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界崖上,清陽子檢視着楚驍的身體情況,半晌之後,他才微笑道:“正常。你本就基礎紮實,習慣於將脈氣壓縮凝實,所以才導致你渡劫比別人要晚,不過也正因如此,你達到渡劫要求之後,天劫便會很快到來。雖然準備時間倉促了一些,不過好處就是,因爲脈氣積累足夠渾厚,你一旦渡過天劫,便會直接跳過脈氣虛浮的天境初成階段,直接達到天境一階的後期,正所謂‘基礎紮實,事半功倍’,就是這個道理。你的天劫會是什麼劫你心裡有數了嗎?”
“是的,我感覺到了,是‘焚、雷雙劫’。”楚驍面色凝重。“別人的天劫都是一種,而我感應到的卻是兩種,看樣子老天還真是跟我過不去啊。”楚驍苦笑道。
清陽子白了楚驍一眼:“這話你就說反了,你要不是雙劫,我反倒會失望。天道平衡,越是逆天的存在,天道越是難容。你是雙劫,就充分證明了你的潛力。我不妨告訴你,我的天劫也是雙劫,我所認識的成神之人,我所知道範圍內,他們的天劫都是雙劫。你明白了吧,普天下的魂境強者不知凡幾,但大多數都是沒有絲毫可能破界成神的,天劫是天道對逆天之人的懲罰,也是對修煉者的考驗,更是一個強者堅實的基礎,面對它,戰勝它,這是絕世強者的必由之路。”楚驍聽得震撼,這也刷新了他對天劫的認知。這些內容是霖洛的“精靈之淚”中沒有記載的。
清陽子又說:“所謂焚劫,就是天火,根據渡劫之人的程度不同,分爲三道、六道和九道三種威力。前三道是威力相對較弱的‘焚心天火’,中間三道便是與你無量業火齊名的‘寂滅天火’,最後三道,則是比祖火還要厲害的‘元初聖火’,你要着重防範的就是這‘元初聖火’,這是可以焚盡一切的火焰,你不要指望能擋住它,而是要想盡辦法去消耗它,畢竟焚劫時間有限,能量也是有限的,只要挺過去,也就過去了。天雷同樣分九道,三個層次,頭三道是‘齏風雷’,中間三道是‘紫龑雷’,最後三道也是最可怕的‘九轉金光雷’,即便是神器都能被其劈碎,你真正需要考慮的,就是萬一遇到‘九轉金光雷’該如何抵擋。你回去好好準備,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隨時用通訊玉佩問我。天劫沒有人可以幫你去擋,否則會招致天誅,一切全都只能靠你自己。我相信你一定行的。”清陽子拍拍楚驍的肩膀,轉身回山洞去了。
楚驍回到紫藤塢的靜室,摸着掛在脖子上的“精靈之淚”,將靈魂之力注入其中,再一次讀取霖洛留在裡面的信息,有些是師尊說過的,有些是師尊沒說過的。楚驍仔細研究着,思考着應對的方法。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轉眼就是九天,楚驍滿臉胡茬卻是神采奕奕地出了靜室。宜蘭、二寶這些朋友們,華休、鐵苗苗這些投靠者們,陳登、葉菲兒這些手下人,全都守在南旗閣外。楚驍見到他們先是一怔,然後笑道:“明天才渡劫呢,你們現在就來佔位置啦?”衆人一看楚驍神色輕鬆,也都笑了起來。
“明天早上,月亮湖的湖面上,你們準備看一場‘焚、雷雙劫’吧。我得去好好洗一洗,刮刮鬍子,然後美美睡一覺,以最好的狀態來面對,就不陪大家了,不好意思哦。菲兒師妹,幫我燒點洗澡水。”聽到“焚、雷雙劫”四個字,所有人都是面色大變,這四個字他們都聽說過,不過在他們看來,那都是神話傳說而已,屬於那些偉大的古老神祇。沒想到楚驍會遇到這種兇險的事,他們大多都是度過天劫的,能夠遇到九道天火或九道神雷的就已經算是妖孽天才了,除了遠古神話之外,他們哪還聽過誰渡的是雙劫。葉菲兒愣了一下,趕忙領兩個侍女去燒洗澡水了,望着楚驍悠然回房的背影,宜蘭一手捂住櫻脣,眼淚竟然如斷線的珠子一般無聲滾落。上官春水輕輕摟住她的肩膀,輕輕跟她耳語:“放心,他是我見過最優秀的男人,雙劫也難不倒他的,我堅信。”而沈二寶則是喃喃自語道:“兄弟,雙劫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知道你肯定沒事。”一衆人緩緩散去,有的擔憂,有的愁苦,有的信心十足,但這一晚對他們來說註定是不眠之夜。
楚驍泡在澡盆裡,用溼手巾蓋在臉上,他要讓自己的心寧靜下來,只有心靜如水,才能面對明日的天劫。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女子的腳步聲響起,楚驍知道是葉菲兒又要來給他擦背了,他沒有出聲,甚至懶得將手巾從臉上拿下來,他在享受心底的寧靜。一隻纖纖玉手套着溼手巾在楚驍的身上擦拭着,一點一點,非常仔細,後背、胳膊、脖子、胸腹……
