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早上寧嫿兒便支撐不下去了,天一亮人就暈了過去。
要不是郝溢鳴,寧嫿兒還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睜開眼寧嫿兒還有暈沉沉的。
“溢庭。”似乎現在寧嫿兒的整個世界就都剩下郝溢庭了,其他的人即便是再好也走不進她的世界。
郝溢鳴轉身看了一眼寧嫿兒,而後便繼續照顧郝溢庭。
寧嫿兒正在打針,郝溢鳴今天沒去公司,而是留在醫院裡面照顧郝溢庭,正在給郝溢庭往身上塗抹藥水。
這時候不能停下,郝溢鳴也沒工夫去理會寧嫿兒了。
寧嫿兒那邊看了一會,起身從牀上坐了起來,看着郝溢鳴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她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怎麼一回事,她也不是不瞭解,郝溢鳴不是故意逼着她,只是不逼着她,她不吃飯,所以纔會這樣做。
寧嫿兒看了一會郝溢鳴,想了想,最終下定了決心。
“我同意把你大哥接回郝家,只要能對他好,我沒有任何的意見他回去。”寧嫿兒這麼說已經做了深思熟慮了。
郝溢鳴似乎也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也沒說什麼,給郝溢庭擦了藥,衣服穿好,把人翻轉過來,被子蓋上,轉身才看着寧嫿兒。
“我不希望你因爲大哥的事情繼續消瘦下去,如果你不能勝任照顧大哥,我會找人替代你。
你可以在郝家行駛你身爲女主人的權利,前提是要照顧好你自己,如果不能,就什麼都別再想了。
我大哥不需要一個日漸憔悴的女人陪在他身旁,這不是故事,而是生活,你能接受就活下去,如果不能接受現在就走。”
郝溢鳴的聲音是那麼的絕情沒有溫度,寧嫿兒直到這一刻纔看清真正的郝溢鳴,所以她是慶幸的。
慶幸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郝溢鳴,如果換成了郝溢豐,想必他們的下場都不會太好。
或許是此時的形勢所迫,他也身不由己。
郝家需要一個冰一樣無情的人站在這裡,所以他就快刀斬斷了柔軟,成了這樣的一個人,猶如鋼刀一般的鋒利起來。
寧嫿兒看着郝溢鳴,忽然笑了那麼一下,跟他說:“我知道,我會照顧好他,也會照顧好我自己。
行使我女主人的權利,也希望你不要辜負你大哥對你的信任。”
“我大哥的信任我記得,不用你來提醒,管好你自己。”
轉身郝溢鳴去了洗手間裡面,洗手間裡傳來聲音,寧嫿兒已經不會再臉紅了,而是走去了郝溢庭面前,坐下拉着郝溢庭的手。
“快點醒吧,你不醒天下都要打亂了。”
寧嫿兒苦笑着,低頭親了一下郝溢庭的嘴脣。
她親完郝溢鳴也從裡面走了出來,而後寧嫿兒身體的原因在醫院裡面又住了兩天,兩天後郝溢庭出院,寧嫿兒一起回了郝家。
回去的當天,郝家所有的人都從郝家出來接他們,郝溢鳴親自把郝溢庭給背到了郝家的別墅裡面,送到郝溢庭和寧嫿兒的臥室裡面。
寧
嫿兒則是無心其他,跟着去了臥室裡面,進門開始照顧郝溢庭。
郝溢鳴在房間裡面站了一會,轉身去了下面,叫了郝家所有的傭人出來。
等人都到齊了,郝溢鳴當仁不讓坐到了沙發上面,氣吞山河的氣勢絲毫不亞於當年的郝粵天,他的父親,同樣有超越郝溢庭的趨勢。
趙管家也是沒想到,郝家變天變的是這樣的快,短短的一年之中,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老爺離奇死亡,二少爺謀財害命,大少爺被害,三少爺當家--
這一切看來都那麼的突然不可思議。
如今郝家真要變天了,看三少爺的氣勢,怕是一早就算計到了這一步,也不知道大少爺出事和他有沒有關係。
可是江山易主,一代新人換舊人,誰都明白一個道理。
這裡是郝家的天下,如今只有郝溢鳴是這家的主人,郝溢鳴的話就如同是聖旨,都要聽他一個人的。
郝溢鳴雙腿交疊,身體向後靠着,雙手放在腿上,雙目雖然沒有太多的情緒,卻獨有不怒自威的氣焰。
傭人都被眼前的三少爺給嚇到了,大氣不敢喘。
“我大哥現在情況你們也都看見了,郝家現在由我當家,以後有什麼事情來找我。
醜話說在前面,我不希望什麼人對我不滿,在我身後嚼舌根。
