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兒幾乎在心裡將簡沫心撕碎,臉上僵硬的笑容也掛不住了,如果她不吃就可能穿幫。
她一咬牙就接過藥片吞了下去,慕延西貼心的遞上白開水。
他心疼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部,溫柔的喃喃道:“會好的。”
他絕度不會允許任何人再傷害她,想到這裡他看向簡沫心的目光冷冽起來。
兩人走後,簡沫心攤開手掌中的胃藥吃吃發笑,呵,真是個愚蠢的女人,喬家不僅養出來一個弱柳扶風的女兒,還養出了一個奧斯卡影后。
簡沫心一整天都沒有閒着,等她將三層的別墅清掃乾淨之後整個人已經累得虛脫了。
她躺在沙發上喘着粗氣,這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啊,她發誓,等她重獲自由之後,她再也不想看到慕延西!
大門的鈴聲忽然響了,她擡頭看了看華麗的水晶鐘錶,不過是下午四點多,他這麼早就下班了?不會是又在公司吃癟了吧?
慕雲箐在公司的勢力已經根深蒂固,更何況中間還夾着一個樑傑,這兩口子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足夠慕延西頭疼的。
“來了,來了。”簡沫心沒來得及將身上的圍裙解下來就一路小跑衝了出來。
“爺爺......”
慕老爺子的出現着實讓她感到意外,他的身體不好,一直在家靜養,尤其是春夏季節他是很少出門的。
募老爺子輕輕的將她掃了一眼,那雙滿是精光的眸子微微收縮,心中已經一片瞭然。
“這個混賬東西!”他氣的將手中的檀木杖敲得咚咚作響。
簡沫心上前將老爺子扶住,習慣性的拍着他的背爲他順氣:“爺爺,您別生氣,是我想在家裡清淨幾天。”
老爺子是何等精明的人,他嘆息道:“沫心,委屈你了。”
您要是覺得我真委屈就放了我哥哥,讓我遠走高飛,這句話只是默默的響起在簡沫心的心裡。
她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沫心,從來不覺得委屈。”
慕老爺子喜歡喝清茶,她爲他泡好上好的龍源茶,輕輕的吹了一下,將茶水遞給他。
清茶入口,沁人肺腑,老爺子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沫心,這次是我的疏忽,你放心,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找你哥哥的麻煩了,我說到做到。”
沒想到老爺子的消息竟然這樣的靈通,簡沫心下意識的露出胳膊上的青紫,語氣憂傷:“哥哥在那裡好好的就好,沫心相信爺爺的話。”
慕老爺子微微皺了皺眉,他嘆了口氣:“時機成熟了,我會安排你們兄妹倆見一面。”
她訕訕地笑了笑,老爺子果然精明,自己的小心思小手段竟然被他一眼看穿。
“沫心,延西雖然對你有些過分,但是我希望你盡心盡力的照顧他,包容他,總有一天他會看到你的好。”
這是要自己熱臉去貼慕延西的冷屁股了?
簡沫心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簡家雖然落寞了,但是簡家在江城的勢力卻依舊存在。
一直以來簡家從事奢侈品的行業,如果不是父親一意孤行投資失敗,簡家也不會如此落寞,但是簡家的口碑卻是不錯的,那些做奢侈品行業的大佬很多是從父親手底下帶出來的。
這幾年慕老爺子一直想把公司的手伸向奢侈品行業,而簡家則是一個很好的跳板,這就是儘管當初簡家落魄,但是他依然出手相救的原因之一,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爲簡沫心,這個被簡家藏在身後,卻憑着幾個決策就讓簡家大賺幾筆的女人。
大門的鈴聲響了,簡沫心下意識的就要迎出去,慕老爺子攔住了她:“沫心,這些事情輪不到你一個女主人去做。”
伴隨着一陣腳步聲,喬薇兒挽着慕延西的胳膊嬌羞的走進客廳,她的笑容還未挑釁的朝着簡沫心揚起,便已經僵硬在臉上,她訕訕地抽出手,嬌弱的藏在慕延西的身後。
呵,還挺有自知之明,簡沫心的脣角勾起一絲譏誚。
“爺爺,你怎麼來了?”慕延西詫異的同時,眸光惡狠狠的在簡沫心的身上剜了一下。
“畜生!還不跪下!”慕老爺子擡手將手中的茶杯雜碎在地上,青花瓷碎片紛飛了一地。
慕延西咬着牙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碎片扎進他的膝蓋裡,灰色的西褲被血侵染。
簡沫心微微垂下眼眸,那對如翼的睫毛顫了幾顫,她站在老爺子身後,爲他捶着背:“爺爺,您消消氣。”
慕延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貓哭耗子假慈悲!
