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年5月6日,俄國艦隊駛入臺灣外海,距離黃海海域只有5天左右的路程。
大戰將至,日本內閣再次招開內閣會議,對即將重新展開的戰爭進行最後一次討論,會議由首相桂太郎主持,而參加者只有伊藤博文、山縣有朋、伊東佑亨、小村桂太郎四人。
桂太郎首先道:“俄國艦隊己經駛入臺灣外海,聯合艦隊將在今天下午出發,在對馬海峽阻擊俄國艦隊,皇國與俄國的戰爭,己經進入了關建的時刻,而我們收到的消息,海外華人也進入全面動員的狀態,海陸兩軍均己集結,隨時都有可能參戰,這場戰爭將會朝那個方向發展,是我們今天討論的重點議題。”
小村壽太郎道:“今天早上,駐美大使高平小五郎來電,他和羅斯福總統舉行了會談,羅斯福總統在會談中表示了對我們的支持,而且認爲只要我們能夠重創俄國艦隊,結束戰爭的機會很大,美國願意從中周旋,促成我們和俄國展開談判。”
桂太郎道:“各位怎麼看羅斯福總統的表態。”
伊藤博文道:“其他各國的態度怎麼樣?”
小村壽太郎道:“昨天英國再次表示了對我們的支持,而且也向海外華人再次發出警告,要求他們不要介入戰爭,法國政府也同樣向海外華人警告。”
伊藤博文道:“那麼海外華人是怎麼回答的?”
小村壽太郎苦笑了一聲,道:“還是那一套話,他們會依據維護中國的利益、主權、領土爲原則,採取最合適的行動,其中也包括戰爭行動,而不會受其他國家的約束。”
伊藤博文點了點頭,道:“看來海外華人是鐵定要參戰了,我不認爲英法等人對海外華人的受壓能夠起到什麼作用,如果海外華人是屈從於外國壓人的人,5年前他們也就不會那麼強勢介入中國的局勢了,所以我們必須做好兩個打算,一是海外華人肯定會參戰,各國的施壓是沒有作用的;二是要對付海外華人,只能靠我們自己,其他國家也是指望不上的,至少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他們身上,如果不能認識到這兩點,我們是無法取得最後的勝利的。”
桂太郎皺了皺眉,道:“但我能夠只靠日本自己的力量,同時擊敗俄國和海外華人嗎?何況現在我們日本的戰爭潛力幾乎己經到了極限,而海外華人在這個時候參戰,卻是生力軍啊。”
山縣有朋道:“實話實說,如果海外華人真的和俄國聯合起來對付我們,要想取勝是相當困難的。”
伊藤博文道:“俄國方面又有什麼動靜?”
小村壽太郎道:“根據我們在俄國政府的眼線報告,俄國一直都在和海外華人溝通,希望和海外華人達成一個共同對付我們的協議,不過海外華人對此卻並不很熱心,開出的條件讓俄國無法接受。在俄國艦隊離開金蘭灣的時候,俄國曾向海外華人提出希望俄國艦隊停泊青島港補濟,甚致是雙方可以組成聯合艦隊作戰,但海外華人提出,俄國艦隊必須交出指揮權,並由海外華人進行編組作戰,也遭到了俄國的拒絕。”
伊東佑亨擦了一把冷汗,道:“如果俄國艦隊真的停泊在青島,甚致和海外華人組成聯合艦隊作戰,那對我們的威脅就太大了。”
山縣有朋則是精神一振,道:“這說明海外華人根本沒有和俄國聯手的打算,他們的目標是獨佔東北,這也許就是我們的取勝機會。”
伊藤博文道:“我對軍事並不怎麼精通,不知道陸軍、海軍對未來戰爭的發展是怎麼判斷的?”
山縣有朋和伊東佑亨互相看了一眼,山縣有朋道:“根據我們的分柝,海外華人應該是等着我們的艦隊和俄國艦隊進行決戰的時刻參戰,對海外華人來說,最理想的結果就是我們的艦隊和俄國艦隊兩敗俱傷,這樣海外華人就可以輕鬆的取得制海權,對他們後續的戰爭是最有利的,就算是我們能夠取勝,自身也肯定會有一定的損失,海外華人的海軍實力並不弱,而且他們的海運主要是在渤海,不僅可以保證他們的海上運輸線,同時還可以威脅到我們的海上運輸線。”
伊藤博文道:“那麼海軍對這一戰的預想是怎麼樣的。”
伊東佑亨道:“擊敗俄國艦隊的問題不大,但最終戰果是很難確定,10年的大東溝一戰,我們雖然擊沉了北洋水師的4艘軍艦,但北洋水師的兩艘主力艦定遠和鎮遠都保留了下來,而我們自身也有5艘軍艦受傷,當時在2個月內無法出海作戰,可以做爲這一次戰爭的參考。”
伊藤博文點了點頭,這樣的推斷是十分合理的,又道:“海外華人在這個時候參戰,會選擇怎樣參戰呢?”
