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勝道:“這是因爲地主的存在阻礙社會展,阻礙生產力的展,因此地主階層,是必須要被消滅的。”
秦錚點了點頭,道:“王主任,你能不能說得詳細一些。”
王勝道:“在中國古代的地主佔有了大量土地之後,並不是用來經營耕種,展農業技術,增加產量,或者是種植經濟作物,而是將土地租給農民耕種,靠收取地租爲主要的收入,只有極少數地主纔會親自從事耕種,這樣一是加重了農民的負擔,因爲地租往往會佔田地收成的極大比例,二是由於農民要依靠田地生存,這就加重了農民對地主的人身依附,並將農民束縛在土地上,阻礙了工商業的展;三是在這種大社會環境下,大部份的工商業者在賺了錢以後,不是將錢投入擴大再生產,而是購買土地,成爲地主,這當不利於近代社會工業化的展,因此只能消滅了地主階層,這個時代的中國才能得到展。”
秦錚道:“王主任說得很對,地主裡面或許有一些確實是好地主,但作爲一個階層,由其是在近代社會的時代,卻是一個阻礙社會展,阻礙生產力展的階層,因此這個階層必須被消滅,這也就是我們進行土地改革的最主要原因。”
張佳綺道:“但是那些好地主怎麼辦?也要被消滅掉嗎?能不能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王勝道:“門埠村的劉家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我們對他們家徵收的土地進行一定的補償,並且扶植他們向工商業展。所以我們在這些方面是有考慮的。”
張佳綺道:“但如果有的地主不接受這些補償,仍然要保留土地怎麼辦?”
王勝遲疑了一下,才道:“在土地上是沒有妥協協的餘地的,因此如果不接受這些補償措施,仍然要堅持保留土地,那麼就只能強制執行,那怕是好地主也不例外。”
王勝說完以後,有些穿越者的臉色也不大自在起來,有人說了一句:“那不是就成了國家暴力了嗎?”
這時秦錚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道:“我們在這個時代選擇的是革命,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緻,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儉讓。革命是一場暴動,是一個階級推翻另一個階級的暴烈行動。因此就必須會觸動一些人的利益,甚致會犧牲一些人,或許這些人罪不至死,但爲了整個中國的展,就必須犧牲掉一批阻礙歷史展、社會進步的人,如果這批人自己不做出改變的話。也許有人覺得這樣的做法太過份了,太不人道,甚至是不講人權,但人道也好,人權也好,都必須是在一個和平穩定的大環境中才有,如果沒有和平穩定,人最基本的生存權都不能得到保障,所謂的人道、人權都是空談。”
“現在的中國,還遠遠沒有到談人道,講人權的時候,先要做的就是擺脫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狀態,實現民族獨立自主,要做到這些,就必須進行土地改革,因此拒絕順應歷史展、社會進步的地主,只能將他們消滅,那怕他們是好人。而兩全其美,沒有犧牲的辦法;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就能保全所有的人,這樣的結果只能出現在影視或是書裡,而在現實中,只能做出取捨,牲犧掉少部份人,拯救大部份人。我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在海上的一艘船裡有1oo個人,但船隻能載6o個人,否則船就會沉沒,如果只有6o個人,船就可以平安到岸,如果你是船長,你選擇怎麼辦,是選擇讓船沉沒,全部人都葬身海底,還是犧牲掉4o個人,保全6o個人。”
等秦錚說完之後,會場也都沉寂了下來,有人若有所思;有人雙眼茫然;也有人神情慘淡,總之各種表情都有。
過了好一會兒,張佳綺才道:“秦政委,我可以理解進行土地改革的必要性,但我想自己是做不了這樣的工作,因此我請求退出土改小組。”