喬薇兒臉色蒼白,她的心一橫,也跟着跪了下來,嘴中不斷的重複着:“都是薇兒的錯,都是薇兒的錯......”
“阿冷,把喬小姐帶下去。”慕老爺子斜視她一眼冷冷的說道,他可是火眼金睛,什麼妖魔鬼怪只要在他的眼前蹦躂一下,他就能讓他們現形。
“是。”老爺子身邊的保鏢十冷做勢要上前將喬薇兒拎起來。
喬薇兒嚇得緊緊的挽住慕延西的胳膊,只是當她對上老爺子那雙陰冷而充滿精光的眸子時,瞬間沒了力氣。
她很清楚,如果今天她敢胡來,老爺子一定會揭穿她的謊言。
“爺爺,薇兒身體不好,她受不了任何的刺激。”慕延西握住喬薇兒的手,在他眼中,此時的喬薇兒宛若風中搖擺的百合花,嬌弱美麗,急需呵護。
“你放心,我不會把她怎樣,不過是把她送回喬家。”慕老爺子淡然的說道。
慕延西知道爺爺向來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更何況喬薇兒在這種情況下出現在他的身邊也不合適,當時他留下她並沒有考慮那麼多,太過沖動。
他以爲自己能夠處理好一切,只是沒有想到爺爺竟然真的強硬幹涉,另外他也擔心喬家人會藉機慕家發難,還有簡沫心這個惡毒的女人,保不齊她會對薇兒再次動手。
思來想去,回到喬家是對薇兒最好的保護。
十冷扯着喬薇兒的胳膊向我走去,她的口中依舊喃喃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慕延西的心猶如針扎一般,一陣一陣的痙攣,他幾乎眼眸絲紅的看向簡沫心。
都是因爲這個惡毒的女人,害的他與薇兒不能地老天荒,害的他癱在牀上被迫與最愛的人分離,如今更是挑撥他與爺爺的親情。
“畜生!你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我們慕家怎麼養了你這麼一個蠢東西!”老爺子氣的劇烈的咳嗽起來。
“我沒有錯!我只是想要跟薇兒永遠在一起,如果這就是錯誤,那麼全世界所有的愛情都是錯誤嗎?!”慕延西執拗道。
錯的不是他,是簡沫心的出現,是他不應該接受的被人指手畫腳的婚姻。
“你......”慕老爺子伸出手指顫抖的指向他,一口氣憋在喉嚨裡昏死過去。
“爺爺......”簡沫心連忙扶住了他。
慕延西上前一手扶住老爺子,一手將簡沫心推開,冷冷的說道:“簡沫心,如果爺爺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一切錯誤都是她釀成的,她本就不該出現在慕家。
慕延西揹着老爺子向外狂奔。
醫院的走廊內瀰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手術室裡的燈亮着,那兩扇門緊緊閉着。
慕延西坐在長椅上將手插在碎髮中,他不希望爺爺有事,他的父母親去的早,他幾乎是老爺子一手帶大的,又是老爺子鼎力相助將他推向公司總裁的位置,他們之間亦師亦友,亦是親人。
簡沫心朝着他殷紅的膝蓋看了一眼,起身離開。
再次回來時她的手裡多了一瓶消毒水,一團潔白的紗布。
“把胳膊拿開,我爲你包紮一下。”她蹲下身子作勢要挽起他的西褲。
“滾!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慕延西厭惡的將她推開。
貓哭耗子假慈悲!她永遠是這副虛僞的嘴臉。
“那你自己清理一下吧。”她將紗布和消毒水放在他身邊的長椅上就走開了。
呵!她在他的心裡永遠這樣齷蹉!可是他們是夫妻,擁有世界上最爲親密的關係,卻像個仇人一般把對方傷的傷痕累累。
累,好累,簡沫心走到拐角將身子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緩緩的滑下來。
“沫心......”是翟若白的聲音。
她在做夢嗎?簡沫心揉了揉朦朧的雙眼,她伸出手摩挲着對方的臉頰,溫暖的,柔和的,也是真實的。
她的手像是被開水燙了一般,急忙收回去。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訕訕地說道。
“我的一個老同學在這裡,我正好過來看看他。”翟若白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對啊,他是心理諮詢師,他的同學自然是遍佈各大有名的醫院。
上天總是跟她開玩笑,讓他見識她的不堪和狼狽。
簡沫心將碎髮攏在耳後:“喔,是這樣啊。”
兩人陷入一陣沉默。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我要過去看看爺爺。”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而後便是一陣尷尬。
“我先走了。”
因爲愛過所以痛過,因爲痛過,所以銘記,她終究是無法在翟若白的面前做一個很好的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