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延西臨走之前爲她將燈關上。
他走到書房,將筆記本打開,看了看杜氏家族的股票,上面顯示成直線飆升的情況,看來江左那小子辦事不錯。
他暫且讓杜家春風得意幾天,過幾天就讓他們有的哭了。
此時他的手機響了是歐陽旭打來的。
那傢伙的語氣依舊有些不着調,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當上私家偵探的。
“慕老大,我現在打電話是不是打擾你跟小美人辦事了?”
“是,所以,我不打算把錢全額打給你。”
再不刺激一下這傢伙,他簡直能夠海侃到天亮。
“別別別……你不知道比起你這種身價豐厚的人,我就是缺衣短食啊。”
“有話快說!”
“那家孤兒院叫聖瑪麗,只是後來多次拆遷已經不存在了。”
“講重點!”
歐陽旭停止了嘻嘻哈哈的口吻,用一種鄭重的語氣說道:
“我派人去查孤兒院所有孩子的資料時,已經有人先我一步將所有的資料銷燬了。”
所以?他什麼都沒查到了?
在慕延西就要發火的時候,歐陽旭丟出一個重磅消息:
“不過我找到了一個老修女,她告訴我三十年前孤兒院裡確實有兩個姓夏的男孩,後來其中一個被姓樑的人家領走了,而另一個小孩後來走失了,不知所蹤。”
也就是說他以前推論樑傑就是向心雨孩子的結論掀翻了。
他心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至少慕雲菁與樑傑之間不是那種被世人詬病的關係。
那麼,向心雨與爺爺的孩子定然是另一個姓夏的孩子了?
他眯了眯眼睛,忽然找到了一個方向:“歐陽旭,幫我調查一下樑傑這兩年的往來關係。”
“好啊,不過要另外收費。”
這傢伙真是鑽進錢眼裡了。
“這件事情你已經被人搶奪了先機,也就是說辦砸了,你說我要不要起訴你?”
歐陽旭的聲音變得沉悶起來:
“哎呀呀,那句話果然不假,越是有錢人越是吝嗇,你簡直就是慕朗臺。”
還沒等他絮叨完,慕延西已經匆匆的掛掉了電話。
他關掉筆記本,陷入沉思。
那個男人跟樑傑是一個孤兒院的,定然跟樑傑有聯繫。
回想到樑傑在慕家的所做作爲,他的眼中一片清明。
以前他一直以爲若非樑傑與慕家有仇恨,怎麼可能盼着自己的岳家垮臺。
爺爺的手段雖然雷厲風行,但也不是慘無人道,不可能在這方面結下仇家。
原來以前是他的偵查方向錯了。
樑傑這個人貪婪而心胸狹小,讓他肯爲那人如此賣命,唯一的誘餌恐怕就是利益。
換言之,這個人很可能就是樑傑的金主。
從一開始開始慕家就被那人盯上了。
那個人到底想要什麼?讓慕家身敗名裂對他有什麼好處?
從那人的行事手段來看,他不是一個單純想要復仇快感的人。
那麼唯一吸引他的恐怕是慕家掌舵者的身份。
換言之,他真正的目的想把自己取而代之。
那就來吧,他慕延西從來不是畏懼對手的人。
那要看看那個人有沒有本事將慕氏公司的大權奪回去!
他擡眸看了看窗外的天空。
天際中黑壓壓的一片,濃濃的烏雲將星輝淹沒。
暗夜猶如一個血盆大口無聲無息的吞噬着一切,讓人的心情莫名的感到壓抑。
他起身離開書房。
他生怕自己會打擾到簡沫心的美夢,便乾脆將拖鞋脫掉,光着腳丫輕輕的來到牀上。
她睡得很香甜,夜燈昏黃的燈光在她臉上打上一層溫暖的光圈,增添了一種柔和的美。
看到她,一切壓抑與煩惱瞬間煙消雲散。
他輕輕的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沫沫,晚安。”
每天跟自己最愛的人道一聲晚安是一種幸福。
吃過早飯後,簡沫心便匆匆忙忙的上樓開始梳洗打扮。
她脫下身上的睡衣彎着腰撅着屁股找那套淡藍色的職業裝。
身後抵住了一片溫熱,她下意識的轉身看去,那聲驚呼還沒有叫出來的時候,嘴巴已經被某熱堵上了。
“你……你幹嘛?”
他慵懶的看着她:“看來昨天晚上真的沒有餵飽你,一大早就開始勾.引我。”
啊呸!明明是他趁着自己換衣服的空耍流.氓好不好?
她氣鼓鼓的推開他:“快點出去啦。”
天啊,就不能讓她好好的換衣服了?
