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思——”他蹲下身子,手伸起,滿臉心疼的想要撫平她的傷口,卻被樑琪思猛地打掉。
她忽然驚恐的看着景辰錫,轉而又成憎憤。她將他一把推倒,顫抖着指着景辰錫,驚慌而憤怒的說,“不準靠近我,我不准你靠近,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因爲你,他不會來這裡,他就不會跟別的人女人走,都是你。”
“琪思——”景辰錫望着她痛苦的表情,心中忽顯萬分的自責。是,都他是,明明這一切都是他計劃中的,可是忽然這一刻來臨時,看到這麼傷心欲絕的她,他心中只有痛,沒有一點高興的成分。是他錯了……
然而,不管再怎麼憤恨,終究還是抵不過心中的那抹痛楚,深深的失落襲便她的全身,她好恨,她真好恨——
上一刻還是美麗得如同世間神物的她,這一刻,不過是個被愛情灼傷的可倆人兒,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一切忽然轉變得這麼快。白色的禮服,原本將她襯托得如同一盆水仙花;然而這時,卻能感覺到她的枯萎,她的稠謝。
眼淚,終是壓制不住,還是流了出來。
望着這個失意的樑琪思,真的一點都不像原來的她,景辰錫的心抽痛着,手緊緊攥着,眉頭更是緊緊的蹙着。猛然,他雙手掌住她的肩膀,堅定的說道,“你等着我,我會把她找回來,我一定會把他找回來還給你。”
說完,他站起了身,猛地跑開,最後也消失在她的周圍。
一個人,似乎更冷清了,就連夜色,也漸漸的迷濛起來。樑琪思抱着腿蜷縮起來,身子顫抖得厲害,整條大街上,竟異常的沒有車輛經過,這個空間,變得詭異。
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坐了多久,直到一雙錚亮的皮鞋出現在她面前,樑琪思倏然擡起來頭,“祖……”
她欣喜的喊了聲,她以爲會是他來了,可結果,不是……
“你也是來看我的笑話嗎?”在外人的面前,她又變得堅強。
楚惜默微笑着,站在夜色的空間內,像個優雅的鬼魅,“琪思小姐,地上涼,這樣坐在這裡可是不好。”
他伸出手,在樑琪思的感覺,卻很不舒服,她執拗的將頭撇過一邊,自己站了起來,冷聲,“笑話你看到了,可以離開了!”
絲毫不介意她的冷淡,楚惜默依舊微笑着,“琪思小姐,難道真的就打算這麼放棄了嗎?”
“你說什麼?”猛然的,她扭過頭,惡狠狠的注視着他。除非她承認自己沒用,否則,誰也不準這麼說。
“哦?呵呵,難道不是嗎?”在詭譎的夜色中,楚惜默笑得很是邪氣,隱約還帶着一股陰柔,“如果你不是承認自己沒用,又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難道,這不是弱者的表現嗎?”
“你究竟想說什麼?”忍下滿滿的憤怒,樑琪思凝視着他,手攥得緊緊的。
他的眸子鋒銳的掃向樑琪思,勾脣一笑,“我只是想問,你想不想要回你的男人?”
想,她當然想。聽他這麼說,樑琪思忽然想到,剛纔在拍賣會上,這個男人有競爭過那個女人,頓時,她明白了什麼。
“原來,你喜歡她。”樑琪思的美眸幽然一暗,逼近楚惜默,“說,那個女人是誰?”
“呵呵,琪思小姐,你是在質問我嗎?”楚惜默忽然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下顎,他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雖然你跟漂亮,但我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如果要質問我,你恐怕要有點本事才行,不過,我看你似乎並沒有那個實力。”
“放開我。”樑琪思斜眸,冷冷的注視着這個帶着陰邪氣息的男人,他總有種陰森的邪氣,讓人從心底打顫。可是,她是樑琪思,她怎麼可能容忍自己生出害怕的念頭?
楚惜默聽話的放開她,一笑,“你不要以爲我是害怕你的背後的人,或者真的聽你的話才放開你的喲!我只是覺得,我們或許可以合作,所以纔對你以禮相待呢!”
什麼,他竟然知道她是什麼人——
該死的,他是怎麼知道的?樑琪思深知,自己的身份在這裡除了景辰祖之外,再無二人知道,卻不曾料到,眼前的這個邪氣的男人居然會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他究竟是誰?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合作?”樑琪思蹙着眉頭。
“呵呵,是的。”楚惜默掛着他招牌式的微笑,她卻能清楚的看清他笑容裡的邪氣,“你不是喜歡景辰祖嗎?我也只是想要到那個女人而已。”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哦,對了!順帶告訴你一個免費的消息。”他的笑容,越來越邪惡,“那個女人,就是上次在報紙上的那個女人,也就是,你未婚夫的真實女人。現在,你該知道,他爲什麼要帶走她了吧?呵呵……”
什麼——樑琪思震驚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會是那個女人。居然是,同一個人。她的手越攥越緊,指甲都快陷入肉裡。
“呵呵,這個消息,對你來說應該還不錯吧?”
