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說教,李偉華不情不願的跟着大哥李偉正回去,留下李偉民一人在病房裡照顧張翠蘭。
李偉民坐在病牀上旁邊的看護椅上,把削好的蘋果割成了橘子瓣。
少年修長的手指分下來一塊拿給張翠蘭,“嫂子吃一塊蘋果。”
看着少年手指上捏着的小塊,張翠蘭抿脣猶豫了一下,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接了過去,送到脣前咬了一小口。
“嫂子,是不是很好吃?可是我坐車走出好遠纔買到的紅富士呢,比你那一網袋的國光好吃多了!”
李偉民的臉上現着得意,像一個問大人討賞的孩子。
雖然比張翠蘭只小兩歲,一直讀書的少年骨子裡還是一個未長大的孩子。
張翠蘭勉強的挽了挽脣角,“好吃。”
心中的滋味只有自己清楚。
那一網袋的國光是婆婆送過來的,還有幾個橘子,雖然在那個一些人家還在爲飢飽問題發愁的年代,買水果已經是奢侈,可是和小叔李偉民帶過來的那一袋水果,簡直沒有可比性。
李偉民帶來的水果也不是很多,只有三樣,幾個又大又圓的紅富士,一串黃澄澄的香蕉,還有一串葡萄,可是在當時卻很少見。
“那是!”少年臉上得意的神情更甚,驕傲的揚着下巴,又分下來一塊蘋果遞給張翠蘭,“嫂子你再吃一塊,我去給你洗葡萄。”
看着少年蘊笑的眉眼,張翠蘭腦海裡想着的卻是丈夫李偉正。
他們兄弟兩人長得很像,小叔李偉民比大哥稚嫩了些書生氣也更濃重。
剛結婚時,丈夫李偉正也是這樣一份溫潤的模樣,俊眉鳳目皮膚白皙,像個有文化的書生,可是現在……
張翠蘭垂了眸,明明富士蘋果很好吃,她卻吃得索然無味。
“嫂子,你看看你,怎麼跟只小貓一樣!這麼大的人了,一塊蘋果吃了這麼長時間,快點一口吃完,把這塊也吃了,我再給你洗點葡萄,然後去食堂打飯。”
少年不耐的催促着,可是張翠蘭心中清楚,他是關心自己的。
心口的某個位置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心臟也跟着一蕩一蕩的。
把那一小塊蘋果全部送進嘴裡,又接了李偉民送過來的那一塊。
李偉民把剩下的半個蘋果放在果盤裡,從網袋裡拿了葡萄向門外走去,看着少年的背影,張翠蘭緊緊的抿了嘴脣。
李偉民洗好葡萄回來的時候病房裡又多了一箇中年婦女,雖然只見過兩次,可是李偉民認得。
笑着走進來禮貌的和中年婦女打招呼。
“阿姨好,您什麼時候過來的?”
“翠蘭他是……”
王海燕不解的看着走進來的少年,只覺眼熟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媽,他是偉正的弟弟。”
“哦,我想起來了,你和偉正結婚的時候他做伴郎來着,怪不得看着這麼眼熟呢,原來是偉正的弟弟呀。”
王海燕站了起來,看着李偉民笑着寒暄,“你們兄弟兩個長得可真像!”
李偉民笑了笑,把剛洗過的葡萄放進果盤然後拿給王海燕。
“阿姨,您吃,聽說是今天早晨剛摘下來的,很新鮮的。”
看着送到面前的巨峰葡萄,王海燕笑得合不攏嘴。
“翠蘭,偉正對你可真好,這葡萄可貴呢,這一串就要十幾塊呢!”
張翠蘭勉強的扯了下脣角,面上的表情顯得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