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霓虹夜色中。
有些涼意的風鑽進半開的車窗拍打着慕延西的面頰,讓他煩躁的心情消褪了些許。
忽明忽暗的光芒落在他冷峻的面容上,他的眸子裡閃動着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喃喃道:“笨女人!”
她難道就不知道跟自己解釋清楚麼?一想到簡沫心身上青紫的傷痕,他的心情又莫名的煩躁起來。
“江左,滾過來陪我喝酒!”他的心情極爲鬱悶。
星語酒吧的奢華包間裡,慕延西晃動着手中的紅酒,眼眸中搖曳着紅酒妖冶的光芒,那張俊美的臉上掛滿了冰霜,一副巨人於千里的表情。
江左示意兩個身段玲瓏,面容姣好的公主離開。
那兩個女人不甘的扭着腰臀帶上了門。
“總裁這是怎麼了?是不是……”
“閉嘴!”
江左一臉黑線,明明是他把自己約出的,如今又讓自己閉嘴,真是無語。
看到慕延西一直在喝酒,江左連忙阻攔道:“總裁,別再喝了。”
“滾!”慕延西揚起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他的面前浮現出簡沫心,悲傷,絕望的臉。
昨天他似乎做的有些過分,她喊得嗓子都啞了,只不過他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一直在不停的折磨她。
“江左,我是不是……太過分了?”他揚着手中的酒杯,眼眸似是穿透紅酒看向別的地方。
江左以爲自己聽錯了,慕延西做事情從來都覺得理所當然,他從來不會認錯,也從不覺得自己過分,他今天是怎麼了?
“總裁,你喝多了。”良久江左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滾!”慕延西將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
此時他的手機響了,是喬薇兒打來的。
“延西哥,你在哪裡?”這段時間喬薇兒給他打了很多次電話,他都沒有理會,今天卻心煩意亂的接了。
“你……”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江左已經搶先奪走他的電話大聲答道:“他在星語酒吧。”
“你找死?”慕延西的眼眸中滿是陰厲,他竟然搶他的電話。
江左無奈的攤攤手,他以爲給慕延西打電話的人是簡沫心,便想着讓她把他弄走,沒想到來的人卻是喬薇兒。
看到慕延西吃人的眼神,江左才明白自己算是犯了一個莫大的錯誤,他尋了個藉口便悄無聲息的告辭了。
“延西哥,不要喝了。”喬薇兒將慕延西手中的酒杯奪過來。
“你來幹什麼?”他甚至都沒有擡頭看她一眼。
“延西哥,你以前不是這樣對我的。”喬薇兒的眼眶發紅,她委屈的咬着嘴脣,兩串晶瑩的淚珠已經奪眶而出。
“薇兒,對不起,我好像……好像……並不是太討厭她。”
喬薇兒停住了流淚,她甚至忘記了自己此刻的柔弱,她的聲音幾乎有些尖利:“延西哥,你喝醉了。”
慕延西覺得自己很清醒,清醒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喬薇兒感覺渾身的力氣被抽走,她緩緩的打開門走了出去,只是發現自己沒了繼續走下去的力氣,她將身體靠着壁紙牆上,緩緩的滑落,淚水已是決堤成河。
不,他只是說不太討厭那個女人,他還沒有愛上那個女人,對,她還是有機會的,有機會的。
喬薇兒將臉上的淚水擦乾,她扶着牆壁站起來正要返回包間,卻被一雙手臂攔住了去向。
“這不是薇兒嗎?怎麼哭了,慕延西是不是欺負你了?”來者正是鄭氏集團的公子哥,鄭袁豪。
“讓開!”她冷聲呵斥道。
鄭袁豪不但沒有走反而對喬薇兒開始動手動腳,臉上滿是嬉笑:“怎麼?這個時候給老子裝純,慕延西躺在牀上的時候,你不是差點躺在我的牀上嗎?”
