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接手追查

衆人齊齊一愣,看了看地上的東西又看了看慕華央,慕華央卻根本沒工夫搭理他們,與竹沁一起將慕靖秋扶到牀邊坐下,替她順了順氣,原本已經窒息閉氣的慕靖秋竟是又緩緩有了氣息,只是呼吸還有些短促不順罷了。

“這……”慕榮瞪了瞪眼睛,“華央,這是怎麼回事?”

慕華央回身看了他一眼,正好瞥見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年伸手就要去碰地上的東西,連忙喝了一聲:“五弟不可!”

那少年正是慕家第二個孫子、慕榮的第二子慕光元,聽慕華央這一聲喝,他連忙縮回手來,眨巴着眼睛看着慕華央,“三姐,我……”

“碰不得。”慕華央緩和了聲音,瞥了一眼已經看傻眼的楊氏和慕靖柔,沒好氣道:“勞煩三娘和四妹過來照顧一下七妹。”

聞言,楊氏和慕靖柔這纔回過神來,連忙衝上前去扶住慕靖秋。

慕華央則緩步走到慕靖秋吐出來的那個東西旁蹲下看了看,而後取出一方帕子將那東西拿起來放到竹沁遞來的盤子裡,又看又捏又是聞的,半晌,她沉着臉色道:“果然……”

慕溫涵凝眉走上前來,沉聲問道:“華央,這是怎麼回事?”

慕華央瞥了衆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呂大夫身上,“爺爺,華央有些問題想要問問呂大夫。”

“嗯。”

慕華央便端起牀頭那隻只剩了些殘渣的藥碗,走到呂大夫面前,“呂大夫,你可是在這藥渣中發現了藜蘆?”

呂大夫連連點頭,“沒錯,昨天三小姐給七小姐開的十二解毒散裡有赤芍,這赤芍和藜蘆相沖,合之爲大毒,不可同時服用,一早聽聞七小姐沒了氣息,我趕來一看身上有沒有傷口,而後發現藥渣裡有藜蘆,所以猜測……”

“所以你猜測是我故意要害七妹?”慕華央雋眉一擰,定定地看着他,嚇得他渾身一顫,連連搖頭,“小的不敢,小的只是就事論事,至於這藜蘆是何人放進去的,小的也不知曉。”

慕靖柔瞪了慕華央一眼,道:“還能有誰?這慕門之中就只有三姐會醫術,知道這些藥性相沖什麼的,不是三姐,難道是府中的大夫不成?呂大夫,是你嗎?”

“哎喲……”呂大夫苦着一張臉一聲哀嚎,“慕門待小的恩重如山,小的哪敢、有哪裡會做這種事情?”

慕華央淡淡睇了慕靖柔一眼,大有朽木不可雕的意思,轉身對呂大夫和慕溫涵道:“這藜蘆和赤芍確實相沖,不可同食,不過,七妹的藥裡並沒有藜蘆,她也沒有服下藜蘆,這碗的藥渣只是別人做出來的樣子罷了,如果我沒有猜錯,這碗藥並不是七妹昨晚服下的那一碗。”

“不是?”慕溫涵略顯蒼老的眼中精光閃爍,緊盯着慕華央,“你是說,這碗裡剩下的藥渣只是別人刻意放在這裡混淆視聽的?”

“嗯。”慕華央點了點頭,轉身走到那隻盤子旁,“這樣東西纔是導致七妹窒息閉氣的真正原因。”

衆人目光齊刷刷地看過去,“那是什麼?”

“混了洋金茄花粉的米糕團,在七妹昏睡的情況下,迫使她吞下米糕團,米糕團堵在喉間,洋金茄花粉又讓七妹陷入深度昏迷,很容易造成窒息閉氣假死之狀。”頓了頓,她臉色微沉,解釋道:“洋金茄花又名,曼陀羅。”

聞及曼陀羅,衆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那種花在衆人心中是一種劇毒無比的東西,食之多半無命而回。

慕華央搖搖頭道:“曼陀羅花種類很多,不同部位的效用也不同,說是毒物,可若用的好了,也是可解毒救命的藥物。所幸,七妹這一次服下的只是少量花粉,現在米糕團也吐了出來,並無生命危險,只是要好生休息些日子才行。”

聽她這麼一說,縱是楊氏母女並不待見她,也下意識地鬆了口氣,看着慕靖秋蒼白的臉色,不由黯然淚下。

慕華央轉向慕溫涵道:“爺爺,華央認爲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不管這個人是誰,他的目的都很簡單,不是七妹便是我,甚至是想一箭雙鵰。華央覺得,從現在開始,最好能派人日夜守着七妹,無論何人進出,無論是送來什麼吃的,都要仔細地查。”

“唔……”慕溫涵沉沉點了點頭,看了看慕靖秋又看了看慕華央,轉身面向衆人道:“華央說的有道理,不管這個人是誰,不管她目的何在,都不能讓他再傷害靖秋。”

說罷,他轉向慕榮道:“即刻調一隊守衛前來守住這裡,任何人進出都必須嚴查。”

“是!”聞是要保護自己的女兒,慕榮連忙跑開了,不多會兒便調了一對守衛前來。

而這邊他剛把人調過來,那邊慕識就匆匆回來了,還帶着幾個下人回來,一臉凝重神色,看向慕華央時,眼神有些怪異。

衆人聚在外廳,慕溫涵問道:“查出些什麼了?”

