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如一頭髮怒的獅子,怒吼道:“簡沫心,你做夢!”
他不會放她離開,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他蠻橫的拉着她的手臂踉踉蹌蹌的朝着樓下走去。
她掙扎道:“慕延西,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他只是不管不顧的扯着她的手臂向外走,完全不顧她踉蹌的步伐。
他猛然將她丟進車子裡,然後吩咐如畫開車。
“去中心醫院。”
簡沫心立刻意識到他想要做什麼,她想要打開車門,卻發現車子已經被鎖上了。
她將手放在腹部,臉上滿是驚恐:“慕延西,你不能動我的孩子!”
那是她跟他的骨肉,如今已經在她肚子裡待了兩個月了。
她也是最近一半個月才知道的,那天噁心的厲害,她以爲自己的胃病又犯了,便去醫院做了檢查。
當她知道她懷孕後,激動的流淚了。
看來上天還是很眷顧她的,知道她無法割捨下對慕延西的愛,便賜給她這樣一個禮物,讓她在遠離他的地方也可以排遣入骨的相思。
慕延西攥住她的手臂,冷笑道:“簡沫心,我不會放你走,更不會留下這個野種!”
任憑簡沫心對他怎麼踢打、撕咬,他依舊攥住她的手臂。
他騰出另一隻手撥通了醫院的電話:“喂,楊院長,幫我預約一場人流手術。”
他是鐵了心要讓她流產,她緊緊的抓住他的手:“慕延西,你聽我說,這個孩子你不能打掉他,你會遭報應的。”
他冷笑道:“那又怎麼樣?難不成你想要讓我養着蕭墨南的野種?”
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心愛的女人生下別人的孩子。
車子停在了醫院門口。
簡沫心死死的扒着車門不肯下車。
他伸出手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
“簡沫心,你就認命吧,你這輩子只能爲我慕延西一個人生孩子!你喜歡孩子,我們可以多生幾個。”
他直接將她扛在肩膀上朝着醫院走去。
楊院長已經爲他準備好了手術室,手術室裡站着爲她做手術的醫生。
楊院長對慕延西恭敬的說道:“請慕先生放心,院方請的是最權威的專家爲尊夫人做手術。”
慕延西並不搭理他,只是頹廢的坐在長椅上。
手術室內,簡沫心不停的掙扎,那幾個醫生不得不考慮將她綁在牀上。
“等等,醫生,我……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去上個廁所。”
那幾個醫生面面相覷。
她繼續說道:“我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得了輕微的痢疾,你們不希望我在手術的時候……”
一個年紀稍大的醫生說道:“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她和一個稍微年輕一點的護士一起拽着簡沫心的手臂來到衛生間。
她們兩個守在門外聊天。
“上次那個做手術的時候忽然發生了這種情況,真是噁心死了,我一個星期沒吃下飯去。”
“你還算好的呢,我現在看到豆瓣醬就開始噁心。”
此時安暖站在廁所裡焦灼的走來走去,無論如何她不能失去這個孩子。
她有想過給慕延西攤牌,只是到了這個時候說出事實,他只能覺得自己是爲了讓孩子生存下去而編織的謊言。
此時門吱呦一聲打開了,一個單薄的身影出現在安暖的面前。
“媽媽……”
“涼涼,你又住院了?”
涼涼明顯瘦弱了許多,她的小臉枯黃,只有那雙大眼睛還有些神采。
她緊緊的將涼涼抱住。
“媽媽,那些壞人,抓你?”
簡沫心點了點頭。
涼涼伸出小手撫摸着她的頭:“媽媽,涼涼,保護你。”
她轉身走出衛生間。
“喂,你好了沒有啊。”
安暖被那兩人拽了出來,她們一左一右的架着她朝着手術室走去。
走廊上已經沒了慕延西的影子。
他擔心自己會心軟,便站在天台上大口大口的抽着煙。
那些醫生正要將簡沫心綁在牀上,此時走廊裡一陣騷亂。
有人大喊道:“不好了,着火了,快來救火啊。”
那些醫生紛紛跑了出去。
簡沫心趁亂逃走了,她找到了電話亭撥通了林驍的手機號:
“林驍,你現在馬上去公安局澄清,讓他們放人!如果半個小時我在人民地下商場還沒有見到我哥的身影,我或許就會反悔,畢竟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她打了個車便去了人民地下商場。
半個小時後,簡雲麒果然出現在安暖的視野之中。
他緊緊的抱住簡沫心,痛哭流涕道:“沫沫,是哥連累了你。”
她的心已經麻木了,有氣無力的說道:“哥,別說這些了,我們儘快離開這裡。”
“好,我帶你去美國。”
去美國他們豈不是要坐飛機,只是她現在身無分文,如果回去取錢的話定然會被慕延西抓住。
簡雲麒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便說道:
“沫沫,我在蹲牢獄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偷渡的哥們,他說過如果他出去還是會幹老本行的這個來錢快,我帶你去找他。”
目前偷渡到國外,是她躲避慕延西的最好的辦法了,只有這樣他纔不會查找到她的蹤跡。
當她躺在散發着黴味與汗臭味的船艙時,她的眼角流下了兩串淚滴。
再見了,慕延西。
再見了,摯愛。
希望今生今世,他們再也不相見。
因爲愛的太深,愛的太過艱難,每每想起,都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痛。
慕延西像個瘋子一般,動用了所有的力量在整個江城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
他讓如林查遍了整個江城的監控都未曾發現簡沫心的身影。
他甚至將公司的事務拋之腦後,一心一意的想要找到簡沫心。
慕老爺子出院後聽到這個消息,險些氣的背過去。
“這個逆子,竟然爲了一個女人想要毀滅整個慕家!我要去教訓這個畜生!”
