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華央所料,幾人剛剛掠起,原本空無一物的院子地面上驟然亮起一道道金光閃閃的細線,縱橫交錯在一起,隱隱可見按照一定的規律延展過去。
那些金光看似一動不動,卻在有人經過的時候驟然變化了位置,稍有不慎,就會被金光纏上了腳,硬生生地拉了下去。
看起來並不長的一段距離,卻接連有好幾人被那些似乎根本就不存在的金光纏住拖了下去,最後到了對面的人竟然只有蕭意樓、華央以及寧九三人。
落下站定之後,華央神色略有些疑惑地看着院子裡摔得七零八落的隨從,越發覺得這個陣法她曾經在哪裡見過,可是這一瞬間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忌先生,剛一見面就來這麼一出,這以後,都沒有人敢跟着將軍一起進您這院子了。”寧九的臉上難得浮現一絲笑意,朝着門內笑道。
話音落,屋內就傳出一陣爽朗的男子笑聲,聽那聲音該是個中年人,哪知卻出來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者,“你不是進來了嗎?老夫只是在幫將軍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蕭意樓側身看了華央一眼,與她一道走上前去,與那位老者點頭致意。
“將軍。”縱然那位老者看起來狂妄不羈,面對蕭意樓的時候卻還是有三分正經,垂首行了一禮,而後做了個“請”的姿勢,隨後目光便一直落在華央身上。
直到進了門坐下,他方纔呵呵一笑,道:“丫頭,那藥……你可服下了?”
華央頷首,“每天一顆,不敢有失。”
寧九不由蹙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低聲問道:“忌先生,你知道她是誰?”
那位忌先生呵呵一笑,道:“你家這位將軍何曾領過女子進門?”頓了頓,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哦”了一聲,“以前倒是也曾有過一位,不過……”
不等他說完,蕭意樓便指着他對華央道:“這位就是你想要見到的那位高人,姓第五名忌,你可以叫他第五先生,或者像寧九一樣,稱爲忌先生,隨你的意。”
第五忌笑意漸沉,擰眉看着華央,而後衝着蕭意樓點了點頭,“你別說,這丫頭的眉宇間倒是與那位有那麼一絲絲的相似,老夫認爲,這樣便足矣,最好還是不要做得太刻意了,輪廓眉宇間有稍稍相似之處,反倒好過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畢竟,十年已過,這十年間歷經生死,歲月滄桑,若是還和當年一樣,就不真實了。”
他邊說邊輕輕搖了搖頭,一手負後,雙眼眯起,似是在想什麼。
聞他所言,蕭意樓不見絲毫反駁之意,只是淡淡點了點頭,“忌先生所言,與我不謀而合。照此下去,這藥丸吃到帝都之後,這面容輪廓便也就修得足夠了。”
說着,他側身看了華央一眼,頓了頓道:“你有話要說?”
華央淡淡笑了笑,目光在蕭意樓和第五忌身上來回遊走了片刻,道:“所以,從一開始你選中我,就是有緣由的,那位十年前失去蹤跡、十年間生死未卜、所有人都以爲他已經死了,縱然沒死,也是身受重傷,不可能安然無恙地回來,所以,尋一個瘦弱女子來假扮他,反倒更有相似之處,更容易讓人信服。而你之所以會選中我,大抵與我這眉眼輪廓有脫不開的關係。”
蕭意樓沒有應聲,倒是第五忌呵呵一笑,輕聲道:“丫頭,你所言都不假,從見到你男子裝扮的第一眼,其實將軍心中便有了思量,只是現在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畢竟這件事會危機重重,必須要尋一個聰明、懂得隨機應變的人來執行,而最終,你不管是體型外貌還是頭腦的聰明都很符合,可算是不二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