“怎麼不說話?搞得好像是在跟我告別似的。”一聲不吭可不是葉菲兒的風格,大聲調笑、乘機揩油纔算正常,楚驍覺得或許自己不該把渡雙劫的事情提前告訴他們。
“不,我當然相信你能成功。”這甜美的女聲一響起,楚驍就是渾身一顫,手巾從臉上滑落,映入眼簾的竟是宜蘭那張精緻絕美的臉。
“宜蘭,你這是?”楚驍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好在自己在第一天來紫藤塢時就養成了腰上圍着浴巾泡澡的習慣。
宜蘭粉頰緋紅,輕柔地道:“在紫菱州,我聽軍中一些有家室的老兵說過,軍隊中有一個習慣,當丈夫要上戰場之前,妻子會伺候他沐浴,算是爲他送上最重要的祝福。”
“人家那是上戰場,況且我們也不是……”楚驍有些冒汗了,自從進了太初宗就在刻意迴避的一件事情,竟然這麼快就避無可避了。
“我們的確不是,我們是什麼?師兄妹?舊相識?還是你在黑珍珠要塞城牆上和我說的‘筆友’?連葉菲兒都看出來我是太初宗裡和你走得最近的女人,洛曉棲也知道想辦法制造理由讓我住進紫藤塢,周圍的人都覺得我們是一對的時候,我卻不知你是怎麼想的。你是離我最近,但又是那麼遙遠,當我看着你的時候,你卻總是刻意避開目光。除了我父母之外,你是最瞭解我的人,你知道這種讓我知難而退的手段,對我是無效的,說到堅持,我宜蘭的韌性不會比你差。從‘團玉山’見面開始,我就在想,楚驍啊,你到底打算把我怎麼辦?像尚藍衣一樣遠遠的放在那裡,讓時間去泯滅一切?告訴我,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呢?一個能從我宜蘭手中贏走男人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宜蘭的語調依舊很平靜,平靜得如同在說別人家心碎的女人一般。
楚驍輕嘆一聲:“她的名字叫做梅霖洛,我的故事要從我小時候開始說起。”發生在神界的滅門慘禍,青雲山的快樂童年,萬馬城外的殺母之仇,南旗城莫家的佈局,界空舟、師傅、魂玉,相遇、相識、相知、相戀,霖洛渡輪回劫。樁樁件件,幾乎自己所有的人生經歷,只要是宜蘭不知道的,楚驍都講了一遍。
待楚驍講完,宜蘭沉默了半晌,然後幽幽問道:“你一定很愛她吧?”
“是的?”
“你我相識這些日子以來,你有沒有,哪怕是一點點喜歡我?”宜蘭那雙醉眼中閃動着瑩然淚光。
“……”楚驍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難道說自己這段時間對她的格外照顧都是因爲受她父親之託?那也太傷人了。即便不考慮答案是否傷人,楚驍捫心自問,他能坦然說得出“沒有”這兩個字嗎?人畢竟不是草木,長時間的相處,一同面對各種事情,自己又明知對方對自己有意,在這種情況下,不知不覺中有些東西在內心中生根發芽,也是正常的事。只是楚驍平時根本沒有發現,即便發現了也不願承認,更無法承認。
宜蘭是何等聰明的人,看到楚驍臉上是茫然而並非爲難,心中便爲之一鬆,這意味着自己在他心中還是佔有一席之地的。她不願意讓楚驍爲難,霖洛和楚驍之間的感情也讓她感動不已,但這並不影響她對楚驍的愛。或許愛是自私的吧,但她現在還沒有得到愛呢,自然無法體會到那種自私的感覺。此刻的她只覺得自己還沒有輸,至少沒有輸到毫無機會的地步。“好了,你不要回答我,我不想聽到讓人心碎的話,就讓我活在幻想當中,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好了,不然我怕我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心智。你也不要爲難,我們保持現狀就好了。如今梅姐姐不在,我要幫她照顧好你,躺好,我幫你把鬍子颳了。”
“宜蘭,你不要把希望放在我的身上,你是天之驕女,爲我不值得的。”楚驍此刻的眼神已經澄明,他和霖洛之間的感情又豈會動搖。
宜蘭淡淡一笑:“爲什麼?你難道要給我講我的家世、容貌、實力、前途或者那些苦守虛度青春、會有真心待我之人甚至是什麼名分、旁人眼光之類的世俗觀念?你我都是修行之人,當知曉道心如鐵,愛就是愛,不論容貌、出身、貴賤甚至是名分、廝守,愛就是愛了,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我無法左右,但是愛與不愛卻是我的事情,你又何苦一定要改變?就算是看在我們的友情份上,你明日就要渡天劫了,我給你刮下鬍子,並不過分吧?還是,你連朋友都不想跟我做了?”
