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朱爾典之後,袁世凱也終於可以安下心來,畢競收到了20萬兩白銀的支票,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當然最後要處理的就是和華東**的關係,於是就在第二天一早,袁世凱就來到華東**駐北京辦事處,求見華東**駐北京辦事處主任劉瑞傑。
在庚子國變之後,華東**還沒有正式成立時,就在北京設立了辦事處,負責和清廷聯絡溝通,並且打探清廷中樞的各種信息,瞭解清廷的動態。後來華東**和清廷惡交,甚致翻臉開戰,但華東**的北京辦事處卻一直都沒有撤離,形成一個十分怪異的現像。
其實在清廷中,一直都有人要求查封華東**的北京辦事處,抓捕辦事處的人員,以示清廷與華東**勢不兩立的決心,提出這個要求的,是以清廷的宗室、滿族權貴爲主;但同樣也有一批人則是堅決反對,他們的理由是華東**的北京辦事處就設在北京城裡,要查封還不容易嗎!只是舉手之勞,但留着它一來是避免清廷和華東**徹底撕破臉,二來保持一條聯絡溝通的渠道,因此要遠比查封好得多。持這種觀點的則多爲老誠持重之臣。
在一般的情況下,慈禧還是傾向於暫時留着華東**的北京辦事處,畢競慈禧自是明白人,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不過在清廷進攻華東**的河南根據地時,清廷確實打算對華東**的北京辦事處動手,只要清軍在戰場上取得優勢,可惜清軍在戰場上被當時還是義勇軍打得落花流水,結果查封華東**的北京辦事處也就不了了之了。
到華東**正式宣佈推翻清廷的目標之後,在北京又軒起了一股查抄華東**的北京辦事處的輿論風潮,但這時北京辦事處也放出話去,誰要是敢動北京辦事處,那麼將來華東**打進北京,秋後算帳,一家子都跑不掉。結果大部份叫嚷得很兇的人也都頓時息了聲,相反還有不少人來找北京辦事處,希望在人民軍打進北京之後,能夠保證自已的平安,畢竟到了這個時候,誰都知道清廷確實撐不了幾年了。因此都得給自己找一條後路,真的願意爲清廷殉葬的人終究是少數。
當然,華東**也沒有將北京辦事處的安全都寄託在自己對清廷的威攝力上,畢竟在清廷還是有部份人的生死利益己經和清廷牢牢捆綁在一起,他們是不會顧忌華東**的威攝力,因此早在北京辦事處成立的時候,華東**就在北京城東南的四方車站附近買下了一塊土地,修建堡壘設施,距離北京城不到5公里,而等清廷發覺時,堡壘己經建成,並派遣了一個營的軍隊駐守,加上炮兵和火力支援部隊,總計兵力約有850餘人。兵力雖然不多,但卻成爲華東**釘在北京城邊的一顆釘子。
而人民軍在北京城外的駐軍己成爲即定的事實,趕也趕不走,又不敢真的撕破臉,因此清廷也只能捏着鼻孑認了,並在北京右安門外的潘家園附近設置了一個軍營,監視人民軍的駐軍,不過這只是一個補救措施,這支人民軍的存在,給北京造成了極大的威脅,一但發生戰事,天津的人民軍乘火車進軍,只需要一天時間就可以趕到,進而威脅到北京城。
清廷一直對查抄華東**的北京辦事處,和這支駐軍的存在,也有極大的關糸,而另一方面,經過了五、六年的發展,華東**的北京辦事處對北京的影響力也不容小視,現在己在北京招募了2000餘人,在暗中活動,加上其他外線人員,爲北京辦事處工作的人己超過5000人,幾乎遍佈北京的各個角落,就連各官府衙門,王公貝勒的府邸,皇宮內院等,也都有華東**的耳目。
除此之外,北京辦事處在明面上和清廷的大部份官府衙門、駐京使館都有一定的聯絡來往,可以說北京城裡有任何風吹草動,幾乎都瞞不過北京辦事處。並且建立了3條逃出北京城的渠道,雖然不能說是萬無一失,但安全機率確實並不低。
袁世凱任直隸總督時,主要是和通過天津地方**和華東**保持聯絡,但在出任了軍機大臣之後,駐紮北京的時間增多,因此也加強了和北京辦事處的來往,現任的北京辦事處主任劉瑞傑己是第三任負責人,是在遠東戰爭勝利之後到任,由於他到任時,華東**正式宣佈推翻清廷的目標,徹底和清廷撕破了臉,因此面臨的處境也要比前兩任困難得多。