慕識指着其中兩人道:“他們有人看到昨天夜裡有人悄悄混入了廚房熬藥,那個人就是……就是華央。”

慕華央微微一撇嘴,冷冷一笑,果真和預料中的絲毫不差,那麼另外兩個人就是應該看到她進了慕靖秋的房價了吧。

果然,只聽慕識對另外兩人道:“你們倆,把昨晚看到的說一遍。”

兩人慌慌張張道:“昨晚我們值夜,到各院巡院,經過七小姐門外的時候看到有人端着藥碗進了七小姐的院子,看那身形和相貌,應該是……是三小姐,小的原本覺得沒什麼,可是今天一早聽聞七小姐她……”

“哼!”聽到這裡,莫說是慕華央,就連慕溫涵也穩不住冷哼一聲,擡眼看向那幾人時,眼神冷酷至極,“你們的意思是,華央半夜起身去廚房熬了一晚加了毒的藥,毒死了靖秋?”

幾人連忙下跪,搖頭道:“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把看到的說一遍……”

“胡說!”慕溫涵驟然一怒,“昨晚我離開華央的院子之後,心中一直不踏實,想起之前有人在她的餐具上塗毒,便擔心那人一計不成,再來傷害華央,所以未及三更便派人去了華央的院外守着,以防那人再有動作,華央昨晚太累,明明就是一夜未出院門,直到今天早上竹沁他們去了才醒,你們又是如何看到華央去了廚房,又來了靖秋的房間?”

“唰”的,幾人臉色驟變,嚇得說不出話來。

四周衆人心下都忍不住駭然,就連慕華央也暗暗吃了一驚,沒想到在她不知不覺之時,慕溫涵竟然派了暗衛在她的院外守着,也真是多虧了她昨晚睡得太沉,沒有任何舉動,否則就真的是撞槍口上了。

慕識也瞪大了眼睛看了慕華央片刻,而後轉向慕溫涵道:“父親,若那人不是華央,就應該是別的其他人,他們興許是看錯了……”

那幾人也連忙跟着求饒,“是啊,門主,小的眼神不好,夜色又太黑,是小的看錯了……”

慕溫涵陰沉着臉色,冷冷掃了幾人一眼,面無表情道:“身爲慕門中人,竟然連這點能耐都沒有,那慕門養你們還有何用?此番若非我早有準備,豈不是就讓你們矇混過去,冤枉了華央?來人,將他們待下去關起來,容後細審,我倒是要看看,他們究竟有沒有看清楚昨晚那個人是誰!”

“是!”離開有人上前來將幾人拖了出去。

慕識沉了沉氣,看了慕華央一眼,“那父親,靖秋的事……”

“咳咳……”裡屋傳來一陣輕咳,隨後慕靖秋在楊氏和慕靖柔的攙扶下緩緩走出,慕識見之頓然一驚,“靖秋,你……”

慕榮上前來道:“此番多虧了華央,虧得她機智果斷,救回了靖秋一命。”

慕識方纔去查藜蘆的事情,不知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不由一臉疑惑,慕開文扯住他的衣袖,“爹,等會兒回去我給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慕榮又轉向慕華央道:“華央,是三叔誤會你了,也要多謝你救回了靖秋的命,這個恩,三叔記下了。”

“別……”慕華央擺擺手,“三叔言重了,靖秋是我妹妹,我這能見死不救?再說這也只是舉手之勞。”

一直憋着沒來得及說話的慕光元忍不住問道:“三姐,你方纔救七妹用的那是什麼法子?下次我若是噎着了,也可以用這個方法……”

話未說完就被慕榮狠狠瞪了一眼,“你別添亂。”

慕華央遲疑了一下,她總不能告訴他們這是海姆立克急救法吧,想了想,她道:“這……這是我從蕭公子那裡學來的急救法,叫什麼名字我倒是不知。”

提起蕭意樓,衆人便識趣地閉嘴不問了,心中明白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沉吟良久,慕溫涵沉聲道:“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要徹查到底,這人既是將曼陀羅用到了我慕家人的身份來,就決不能放過。”

說罷,他轉向慕華央道:“華央,從現在開始,你來接手這件事,徹查曼陀羅的來歷,找出這個三番五次想要害你和靖秋的人,但凡有什麼需要,儘管說來。”

頓了頓又側身道:“開文。”

慕開文連忙上前一步,“孫兒在。”

“你來輔助華央,一起徹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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