楚驍語塞,只好任她用剃刀一下下輕輕剃去自己的胡茬。“你跟我說實話,這雙重天劫,你到底有多少把握?”沉默間,宜蘭突然問出一句。
楚驍沉吟片刻:“六成把握。”
“你一定能成功的,因爲如果你渡劫失敗,我便隨你而去。”宜蘭語調平靜得如同是在說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宜蘭平日裡美麗溫婉,使人們忘記了她可是一位慣於帶兵打仗,浴血搏殺的猛將,其骨子裡的剛烈可想而知。
楚驍輕嘆一口氣,對於宜蘭,他心裡卻是有着一絲愧疚,他從不願欠別人的,錢財如此,情更是如此,可這份沉甸甸的情,自己如何去還?
第二天一早,依舊是晴空萬里,太陽還沒有升出叢林,湖面上有一層薄薄的霧氣。楚驍一襲月白長袍,腰間束一根金邊玉帶,烏黑長髮披在腦後,腰間斜挎寒影寶刀,靜靜地站在湖面之上,端的是玉樹臨風,俊逸如仙。紫藤塢衆人站在碼頭邊靜靜地看着,一羣人竟是沒有發出半點聲息。楚驍渡雙劫的消息早已不脛而走,湖邊的樹林中也有不少宗內的強者聞訊而來,十二殿主、五大宮主、甚至是蕭威、令狐山這些宗內的核心弟子們也紛紛到來。當然,在衆人無法發覺的某處,清陽子也在關注着自己這位新收的記名弟子。隱隱的,楚驍渡劫成了太初宗高層內的一件大事。
陡然間一陣清風拂過,天空中憑空聚集起一朵龐大的紫雲,竟是龐大到遮天蔽日,足足遮擋的大部分的天空,紫雲中火氣翻涌、電蛇舞動,氣勢煞是駭人。
“紫色劫雲!這就是傳說中的紫色劫雲啊。好大,比我渡劫時的劫雲大了數十倍不止啊!”島上衆人目瞪口呆之際,也只有沈二寶在那裡大呼小叫。太初宗的高層們看到這片劫雲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些一貫充滿自信的核心弟子,心裡也是震驚無比,蕭威喃喃自語道:“楚驍,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劫雲凝聚在太初宗上空,繼續匯聚着令人不寒而慄的力量,而楚驍,仍然平靜的站立在湖面之上,擡頭淡然地望着劫雲,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許久之後,劫雲似乎是忍無可忍了一般,一道水桶的粗湛藍色火柱毫無預兆的從劫雲中直砸而下,正是“焚心天火”。望着這道“焚心天火”,一些當初也渡得焚劫的強者們心臟頓時漏跳一拍,這第一道火柱竟是比他們當初的第三道火柱還要粗上一圈。而楚驍則是動都沒動,只是眼神中精光一閃,一股如驚濤駭浪般的氣勢直衝而上與火柱撞擊在了一起,火柱爆響,在半空中炸成一團火雲,在衆人驚駭的目光中緩緩消散。
“天吶,光靠氣勢就轟散了第一道天火!”一貫老成持重的器殿殿主武狂瀾也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在他驚呼未落之時,又是一道粗如水缸的“焚心天火”從劫雲中斜轟而下,轟向楚驍頭頂,後者仍然紋絲不動,一股雄渾的脈氣自雙眼中噴薄而出,形成兩道形如實質的氣劍,與火柱轟在一起,如同竹刀破開竹筒一般,火柱從中心被氣劍撐爆,分成好幾條落在湖面之上,頃刻將那一片的湖水燒沸。這回還沒等大家再做驚歎,第三道火柱粗得如同一道瀑布一樣直上直下落於九天,還未到頭頂,熱浪便已經烤得人雙眼乾澀、臉頰生疼。而楚驍竟然依舊未動,只是深吸了一口氣,仰面朝天一聲如龍吟一般的長嘯,人們甚至可以看到伴隨着長嘯而出的道道音波形成了一個碗狀的無形避障,不是倒扣而是朝上兜向火柱,“轟”的一聲碰撞巨響,音波巨碗生生接住了火柱,不但接住了,竟然還將其頂了回去,直到半空時火柱能量用盡消散,那音波巨碗纔跟着消失。