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延西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她這個人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不會虧待了自己的肚子。
她很像一顆蒲公英,隨遇而安,也總能在荊棘中讓自己活得更愜意。
只是她這次突兀的出現在她的面前恐怕是爲了他吧?
他眼眸中的笑意消失,她是不是吃準他了,纔會這樣囂張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將果汁放在一旁,便在衆人的擁簇下離開。
就在他剛要跨出餐廳門口的時候,餐廳裡響起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他收住腳步,下意識的朝着簡沫心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她依舊安然無恙的坐在那裡吃着午餐。
而站在她身邊的胖女人則極其狼狽。
那個女人頭上的湯水正滴滴答答的落在她的身上。
女人更是凶神惡煞,叉着腰怒氣衝衝的看着簡沫心。
“小賤人,你竟然敢用米湯潑我?”
簡沫心用紙巾擦了擦手,然後捏住鼻子問道:“劉西施小姐,現在我總算明白你名字的寓意了,西施?稀屎!原來你好這一口。”
劉西施憤怒的擼着袖子伸手就要去撓簡沫心,她端起桌子上的巧克力醬朝着女人丟過去。
只見劉西施那張肥肉縱橫的臉上佈滿了巧克力的果醬,如今正稀稀拉拉的滑落下來,果然很像吃屎的樣子。
衆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劉西施用大胖手將臉上的巧克力醬抹掉,只是眼前哪裡還有簡沫心的影子?
只見簡沫心像一隻靈敏的小貓一般穿梭在人羣,她停下來朝着劉西施做了一個鬼臉。
劉西施氣的身上的肉亂顫,卻無可奈何,畢竟她這壯碩的身材想要瞬間移到簡沫心的面前,似乎有些難度。
她氣的跺腳道:“小賤人,一會兒找你算賬!”
簡沫心跑的太快了,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在地,幸好一雙有力的大手從身後穩穩的拖住她的腰肢。
那雙手帶着灼熱的溫度燙着她的身體,她臉上一紅,正要對那人說謝謝,卻怔在了那裡。
慕延西收回手,面如冷霜:“簡小姐,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簡沫心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後。
來到辦公室之後,她輕輕的帶上了門。
他的脣角勾起一絲譏誚的笑意:“簡小姐,你是爲了吸引我的注意力,才整出這麼多的事情嗎?”
她是真沒有這麼想,只是那些人總是無緣無故的找茬,她有什麼辦法?
一想到簡簡,她壓抑住心頭的怒火柔聲道:
“如果這樣想能讓你覺得舒服一點,隨你吧。”
她本來就欠他的,還在乎他對自己的一丁點的污衊嗎?
他走到過來將她禁錮在胸膛與書架之間。
她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那張削瘦的小臉也透着不正常的紅色。
“如果你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會更舒服。”
她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她也不想來找他啊,如果不是簡簡生病了,她這輩子都不想厚着臉皮來求他。
“我會離開的,只是我希望你能夠救救簡簡。”
她的眼眸中滿是哀求,那清澈的眼眸蕩起水波,讓他的心猛然一顫。
他收回腳步,拉開了與她的距離。
他額頭的青筋微微一跳:
“簡沫心,我記得你曾說過那是你跟蕭墨南的孩子,蕭墨南不要你了,你又來找我負責,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
她的心宛如刀割,顫聲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我會給你證明的。”
慕延西睥睨着她,眼眸中滿是不屑。
他這輩子再也不想被這個女人騙了,所以她說什麼,他都不會再信的。
“簡沫心,滾出去!以後不許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她能夠見到他的面實屬不易,她自然不想錯過這次機會,她慌亂的攥住他的手臂,苦苦哀求道:
“阿西,如果你不想跟簡簡去做骨髓配型,那你給我個孩子好不好?簡簡的有效治療時間只有一年了,我沒有時間浪費了。”
慕延西猛然將她的手甩開,他像是打量一個陌生人一般看着簡沫心。
她竟然提出跟自己要個孩子?真是荒唐可笑。
“簡沫心,你是不是想要生下我的孩子以此作爲要挾,妄圖霸佔陸家的千萬億的財產?”
