許褚實在沒有人砍了,衝過去對着太史慈的親兵一頓爆砍,太史慈又見一員猛將衝過來,心中一震,被黃忠乘機一刀劈中前胸,諸親兵急忙護送太史慈向樓道撤去,他們這一撤,夏侯惇和李典立刻領兵士堵住兩面樓道
沮授見城門被衝車撞擊,急忙讓人擋住,再調令三萬步軍衝上城牆,見城牆上突然涌現一批弓弩手,一波齊射之下,本部人馬在城牆樓道上死傷無數。
沮授再調弓箭手對射,可是周瑜已經拿下正牆,弓弩手居高臨下,北方弓弩手明顯不敵,尤其周瑜的弓弩手全部穿魚鱗甲,這批弓弩手隸屬於攻城軍,是專門爲攻城設計的,周瑜帳下也不過只有這三千人,但在這個時候卻發揮了重要作用。
魚鱗甲雖然無法完全抵擋弓矢,但要害和關節之處都能保住,而北方弓箭手大多隻穿皮甲,幾波對射之下,沮授終於知道大事不妙。
太史慈雖被砍傷,但傷不致死,乃讓親兵扶他到沮授身邊,道:“守不住,咱們得不到,也不能留給他們!”
沮授頓足道:“辛苦加固到如此地步,竟讓就被那幾十個怪車攻下來,心不甘啊!”
太史慈牽其手道:“此事日後再做商量,且保留實力,可誘他們悉數進城,或可一次滅之,縱然失一壺關,然可殺敵十萬,亦不算虧!”
沮授嘆道:“也罷,事已至此,且臨走留他一把大火,讓周瑜在這裡痛傷十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