她面色發白,嘴脣微微顫抖,那個時候她以爲慕延西不可能醒來了,便想着重新尋找金主,而她找的人正是眼前的人,只不過在最關鍵的時候,她放棄了,她始終放不下對慕延西多年的感情。
“你記錯了,我從沒想過要背叛延西哥。”她緊緊握着拳頭。
“那讓我幫你回憶回憶?”鄭袁豪的身子壓了下來。
“鄭袁豪,你不想得罪延西哥吧?我是延西哥的人,如今他就在裡面,如果你敢對我怎樣,延西哥一定不會放過你!”喬薇兒心中生出一計,她的語氣忽然變得強硬起來。
“慕延西在裡面?正好,我們哥幾個有段時間沒聚一聚了,說不定他一高興就把你丟給我了。”
鄭袁豪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片刻後四五個穿着不凡的男人走了過來,這些男人喬薇兒全部認識,他們以前是慕延西的玩伴,平時喝喝酒玩一玩。
他們推搡着喬薇兒走了進去。
“延西,怎麼一個人喝悶酒,以前可都是哥幾個陪着你喝的,張元,去那幾瓶好酒過來,今天我們跟延西不醉不歸。”鄭袁豪笑道。
慕延西已經很久沒有跟這些人來往了,以前不過是消遣消遣,並不深交。
不過他今天心情不好,正好需要發泄,他朝着衆人微微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衆人將喬薇兒推搡在慕延西身邊,打開紅酒開始喝了起來。
喬薇兒看到慕延西的手機就放在桌子上,她藉着燈光的昏暗,將手機拿了過來,然後找到那個號碼將地址發了過去。
做好了這一切,她悄悄的將手機放回原處。
鄭袁豪藉着酒勁試探性的將手放在了喬薇兒的肩膀上。
她的身體劇烈的瑟縮,驚恐的看向慕延西。
“放手!”她到底是他的青梅竹馬,無論如何,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有人欺負她。
“延西,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現在已經結婚了,難道你還想讓我們哥幾個單着?”鄭袁豪明顯喝高了,他已經忘記,坐在他面前的人是狠厲的慕延西。
“我不想再說第二句。”慕延西搖晃着手中的紅酒,語氣冰冷。
“袁豪,你還是放手吧,薇兒雖然不能成爲延西的太太,但是還可以做情.婦嘛。”跟鄭袁豪經常一起廝混的張元嬉笑道。
喬薇兒輕咬着嘴脣,楚楚可憐的看向慕延西。
慕延西猛然站起來,一拳重重的將張元打翻在地。
“慕延西,你這是幾個意思?”鄭袁豪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薇兒,是我的女人,你們動不得。”慕延西伸手將喬薇兒攬在懷裡,他舉起紅酒,一飲而盡。
喬薇兒的心裡滿是歡喜,她就知道她的延西哥不會這樣輕易的將她拋棄,只要他一天沒有愛上簡沫心,她就有可能將慕延西的心奪回來。
簡沫心與小鄭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正見張元痛苦的躺在地上,鄭袁豪對慕延西怒目而視,而慕延西則攬着喬薇兒,喝着紅酒。
呵,她真是犯賤,因爲擔心他會有意外,便拖着痠痛的身子匆匆趕來,沒想到看到的確實,衝冠一怒爲紅顏。
“吆,嫂子來了?”鄭袁豪的聲音裡滿是戲謔,那句嫂子聽着格外的刺耳。
“我沒有你這樣的小叔子,你認錯了人。”簡沫心徑直走向慕延西。
“你來幹什麼?”慕延西的手緩緩的從喬薇兒肩頭放下來,語氣裡有一絲複雜的情緒。
“我不想跟着你一起揹負罵名。”她語氣清冷。
原來她是擔心老爺子怪罪與她,而不是擔心他的安危。
“滾!”他的心裡升起一團無名火。
“好,我走,不過,請你完事之後擦乾淨嘴再回慕家。”她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喬薇兒。
“你放心,我會讓你繼續在慕家做一個賢良淑德的慕太太。”他幾乎咬着牙說出這句話,那隻滑落的手臂又重新落在喬薇兒的肩頭。
衆人似乎看出了端倪,鄭袁豪更顯得肆無忌憚,簡沫心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猛然攥住了她的手腕,臉上滿是不懷好意的笑:“嫂子這是急着回家幹什麼?不如留下來玩玩,反正一個人回去也是獨守空房。”
哐當!嘩啦!整張桌子被掀翻,慕延西站了起來,五彩的燈影投射在他的眸子裡泛着異樣的冷光。
“啊!慕延西……你敢打我……延西哥……慕爺爺……饒了我饒了我吧。”鄭袁豪躺在地上抱着頭苦苦哀求。
慕延西像瘋了一樣對他拳打腳踢。
“慕延西,你夠了……回家吧。”簡沫心從身後將他抱住。
他身上的怒氣漸漸地散去,敢動他的女人,簡直是找死!
他的身子忽然向下滑落,簡沫心緊緊的抱着他,臉上露出焦灼之色:“慕延西?慕延西!”
家庭醫生傑克走後,暮芷夕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來,原來只是喝醉而已。
看到一直站在慕延西牀前眼眶發紅的喬薇兒,簡沫心淡淡道:“喬小姐,你可以走了。”
“我要等着延西哥醒來。”喬薇兒握住慕延西的手。
“呵……喬小姐,他這次只是喝醉而已,跟上次不一樣。”簡沫心的語氣裡滿是譏誚。
喬薇兒知道她這是在諷刺自己,在慕延西昏迷的時候沒有守候在他的身旁。
“簡沫心,這次我不會再放開延西哥了,你休想將延西哥從我的身邊搶走。”喬薇兒將慕延西的手放在毛毯裡,她看向簡沫心的目光滿是敵意。
“求之不得,喬小姐,慢走。”簡沫心頭疼的扶着額頭。
慕延西又吐了兩次,簡沫心一邊收拾着狼藉一邊詛咒道:“慕延西,你怎麼不把自己喝死,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嗎?真是活該。”
醫生說過,雖然慕延西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但是不能大量飲酒。
“慕延西,你是不是想要再拖累我三年,休想!”她將毛巾放在他的額頭上,用力在他的手臂上掐了掐,心頭的怒氣這次消散了大半。
牀上的男人被她掐的皺眉,大掌無意識攥緊手臂上女人的小手,迷茫地俊顏凝着一絲沉醉,睜着朦朧的深眸凝着她:“簡沫心,我好想……”
他好想什麼?簡沫心凝着眼前男人沉醉的俊顏,心竟然不期然加快了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