山縣有朋道:“海外華人的參戰應該是從兩個方向,一是從遼西進攻,渡過遼河,進攻遼陽和奉天,目前海外華人在遼西的兵力有6萬多人,不過我們己經在遼河沿線佈置好了7萬守備兵力,完全可以抵擋住海外華人的初期進攻;二是從海上進攻旅順,現在我們在旅順佈置3萬陸軍,陸上的守軍是完全足夠的,但旅順是港口,海陸都要固定,俄國佔據旅順時,曾在港口沿岸修建了大量的炮臺和防禦工事,佈置了強大的火力,但我們的進攻,將炮臺和防禦工事大多都破壞了,剩下的火炮也增援前線的部隊,雖然在奉天會戰勝利之後,我們對旅順的岸防炮臺、工事進行了修復,但畢竟資源有限,連一半都沒有,因此如果沒有海軍的協助,守住旅順的難度很大,如果旅順失守,對我們來說是相當不利的。”
伊東佑亨苦笑了一聲,道:“在和俄國艦隊決戰之前,海軍很難抽調軍艦來協助防守旅順。”
伊藤博文又點點頭,道:“如果能夠在俄國艦隊決戰之後,仍然守住旅順,後續戰鬥會怎麼樣?”
山縣有朋想了一想,道:“陸上有可能遭到海外華人和俄國的雙線進攻,不過我們的防禦佈置較好,至少可以在半年後時間內,維持住現有的防線。”
伊東佑亨道:“旅順的守備分兩種情況,一是我們和俄國艦隊決戰之後,傷亡較大,在短時間內無法和海外華人的艦隊進行決戰,可以先派遣部份軍艦進駐旅順港,協助陸軍守住旅順,同時在國內修復軍艦,;二是損失不大,則可以在稍視修整之後,出海攻擊海外華人進攻旅順的艦隊,並尋找時機,和海外華人的主力艦隊進行決戰。”
“我們在英國還有兩艘戰列艦,鹿島號和香取號正在建造,這兩艘戰艦比目前聯合艦隊的任何一艘軍艦都強大,英國方面已經承諾,可以在今年年底向我們交付這兩艘軍艦,如果能夠等到這兩艘軍艦加入聯合艦隊再與海外華人進行決戰,把握就更大一些了。”
山縣有朋又轉向桂太郎,道:“我們的國力,能夠將戰爭維持到今年結束嗎?”
桂太郎道:“目前我們籌備的資金可以將戰爭維持到9、10月份,我想再加一把力,多維持2、3個月,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而且如果我們擊敗俄國艦隊,對籌集資金也是有幫助的。”
伊藤博文道:“我對軍事是外行,所以對各位提不出什麼有用的建議來,但在其他方面還是可以給各位提供幫助的,首先明石元二郎上校己經和許多俄國的異見人士、反政府人士取得了聯繫,並且給他們提供活動資金,正在策劃一場比‘流血的星期天’更大規模的行動,並且得到了英國情報人員的幫助,到那時俄國政府很有可能自顧不瑕,對戰爭的支持能力也會大大減低。”
山縣有朋點了點頭,道:“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不過戰爭再開始以後,我們最大的對手是海外華人,而不是俄國,如果能夠在山東也策劃一場行動就好了。”
伊藤博文苦笑了一聲,道:“情報部門一直在爲這個目標努力,爲此犧牲的情報人員己經超過了20人,但海外華人不是俄國,他們對民間的管控能力相當強,我們在山東根本找不到這樣的機會,好在是海外華人還存在一個漏洞,就是他們的上海新區,我們的情報人員己經在上海新區做好了佈置,準備在5月10日左右,發動一場大規模的行動,力爭能夠對上海新區造成巨大的破壞,雖然不可能長時間的牽制海外華人的精力,但在短時間令海外華人不能全力投入戰場,甚致是推辭參戰的時間,是完全可以做到的。我想至少可以把海外華人拖到我們和俄國艦隊決戰之後。”
伊東佑亨頗有些興奮道:“這樣就可以了,只要是能夠把我們和俄國艦隊決戰的時間錯開,海軍就可以有充份的力量來對付海外華人。”
山縣有朋也道:“對,這樣我也有信心把戰爭維持下去。”
桂太郎卻皺了皺眉,道:“就算是這樣,我們最多隻能將戰爭維持到今年結束,我們是否有能力在今年內取得決定性的勝利?”
山縣有朋和伊東佑亨聽了,也都不說話了,因爲他們都知道,日本的國力消耗太大,面對華東政府的參戰,能把戰爭維持下去就已經不錯了,要取得決定性的勝利,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伊藤博文道:“能夠把戰爭維持下去,我們就有時間來周旋,英法美德等國家是不會坐視海外華人在遠東地區做大的,那個時候他們就會採取實質性的干涉行動了,再來一次八國聯軍也不是不可能的。另外海外華人和俄國早晚都會反目成仇,那個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