秦錚點了點頭,道:“可以,而且退出土改小組,你也不要有心理負擔,這並不全是你的問題,我們的工作不到位,在土改之前沒有說明清土改的工作環境也有責任,以後執委會是會安排你做合適的工作。”
張佳綺道:“謝謝您。”
而張佳綺退出以後,又有4個人提出了退出土改小組的請求,其中3名女人,2名男人,而秦錚也都同意了他們的請救。不過本來土改小組的女人就不多,3o個人裡只有7個女人,這一下就退出了近一半的女人,加上高珺也只剩下4個女人了。
不過讓秦錚欣慰的是,大部份人最終還是選擇留下來繼續進行土改的工作,說明這個座談會還是取得了十分明顯的效果,儘管留下來的穿越者未必就是完全消除了心理障礙,但起碼理解了土地改革的真正意義,這在以後的工作中,是十分重要的。
座談會結束以後,秦錚和王雲鵬也要返回青島,臨走之前又和王勝、高珺進行了簡單的交流,要求他們完全貫徹實施【土地改革制度大綱】,並且加強對本土工作人員的思想教育,雖然穿越者的思想做通了,但土改小組裡還有大量的本土工作人員,對他們也不能輕視。而且回到青島之後,會以門埠村生的事情爲例,對留在青島的土改人員進行思想教育,讓他們明白土地改革的社會意義和麪臨的問題,同時還將6繼派遣留在青島的土改人員到門埠村來進行觀摩學習,吸收經驗。
秦錚、王雲鵬以及退出的人員離開以後,土地改革的工作繼續進行,接下來進行的是土地改革中最重要的部份——分地。
根據成份的劃分,還有先前清查的結果,按照每戶的人口數量,分配相應的田地,還有牲口、農具和少部份房屋物資。雖然村民們對分了同村人的地,心裡多少有些過意不去,但喜躍的情緒還是佔了主導,畢竟地主再好,種的也是別人的地,而地租交得再少,也要佔到收成的大半以上,而現在地是自己的,交的稅也要少得多,自己可以留下大半的收成,農民們的心裡自然歡欣鼓舞。
由於有直升機的威懾力,失去土地的地主、富戶們基本也放棄了對抗,在分地的過程中,到並沒有生什麼意外的事件。而且有宣傳隊的不斷宣傳,因此農民們對土改小組的態度也要好得多,路上遇到了,都會十分熱情的向穿越者打招呼,而且幾乎每天都會有人給土改小組送來一些食物、土特產,甚致是一雙鞋墊,一個荷包等等,東西雖然不多,也值不了幾個錢,但這份熱情卻是自農民內心。而這個時候土改小組纔有一種付出終於得到了回報的感覺,徵收土地時的心理障礙,也基本徹底消失。
分完地以後,門埠村的土地改革工作也己經完成了一大半,而且重要的工作基本都完成了,剩下的事情是給每戶頒土地證,成立村委會、農業互助會,並且還放給農民一些農具,指導幫助他們進行科學耕種。另外就是在村裡組織民兵,維護村莊及周邊地區的日常治安。
不過這些事情當然用不了這麼多人,而且門埠村的土改工作,確實讓參與的穿越者積累了不少的實際經驗,從思想到行動上都得到了相當的煅煉,因此全面展開土改的時機也已經成熟。
於是王勝、高珺對土改小組進行了重新的編制,只留下了4名穿越者,8名本土工作人員,處理剩下的工作,而將其他的24名穿越者以及剩餘工作人員分成8批,每批再補充3-5名穿越者,若干本土工作人員,這樣就組成了8個土改小組,確保每個土改小組的人數在2o人以上,並配備1個排的軍隊,分派到門埠村周邊的8個村子去開展土地改革工作。而給門埠村再補充一些人員,一面完成剩餘的工作,一面全盤指揮各村的土改工作。
其實在門埠村進行土地改革的時候,周邊各村都有派人過來觀看,最多的時候,觀看的人數過了3oo人,而隨着門埠村土地改革向深化方向進行,由其是進行到分地階段的時候,觀看土地改革的人也生了不小的觸動,有人憂心如焚,有人垂頭喪氣,但也有人翹以待,歡欣鼓舞。甚致出現了有人向穿越者詢問,什麼時候到他們的村子裡去進行土地改革。
而土改小組進駐門埠村以後,劉宗澤就搬到膠州城裡去居住,不過他幾乎每天都回到門埠村來觀摩穿越者進行土地改革的情況,看到有人撒潑哭鬧時,劉宗澤也心有慼慼,頗有兔死狐悲之感;穿越者的直升機也着實把劉宗澤嚇了一大跳,並暗自慶幸,好在是自己沒有選擇和海外華人對抗;而最後分完田地,村民們對待穿越者的態度轉變,再次讓劉宗澤感到了極大的震憾。甚致生出一種大勢己去的感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