管家嘆息道:“老爺,少爺這是心病,需要心藥來醫治,您說多少話都不頂用的。”
慕老爺子想到了前幾天夏玉成送來的那份協議,他冷笑道:
“哼,他的心既然壞了,那我就給他灑上一把鹽,讓他流膿,讓他死的徹底一點。”
他帶上那份協議便來到了慕家的花園別墅。
室外陽光明媚,室內卻一片昏暗,而且整個屋子裡充斥着酒味,地上更是堆積着酒瓶。
慕老爺子厲聲道:“老吳,把窗簾全部拉開。”
老吳帶着傭人將室內的遮光窗簾全部拉開,整個屋子瞬間明亮了許多。
慕延西昏昏沉沉的從沙發上坐起來,他似乎不太適應這個亮度,連忙伸手去遮擋住強烈的光線。
慕老爺子狠狠的將協議丟在他的身上。
“小畜生,你還有臉在這裡醉生夢死,看看你深愛的女人都幹了什麼好事!”
慕延西將文件翻開,眉宇間皺起一座山巒。
“不可能,她不會這麼做的。”
這是一份股權轉讓的協議,上面寫着簡沫心自願將他曾經在結婚的時候贈與她的股權轉讓給某方。
而協議下是一張欠條,上面有簡雲麒的摁下的手印。
慕老爺子冷哼道:
“顯而易見,這個女人急匆匆的將手頭上的股權轉讓出去一是爲了給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哥哥還賭債,二是爲了跟自己的情人遠走高飛,你可以去打聽一下,蕭墨南已經在蕭氏公司辭職了,這對狗男女已經雙宿雙飛了,你竟然還爲她說話?”
慕延西的手緩緩的蜷縮,他覺得這協議上的每個字對他來說都是絕妙的諷刺。
總之,是她爲了別人放棄了他。
他在她的心裡難道就這麼微乎其微嗎?
他仰天長嘯,從喉嚨裡嘶吼出來的聲音有如困獸一般。
簡沫心,你夠狠。
從此之後,他的心會緊緊的關閉。
他絕對不會給任何人再次來敲門的機會。
愛,沒那麼簡單,受一次傷就足以。
慕老爺子回到別墅時,發現一輛黑色的奢華勞斯萊斯停在慕宅的門口。
而幾個身材魁梧的黑衣人面無表情的站在車子旁。
慕老爺子有一種感覺,今天的客人與衆不同。
當他被管家推進屋子裡的時候,看到一個身穿皮草的女人背對着他站在大廳裡。
那個女人聽到了慕老爺子進屋的聲音,便緩緩的轉過身來。
“爸。”
“玉書?”
慕玉書撲過來跪在慕老爺子的面前,已經泣不成聲:
“爸,對不起,女兒不孝!”
慕老爺子握着她的手,臉上已是老淚縱橫。
“玉書啊,這麼多年你跑哪裡去了,讓我好找啊。”
慕玉書一直是慕老爺子的心頭肉,她從小就聰明果敢,身上有一股子不服輸的勁。
正因爲她最像慕老爺子,他便更寵愛她一些,甚至計劃讓她來接管慕家,只是慕家的祖訓是傳男不傳女,他迫於壓力,只能將慕氏企業交給了自己的大兒子。
他本來以爲等慕玉書畢業後就能來到慕氏上班,然後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嫁了。
沒想到她竟然愛上了一個比她大三十多歲的男人。
老爺子一氣之下打了她一頓,沒想到她的心氣太高,竟然悄悄的逃走了。
她已經二十多年杳無音信了,這麼多年來,老爺子一直在找她。
甚至每次他接到公安局讓認領女屍的消息,都要親自察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