除了清陽子,所有人都震撼了,要知道幾乎有一半的天境強者,渡天劫時面對的一共也就三道攻擊,而楚驍竟是衣角都沒有掀動一下便雲淡風輕地破了三道天火。沒有給大家太多震驚的時間,又是一道水桶粗細的銀白色火焰自空中落下,“寂滅天火”,祖火之一,炙熱程度根本不是“焚心天火”可比,僅僅這第一道,便讓不少人伸手遮住自己的臉頰了。楚驍終於動了,左手一團漆黑的火焰冒出,從拳頭大小瞬間脹大到直徑木桶一般,猛地向上一甩,直直的與“寂滅天火”轟擊在一起,一聲如兩個沙包撞擊一般的沉悶爆響,火柱和火球具碎,崩做漫天火雨灑落湖面,如巨大煙花般絢麗。接下來的兩道“寂滅天火”不斷變粗,楚驍的“無量業火”火球也是不斷變大,自然空中的煙花也是越來越大,若不是觀看的諸人施展手段護住紫藤塢和月亮湖周邊的森林,怕是就會波及到附近的環境了。火殿殿主閆赫目光灼熱的看着,祖火之間的碰撞他也是平生僅見。六道天火一完,楚驍服下一顆神界復氣丹,脈氣急速恢復到巔峰,他知道,焚劫當中,真正的考驗現在纔開始。一道細如手臂的金色火焰如同偷襲一般,無聲無息的自劫雲中落下,正是比祖火還要可怕的“元初聖火”。渡劫之人,自是全神貫注,豈會沒有發現,楚驍手指一擡,便是《滅神》第一式,“天罰”。一陣嗡鳴如音爆一般擴散,功力稍弱的人都趕緊捂住耳朵,那道金色火柱被“天罰”擊中,如一條綢帶一般一道道波浪震顫、抖動,向上蔓延而去。最終斷爲幾節,變成火雨落在湖面,竟然將湖水都點燃了起來。楚驍額頭滲出一層細汗,又吃下一顆復氣丹,衣角飄動下“寒星玄冰”自腳下衝出,剎那間將湖面凍結,在水面燃燒的火焰也緩緩熄滅。畢竟月亮湖是楚驍的住處,不能因爲渡劫把湖都毀了。突然間,熱浪翻涌,自空中瀰漫而下,湖面的冰層如熱湯潑雪般迅速消融。楚驍擡頭,第二道“元初聖火”還未降下,熱浪威勢已經恐怖如斯。一根水桶粗的金色火焰緩慢自天空落下,雖比之前任何一道火焰都慢,但所有人都感覺得到,這道火焰根本避無可避,只有硬接一途。楚驍伸出右手食指,凌空輕輕一點,《滅神》第二式“天譴”!整個湖面瞬間下沉,形成一個直徑十丈的巨坑,一股極其磅礴詭異的波動伴隨着撕碎空間般的毀滅力量直擊火柱,出人意料的沒有任何爆炸之聲,只見火柱與“天譴”的力量在不斷相互消融,直到雙雙磨滅於無形。此刻觀看的衆人已經沒有一個能夠說得出話來了。不過天劫還在繼續,第九道天火,粗如水缸的“元初聖火”如約而至,楚驍將兩枚復氣丹丟入口中,食指再次點出,《滅神》第三式“天刑”使出。湖水瞬間向左右退去,形成兩道水牆,礁石水草遍佈的湖底也露了出來。半空中出現一個巨大的黑洞,旋轉着將空中的熱浪吞吸而入,隨着不斷地吞吸還在不停變大。火柱不偏不倚的擊在黑洞中心,後者一番顫動,竟是將火柱勉強吞下,黑洞的後方一股無形的熱力散發而出,將湖底灼燒出了一個巨坑,岩石竟如冰雪般被直接蒸發成氣體,熱浪炙烤着兩面水牆,無數水蒸氣讓整個天劫區域變得濃霧瀰漫。然而,正待所有人都覺得這第九道天火就這樣被扛下的時候,一道兒臂粗細的“齏風雷”竟然毫無預兆的自劫雲中劈出,“咔嚓”一下劈在了楚驍的身上。這道“齏風雷”不但是劈中了楚驍,也彷彿同時劈在了所有人的心上,他們根本就想不到,天火和神雷還可以在天劫中這樣銜接的。只聽沈二寶叫罵道:“賊老天!哪有你這麼玩兒的,這是作弊!”可老天爺怎麼會搭理他呢?反而像示威似的,“咔,咔”兩聲,兩道“齏風雷”首尾相接,一道比一道粗大的劈在了楚驍身上。
“完了!”遠處觀看的宮主、殿主們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在他們看來,一個不世出的妖孽天才,就這樣折在了老天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