他的眼眸中滿是冷漠與不屑,有多少女人抱着跟她相同的心思想要爬上他的牀,只可惜他從不多看她們一眼。
他的話像一把刀子在她的心裡劃來劃去,血淋淋的口子外翻,不斷的涌現出悲傷的血液。
她只覺得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阿西,求求你……救救簡簡,好不好?他沒有錯,錯的人是我。”
看到她這副悲痛欲絕的樣子,他的心像是猛然被絲線勒住。
他猛然轉身看向遠處的萬里晴空。
他掏出手機打給江左:“江特助,帶幾個保安把這個女人請出去,以後我不想再看到這個女人。”
江左帶着幾個保安走了進來,他們拖拽着絕望的簡沫心向外走去。
她已經泣不成聲:“阿西,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好不好……”
慕延西的脊背僵直,他的手緩緩的握成拳頭。
簡沫心正要被那幾個保安拖到門外時,劉西施帶着幾個女人前來將那幾個保安拉開。
劉西施似乎跟那幾個人很熟。
“啊呀,這不是小鄭嗎?到底怎麼回事啊,難道我們的人做錯了什麼事嗎?”
小鄭撓了撓頭說道:“這個女人得罪了我們總裁。”
劉西施將簡沫心護在身後,笑道:“可是她是我們公司的人啊,若是違反了規定也應該交給我們公司處置啊。”
好像是這個道理,只是總裁發話了,他只能照辦,他的臉上露出爲難之色。
劉西施趁機說道:“我們做完收尾工作就走,不會耽誤太久的,等下了班讓你王哥陪你喝酒。”
小鄭是知道的,劉西施是保安隊長老王的媳婦兒。
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他若是得罪了老王,以後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行吧,嫂子,記得看好她,不要再惹事生非了。”
劉西施笑着目送小鄭一行人回到大廳。
她轉身趾高氣昂的看着簡沫心:“也就是我大度纔會幫你求情,還不趕快乾活去?”
簡沫心看了她一眼,便接過清潔桶。
她現在的心情很低落,沒有心思去揣摩劉西施的用意。
“你去把十八樓打掃乾淨!”
簡沫心提着小桶朝着電梯走去。
劉西施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陰險的光芒。
十八樓似乎剛剛經歷了一次裝修改造,很是凌亂,她打掃了足足有三個小時才清掃完畢。
她擡手看了看腕錶,現在已經四點半了,再過半個小時就要下班了。
她正要走出去時,才發現門已經從外面鎖上了。
她懊惱的拍打着自己的頭,她早就該想到劉西施是懷恨在心,有意捉弄她的。
她用力的拍打了一下門,大聲呼喊道:“救命啊,幫我開一下門!”
只是她叫的嗓子都乾澀了,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非常情況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她走到窗戶前將玻璃窗打開,朝着樓下做了一個求救的姿勢,只不過十八樓距離下面太遠,根本就沒有人看到她現在所做的手勢,更何況現在是下班的高峰期,那些來來往往的人都急匆匆的下班回家,哪裡會有人注意到她在幹什麼。
她想了想便將窗戶推開,整個人半掛在窗口,似乎一不小心便會跌入樓下。
她這一招果然引起了騷動。
“不好了,有人要跳樓了!”
“像這種大公司上班的人,壓力都很大,就像富士康每年都有幾個跳樓的,不過帝泰還是頭一次。”
有人掏出手機報警,也有人用手機錄像。
她的這番舉動很快引起了帝泰高管的主意。
江左立刻帶人去了十八樓,他厲聲道:“無論如何也要把人救下來!”
畢竟這件事情關係着帝泰的名譽。
這件事情若是處理不好,有可能產生蝴蝶效應,演變成一次海嘯。
此時慕延西已經在監控裡看到了簡沫心的身影。
他的心猛然被揪起來,立刻走進專屬電梯,搶先江左一步來到十八樓。
當簡沫心看到他時,便微微一愣,她不過是想利用外界的力量幫她打開門,沒想到竟然把慕延西招來了。
“簡沫心,你到底在做什麼?快點下來!”
他是擔心自己的?
她的心中一喜,只是她在窗臺前坐的太久了竟然腿麻了。
她哭喪着臉:“慕延西,我……我動不了了。”
慕延西以爲她有了輕生的念頭,不想下來,心中一陣疼痛。
他不想看到簡沫心,只是因爲不想讓自己再次心軟,再次跌入她的謊言之中,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她去死。
他溫柔的說道:“簡沫心,如果你活着,一切都好說。”
一切都好說?這是不是說明他答應幫助自己了?
這樣的話簡簡就有救了。
她幾乎興奮的想要大叫,恨不得馬上奔到慕延西的身邊,只是她的腿麻麻的,根本就動不了。
她試着想要挪動一下腿,只是身子向後一傾,整個人的重心向下移去。
她嚇得呼喊出口,緊緊的抓住窗戶,只是她因爲緊張,手心裡滿是汗水,眼看她的身子就要朝着樓下栽去,她大喊道:“慕延西,我愛你!”
她沒有想到自己真的要弄巧成拙,成爲史上第一個不想跳樓卻無奈墜樓的人。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