但劉瑞傑到任之後,一改前兩任低調的行事作風,態度強硬,“誰要是敢動北京辦事處,那麼將來華東**打進北京,秋後算帳,一家子都跑不掉” 就是他傳出去的,而對於敢向北京辦事處挑恤的人,也都是堅決反擊回擊,絕不忍氣吞聲、息事寧人,因爲這時的局勢,低調己解決不了問題,不如高調宣示,行動強硬,就是賭清廷不敢主動和華東**開戰。
另一方面北京城外的駐軍也十分配合的舉行了二次軍事演習,並且和前來挑恤的清軍發生了小規模磨擦,結果將清軍打得大敗,陣亡了10餘人,而清廷到底不敢真和華東**開戰,即使明知華東**己將清廷視爲敵人,但在華東**未主動進攻北京之前,清廷也不願輕易挑起戰爭,能夠拖一時是一時。
而清廷的宗室也同樣不敢將華東**的北京辦事處作爲目標,因爲他們的家族、財產都在北京,當然不願爲打擊北京辦事處引來報復,因此只敢在安徽去搗亂。
袁世凱和劉瑞傑只見過兩面,不過互相之間的聯絡到是有10餘次,但都是由袁世凱的幕僚出面,包括那次試探華東**是否願意收納袁世凱,這也是清廷官員們常用的手段。
其實袁世凱的試探,華東**非常清楚,但這時華東**還不宜接納袁世凱,主要還是由於袁世凱的要價太高,因爲根據評估,如果華東**有意招降袁世凱,在行政體系方面,至少要拿個省長的位置;而在軍事方面,則起碼是野戰軍司令,但這樣的價碼,現在的華東**還是確實給不起,畢競絕大部份元老都還沒混到這個高度,憑什麼給一個降將,何況袁世凱在大部份元老中的名氣並不好。
但招降的價碼低了,袁世凱也看不上眼,畢競現在袁世凱在清廷己是位及人臣之極,而現在又不是走投無路之際,憑什麼要自降身價。因此華東**就乾脆裝糊塗,對袁世凱的試探不理不睬,反正就算袁世凱在清廷,也沒什麼太大的影響,儘管在清廷中,袁世凱確實是能力最強的大臣,但現在清廷是大勢己定,袁世凱的能力再強也無力迴天,何況袁世凱也不是力挽狂瀾之材。等到華東**和清廷開戰之後,袁世凱的籌碼大大降低,那時袁世凱也會自降身價,那時雙方還有得一談。
這時再由幕僚出面,顯然是不適合了,因此袁世凱才親自出面,來到北京辦事處。
兩人雖然見面不多,但互相交流勾通不少,因此到也並不陌生,客套了一番之後,袁世凱道:“劉主任,在下巳被朝廷任命爲兩江總督,赴南方負責救災、安置災民,平息南方紛爭等事宜。”
劉瑞傑道:“現在江蘇、安徽等地的局面複雜,袁大人在這個時候去南方上任,這擔子可不輕了,難不成是有人給袁大人下的套嗎?”
袁世凱呵呵笑道:“劉主任說笑了,這也是朝廷對袁某的信任之意,何況兩江的動盪,水災只是其次,歸根到底還是和華東**有關啊。”
劉瑞傑也笑道:“袁大人說話到也實在,不過既然袁大人這樣說了,我們也擾不兜圈子了,這次我們完全是出於一番好意,在長江沿省救災,全是念及我們和長江沿省的百姓一樣,同爲華夏一脈,才願意放下與清廷的矛盾,以救災濟民爲重,其實這也是爲清廷解困。但清廷對救災之事不僅全無半點功績,卻幾次三番對我們挑恤,先是安徽巡撫恩銘在長江攔截我們的運輸船隊,後來又有清廷的宗室大臣勾結日本,襲擊災民安置營,好在是被我們極時發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因此我們實在是忍無可忍,纔不得不對清廷進行反擊,這纔出兵攻佔了安徽。雖說兩江的動盪,確實和我們有關,但要解決兩江的動盪,卻不在我們手裡。”
袁世凱趕忙道:“劉主任誤會了,袁某今日拜訪,可不是來責怪華東**,只是希望華東**能以救災的大局爲重,還是以和爲上啊。”
劉瑞傑道:“我們當然願意顧全大局,也願意以和爲上,只是總不能每一次都是讓我們來講和,但卻讓清廷來隨意破壞吧,以和爲上是要靠兩方共同努力才行,何況這一次清廷的行爲實在是太過惡劣了,因此要我們再顧全大局,以和爲上,清廷總得給我們一個交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