我嫂子雖然嫁進郝家的時間不長,但是大家也都瞭解,我嫂子的爲人,我更不希望有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刀。”
“三少爺,我們不會。”趙管家說,郝溢鳴看了他一眼,不冷不淡的眼眸落在趙管家的臉上,趙管家嚇得微微愣了一下。
忙着說:“三少爺請說。”
“記住了麼?”郝溢鳴問,傭人紛紛說記住了,郝溢鳴才叫人散了。
寧嫿兒從樓上下來,看人都散了叫阿梅:“阿梅,你來一下,幫我收拾一下屋子,玉嫂,你幫我做一點燕窩粥過來。”
玉嫂忙着去辦,阿梅也去了樓上,郝溢鳴這才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面,手指輕輕的動了動。
郝溢鳴在郝家如何打算寧嫿兒並不關心,她唯一關心的就是郝溢庭的身體情況。
阿梅進去還和她說:“少夫人,你這樣不行,早晚都要累垮了。”
“我沒事,已經習慣了。”寧嫿兒不想別人幫她照顧郝溢庭,她始終覺得郝溢庭會不喜歡。
阿梅幫忙收拾完,人就去了樓下,玉嫂的燕窩粥做好阿梅給送了上來,寧嫿兒端過去,自己吃了一些,郝溢庭吃了一些。
之後便開始坐在房間裡面看書,牀的一邊是她,牀的另外一邊是郝溢庭。
寧嫿兒覺得這樣的日子挺安逸的,雖然有時候她覺得房子裡有些冷清,但是她這裡是她和郝溢庭的家,總比醫院那種地方要好吧。
晚飯的時候有人過來敲門,寧嫿兒叫人進來,阿梅從外面走了進來,站在門口說:“三少爺請您下去吃飯。”
寧嫿兒看了一眼郝溢庭,有些不捨,但還是下去吃了飯。
披了一件
衣服,寧嫿兒整理了一下郝溢庭的衣服,和身上的被子,邁步去了樓下。
樓下郝溢鳴正在等着她吃飯,寧嫿兒走過去看了一眼,郝溢鳴坐在她對面的位子上面,寧嫿兒想了想,想坐在下一個位子上面。
郝溢鳴說:“哪裡的位子,永遠都是你的,不用躲開。”
寧嫿兒沒等坐下,趙管家便走了過來,給寧嫿兒拉開了原來的女主人的位子,笑着說:“少夫人,請坐吧。”
寧嫿兒看了一眼坐了過去。
郝溢鳴拿起筷子吃飯,寧嫿兒也拿起了筷子,兩個人默默不語低頭吃起飯。
中途郝溢鳴接了一個電話,起身去了邊上,回來了坐到寧嫿兒的對面便說:“找到你哥哥了,一會我要過去,你想過去的話,換了衣服過來。”
吃了飯郝溢鳴起身便走了,寧嫿兒的手輕輕的抖了抖,這一天到底還是來了。
但她不能退縮,爲了郝溢庭也不應該退縮。
吃了飯寧嫿兒起身站了起來,走去客廳的中間對着郝溢鳴說:“等我一下,我去和你大哥說一聲。”
“嗯。”郝溢鳴坐在客廳的樓下,答應了一聲,看也不看寧嫿兒的臉,寧嫿兒轉身回了樓上,進門邊去找了一套正裝穿上,白色的,那種她從來沒有穿過的衣服。
站在鏡子前面寧嫿兒看了一會自己,因爲有些消瘦,所以衣服看着有些不合身,乾脆脫了下去,把秋衣秋褲穿在了裡面,這樣看就看不出來衣服不合適了。
頭髮看也不夠幹練利落,又高高的紮了起來。
一起都準備好了,寧嫿兒在臉上畫了一點淡淡的妝,故意把眼見的地方勾了勾,看上去出氣的有精神。
轉身寧嫿兒看着牀上躺着,安靜的不能在安靜的郝溢庭,走過去低頭在他嘴脣上親了一下。
“我去看看我哥哥,你在家等我,很快我就回來了。”寧嫿兒說完給郝溢庭蓋了蓋被子,轉身毅然朝着門口走了過去。
但她走到門口還是有些捨不得了,便轉身看了一眼郝溢庭。
不知道是不是他不在身邊她的勇氣不夠,寧嫿兒轉身去走了櫃子哪裡,把郝溢庭剛穿過兩次的一件棉外套給拿了出來,而後穿在了身上。
雖然很寬鬆肥大,但是寧嫿兒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卻十分的滿意,而且她好像在身後看見了郝溢庭的影子。
看見了郝溢庭,她便朝着郝溢庭那張英俊不凡的臉笑了笑,而後還說:“很快我就回來。”
說完寧嫿兒出門朝着樓下走去,出了門寧嫿兒邁着噠噠的步子朝着樓梯口那邊走去,一邊走一邊朝着樓下漫不經心的看去。
此時的郝溢鳴也已經從沙發上面起來走了出去,阿梅站在樓下被寧嫿兒的樣子嚇到,郝溢鳴似乎是也有些意外阿梅的眼神,轉身擡頭朝着樓上的寧嫿兒看,結果看到寧嫿兒的那一刻,他纔是這個世界上最爲震驚的人。
他知道,他用平凡的雙眼看見了一個不平凡的女人。
她就像是一朵被毀過的百合花,泯滅後開出了罌粟的顏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