他這次竟然沒有耍賴,雙手抄兜走了出去,甚至還貼心的爲她帶上門。
她狐疑的瞅了瞅,確定他不會拿着鑰匙偷襲後,她纔將衣服穿上。
她走出去的時候,看到他竟然在門口乖乖的等着她。
他似乎有些不對勁呢。
她試探的問道:“慕延西,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
他攬住她的肩頭:“嗯,暫時沒有。”
她朝着他翻了個白眼。
坐在車子裡的時候,他擡手支起腦袋一直用一種滿含深意的眼眸看着她。
她只覺得身子發毛:“阿西,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他靠過來,握住她的手:“沫沫,最近慕家發生了很多事。”
她點了點頭,而且這些都不是什麼好事,爺爺病倒,慕雲瀅流產,唯一的喜事就是慕雲菁快生了。
只不過慕雲菁跟樑傑的關係似乎越來越僵,最近都是慕雲菁一個人回老宅,他們甚至很少見到樑傑的身影。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想了想,打算如期舉行十六號的訂婚典禮。”
他的做法是對的,如今的慕家烏雲密佈,需要辦件喜事來衝散一下沉悶的氣氛。
從公司利益出發,辦一場盛大的喜事,也算是爲公司挽回一些公衆形象。
畢竟慕雲瀅那件事情雖然已經得到了澄清,但是不乏一些好事者喜歡將齷蹉的事情貼上豪門的標籤,似乎這樣更吸引大衆的眼球。
只不過,十六號的訂婚典禮,是他跟林驍的訂婚典禮。
她雖然知道是假的,可是心裡依舊涌動着一股苦澀,一股酸意。
她的臉上卻帶着有些蒼白的笑意:“好啊,我可以做你的參謀。”
他握了握她的手:“沫沫,謝謝你,我也是這麼想的,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全權負責。”
她忽然想起了印度一首很有名的歌曲,新娘出嫁了新郎不是我。
只是印度歌曲的旋律多是歡快的,似乎跟她此時失落的心情很不搭,有一種自嘲的喜感。
她要爲自己的男人操辦訂婚典禮,可未婚妻不是她。
整個上午,她都有些恍惚,幸好慕延西並沒有在辦公室,他去了發佈會,大概是去宣佈這場盛世訂婚典禮。
慕家與林家聯姻的場面一定火爆,她的腦海中甚至浮現出林驍那張得意的臉。
果然,十點的時候,春風得意的林小姐便打扮妖嬈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更令人惱火的是林小姐還露出一副勉爲其難的嘴臉:
“沫心,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跟延西只是走走形式而已,我知道延西心裡只有你一個人。”
如果放在以前,她或許會感動的痛哭流涕。
只不過發生了這麼多事,她要再相信林驍可真是個傻子了。
但是她此刻還不能撕破臉皮。
不就是演戲麼?她自以爲也有這種天賦。
她的臉上堆積着笑意:“驍驍,我怎麼可能放在心上,阿西的心意我自然明白。”
隨即她露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我也不是吃素的,如果哪個狐狸精敢給我搶男人,我就扒了她的皮!”
林驍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
“阿西對你這麼好,怎麼可能被……別的女人搶走。”
她很自然的挽住簡沫心的手臂:
“走吧,陪我去找婚慶公司。”
她掩飾性的說道:“雖然這次真是名譽上的訂婚,但是林家和慕家好歹也是江城數一數二的大家,自然要找一家上檔次的慶典公司了。”
簡沫心將手抽出來:“驍驍,不用了,這些事情阿西已經全權交給我來處理了,慶典公司我已經找好了,而且連會場都選好了。”
林驍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得意,呵呵,爲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準備訂婚典禮,心裡一定酸溜溜的吧?
她佯裝心疼道:“沫心,委屈你了。”
她是委屈,但是這句話也不是林驍給她說啊。
林驍算什麼東西?
林驍似乎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對她一再糾纏:
“沫心,陪我去挑選禮服吧,我也順便送你一套。”
又便宜不佔是傻子,既然林大小姐肯出血,她自然要去了。
“好啊,不過到時候你可不準心疼喔。”
林驍俏皮的笑了笑:“隨你挑!”
她就不信簡沫心一點都不難受。
等她穿上漂亮的訂婚禮服,看簡沫心還能不能淡定。
林驍果然是大手筆,她把簡沫心帶來了江城最奢華的禮服店。
店名叫一生所戀,裡面無論是裝修還是禮服都格外的出塵。
望着眼前漂亮奢華的禮服,她的心中一陣驚歎。
林驍挑選了一件粉色的單肩禮服。
那件禮服的獨特之處在於,胸口點綴着鑽石,而腰間則是蕾.絲設計,將林驍盈盈一握的小腰顯露出來。
林驍刻意在簡沫心的面前轉了一圈:“沫心,這件怎麼樣?”
“嗯,不錯,不過,你的胳膊有些粗,要不再選一件披肩吧。“
林驍的臉上露出一絲灰敗,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第一次有人說她的胳膊粗,不過她對着鏡子裡的自己,怎麼越看越粗呢?
只是單肩禮服配上披肩則顯得不倫不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