“你想怎麼做?”異常的,她冷靜下來了!既然是那個女人,她就不會再放過她了!樑琪思的眼睛,閃過一抹冷酷。
“呵呵,看來,你和我已經達到共識了!”楚惜默輕笑,倏爾眼角冷厲的瞟向樑琪思,他微笑着警告,“但是,我奉勸你一句,千萬別想害死那個女人,就算有時候我不介意,但一定會有人殺了你,不管你是誰。我只是純屬良心上的建議,你做什麼事情前,最好都要想清楚喲,我絕對沒騙你。”
聽着,樑琪思全身倏然感覺到閃過一絲冷芒,一種,瞬間的死亡戾氣。她怔了怔,下意識的問,“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楚惜默微微搖頭,邪眸的眼睛瞟向樑琪思,挑眉,“抱歉,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哦!”
不能告訴她?樑琪思蹙緊了眉頭,直覺告訴她,那個女人,一定不簡單。那她究竟是誰?她是不是有什麼目地?
景辰祖開着一車,一路隨着拍賣地點的方向尋去,將樑琪思一個人丟在那裡他已經夠自責了,必須要去確認她有沒有離開,或許,她還在等他。越想着這些,他就將車子越開得兇猛,如箭般的飛射出去。
冷清的公路上,兩排昏黃的燈光照射着每一個經過的車輛,通過燈光的照射,前面還有距離的地方,他看見了幾個些許模糊地身影,其中那個穿着白色禮服的身影,他很熟悉。
樑琪思站在路邊,然而她的周圍,被三個男人團團圍住,他們猥褻的看着她,她露出了可怕的神情。
“美女,一個人是不是很孤單啊?”
“不如我們來陪陪你怎麼樣啊?”
“是啊,一個人既然那麼孤單,你乾脆讓我們三個兄弟陪你好了嘛!”
三的男人猥瑣的開始對樑琪思動手動腳的,都伸出了他們領人膽顫的手,抓住了她,樑琪思想甩開,可奈何毫無作用。
“滾開,你們這羣流氓。”
“喲,好能反抗呢!哥幾個都喜歡這樣的人呢!”
“美女,你還別掙扎了,要知道,你掙扎也都是沒用的,何必再浪費掉那麼多的力氣呢?你就好好享受哥幾個的服務就好了!”
三個男人都笑得猥瑣之極,然而,猛地,一輛車就像是從天而降般,伴隨着一聲緊急剎車聲,倏地停在他們的身旁,並且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之極,一身穿黑色西裝,如同黑夜中妖孽鬼魅的人倏地已經幾拳狠狠的揍在三個男人的身上,男人們完全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身子就已經被震出老遠。那幾拳太快,太猛,太有力,似乎都將他的骨頭都震碎了,三個男人一時竟動彈不得,在心裡都只有一個想法:好恐怖的男人。
“沒事了!”轉身,景辰祖將樑琪思抱在懷裡,給了她瞬間所有的安穩。
“你去哪裡了?”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溫熱的淚水劃過她的臉頰,她哽咽着問出這句話,“我以爲,我以爲你就那樣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裡,我以爲,我以爲,你就那樣離開我了……”
抱住她的手緊了緊,更爲剛纔自己走掉而感到自責萬分,景辰祖低聲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我真的好怕,你不在我身邊,我會是什麼樣子。”樑琪思緊緊的抱着他,低聲抽泣,此時的她,真的很惹人心疼。
闔了闔眸,景辰祖輕輕點了點頭,輕聲道,“嗯,我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
他鄭重的承諾,讓她不安的心頓時也都安靜下來,景辰祖看不見懷裡的人,那雙充滿的害怕的美眸裡,瞬間閃過一抹冷酷的色澤。不管那個女人是誰,她是決不容許她搶走景辰祖的;他,是屬於她的,一直都是。
樑琪思很是乖巧的沒有過問今晚的事情,她無疑是聰明的,景辰祖是個怎樣的人她很清楚,現在的情況下,不問,纔是最明智的選擇,不然,一定會得適得其反的效果。
將自己的外套給樑琪思披上後,景辰祖掏出了電話,播了110,時間不大,一輛警車就來到了他們這裡,三個男人被送上警車,之後他們才離開。
車內,他深邃的眼眸有些飄忽,一直在開着車沒有說話的他倏然開口,“記者有爲難你嗎?”
坐在副駕駛座的樑琪思輕輕搖了搖頭,淡淡的說,“已經過去了!”她伸手,握住了他空閒的那隻修長的右手,“只要你還在我身邊就好,這樣就夠了!”
她一直在說他在她身邊就好,這樣的話,殊不知,反而總會讓他增加了不少心理的壓力,越是鄭重的承諾,他忽然發現,自己越是難以辦到,這樣的話,總會讓他像被千斤巨石壓着,難以喘息。
微微勾脣,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嗯,我知道了!”
別墅裡,純白一直都在忙個不停,還好在她那個小小公寓的時候,她都是自己打掃家務,平常都會做這些事情,不然,他非累死不可。想想這景辰祖還真夠毒的,剛剛將她買下,還沒得到休息,就馬上要她做完這麼多的家務,真夠虐人,不,他簡直就是虐打狂。不過,也還好的是,這裡似乎天天都有人打掃,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多灰塵。
剛將偌大的一樓打掃完畢,正準備上二樓去,背後卻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你居然在這裡做他的家僕啊,還真害得我好找。”
聽到這個聲音,純白回頭,看到已經悠哉坐到沙發上的景辰錫,眸子順勢就是掃向門口,只見從大門口,有一點點泥濘一直延伸到景辰錫的腳下,她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了,“你來這裡做什麼?”
“喂喂喂,這裡可是我哥的家,我怎麼不能來?”景辰錫眯了眯眸,有一下沒一下的掃向純白,玩味笑着,“該不會,你們這麼快就做了什麼虧心的事吧?不然,臉色幹嘛那麼難看?”
他沒料到,純白更火了,她丟下抹布,怒氣衝衝的衝到景辰錫的面前,惱怒的將他衣領提起,“景辰錫,你知不知道我打掃這裡用了多大勁?用了多少時間?”她指着從門口一直延伸到他腳下那一點點的泥濘,“你看看,你又把這裡弄髒了,還想要我打掃多久?”
他默然了,打死都沒想到,她臉色難看只是因爲他腳下那一點點的泥濘。拜託,這樣的事情,只要是個人進來都會有的好不好?就連空氣中都會帶着灰塵,他又怎麼可能做到腳不留塵的境界?
純白憤憤的甩開手,命令式的口吻,指着那一路延伸的印記,“把你留下的殘渣全部給我清楚掉。”
他再次嘴角抽.搐,這女人,未免入戲太深了吧?隨即,他便想到了找她的目的,馬上問,“景辰祖去哪了?”
聽到景辰錫居然也會問起景辰祖,純白眼角打量了他一番,略低啊鄙夷的眼神,“幹嘛?難道你在關心他?”
“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景辰錫頭倔強的撇過一邊,“我只是答應了她,把他帶到她身邊。”
聽不出他究竟是怎樣的心情,純白也不想理會,“不知道,要找他去外面找,不管我的事。”
“尤純白,我們收手吧!”倏爾,他忽然說出這話,讓純白的心一顫。
“收手?”
他背對着純白,點了點頭,“嗯,收手,他們是很合適的一對,我不想破壞他們了!你也收手吧!想要什麼,我可以給你。”
“呵呵……”純白輕笑,“自由,你能給嗎?”
“什麼?”沒能明白她忽然說這句話的意義,景辰錫條件性的轉身反問。
“沒什麼!”純白已經慢慢走到階梯前,撿起地上的抹布,站直了身子,背對着景辰錫,聲音冷冷淡淡的說,“既然你已經不想這麼做,那就走吧!我的事情,我自己的來完成。”
“但是,我不準任何破壞她的幸福。”
“你覺得她真的幸福嗎?”純白勾脣,反問,“你覺得,景辰祖真的愛她嗎?爲什麼在我看來,他對她並非愛情呢?”
她慢慢的轉過頭,直視他邪妄的眼眸。景辰錫眉頭開始漸漸蹙起,對純白的話,他也是一直都徘徊不已,可是,一旦想到剛纔那個失落樣子的她,他又變得鄭重有力,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只要她快樂就好!”
“愚!”
純白只一個簡單的字,便不再說什麼,她轉身就要上樓,景辰錫卻忽然叫住她,“尤純白,別傷害她。”
他知道或許他無法阻止她的目地,但是,他不想她受傷。純白止步,垂下頭,前額的劉海將她的眼眸遮擋住,只見她的純白微微勾起,“你放心吧!我不會插進他們的感情世界裡,我也不會傷害到她。”
“那麼,能告訴我,你的目地,究竟是什麼?”
“我只能告訴你,我不會傷害任何人。”說完,她就上了二樓,不想再跟景辰錫幾乎說下去。
只要不傷害到別人,應該沒什麼事的,景辰錫稍稍安下了心。
之前之所以說要幫她接近景辰祖,也不過是想試探她究竟有什麼目地,可是她守口如瓶,他根本就探不到任何消息,但現在卻能聽到她說不會傷害任何人,這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也許,她也並非惡意也說不定。
並且,在她還不知道他就是景辰祖的弟弟時,她也沒對他提起過有關她跟景辰祖的恩怨,並且,她也不算個壞人,不然也不會不求回報的去幫助別人了,種種跡象表明,或許她有她的難言之隱。
景辰祖回來時,景辰錫已經不在了,正當他扶着樑琪思上樓時,和正要下樓的純白碰個正着。
他似乎,好像已經忘了,家裡還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眸子瞟到純白手中的抹布,想了起了什麼,原本擰着的眉不知不覺的竟鬆了開,“確定真的打掃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