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亭村村長一發現日軍的屍體就跑到縣城報告了松田大佐。松田大佐又驚又怒,他隨即帶着二百日軍包圍了十里亭村,嚴厲追查此事。但是查來查去,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的底細。
松田豈肯罷休!他對十里亭村村長下最後通牒:找不到兇手,屠村以報!
逼急了的十里亭村人只好咬定是當地一個叫範冠三的土匪幹的。
這一下,土匪範冠三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範冠三是積年的老匪。此人雖然長了付蠢模樣,但是心眼絕對夠數,河陽縣保安大隊幾次圍剿都沒有捉住他。他待屬下有恩,手底下頗有幾個甘願爲其赴湯蹈火之人。他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
松田大佐立即命令人去直搗土匪範冠三的老巢,範冠三的老巢是麻灣鎮範家莊。那天是範冠三老孃的六十整壽,範冠三中午喝酒喝得醉醺醺的,直到傍晚還沒有醒酒。突然聽到日本人進村的消息,他的酒醒了一半,他馬上命令勤務兵牽馬。
但是勤務兵把馬牽過來了,他卻緊張得連馬也上不去了,幸虧勤務兵膽大,他先騎上馬,然後一把把範冠三拽上馬背,朝着村北的方向狼狽逃竄。範冠三的老母、妻子、兩個兒子全部落在日本人手裡,部下也死傷殆盡。
日本兵把範家村人全部趕到村西頭的老松樹底下。
日本兵持槍團團把村民圍住,四周架着四挺輕重機槍。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鬼子小隊長渡邊少佐命令人在四周燃起火把。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渡邊來到人羣前哇哩哇啦說了一大通話。
日本人的翻譯姓楊,叫楊斌全,在日本留過學。楊斌全上前對着人羣用近乎嘶喊的聲音說:“皇軍說了,範匪冠三襲擊皇軍騎兵,罪不容恕。今天他跑掉了,如有知道其下落者馬上告訴皇軍,皇軍大大有賞。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今天皇軍就要殺範匪全家以儆百。如有和皇軍作對者,下場和他們一樣。”
等到楊斌全把話說完,渡邊一招手,幾個日本兵押着範冠三的老孃、妻子、兩個兒子來到人羣前面。
日本兵先把範冠三的老孃綁在松樹上,然後放開兩個狼狗。
這兩隻狗體型龐大,長相瘮人,一經放開,立即撲向綁在樹上的範母。這兩條狗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它們沒有徑直咬斷範母的脖子,而是把她當做練習的活靶子,上躥下跳,左右攻擊。範母的衣服早已經支離破碎,渾身上下血肉淋漓。在一聲聲慘叫過後,範母沒有了聲息,這時,一條狗跳起來咬住了範母的脖子,在一聲瘮人的“咯吱”聲後,範母的腦袋一下子耷拉到胸前。
此時,範家莊的村民沒有一個人敢擡頭看這駭人的景象,但是在周圍日軍的逼迫下不得不擡起頭。範冠三的妻子和小兒子早已經嚇得昏過去了。
兩個士兵把範母從松樹上解下來放在一邊,把範妻全身上下剝得一絲不掛,然後綁到樹上。一個日本兵提着一桶水過來,一言不發把水潑到範妻的臉上。範妻被冷水一激甦醒過來,看到另一個日本兵拿着一把日本軍刀向她走過來!範妻的眼閉上了,所有範家莊村民的眼都閉上了。
突然,渡邊少佐一聲怒吼,緊接着楊斌全說話了:“皇軍命令你們把眼睛睜開,否則,一律槍斃!”
人們只好睜開眼看着這慘無人道的一幕。持刀鬼子獰笑着用刀插向範妻的胸口,鮮血噴涌而出濺到日本兵身上。日本兵毫不在意,他雙手握刀從範妻的胸口開始一直劃到她的外*。這幾年範妻因爲跟着範冠三吃香的喝辣的養得肚滿腸肥,肚子一劃開,五臟六腑全部淌到了外面!鮮血淌了一地,一股血腥味和髒腥味頓時充斥全場。許多人禁不住蹲在地上嘔吐起來!
範妻的眼猛地睜開了,她低頭看着自己的花花綠綠的五臟六腑,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了!直到嚥氣,她也沒有合上那雙驚駭之極的眼睛!
接着,日本兵用同樣的方法殺死了範冠三的小兒子。
最後輪到範的大兒子,這個孩子自始至終沒有嚇昏過去。渡邊走到他的面前,問:“你爸爸哪裡去了?”楊斌全在旁邊翻譯。
“操你娘!”一聲怒吼從這個十二歲的孩子口中發出。
渡邊大怒,拔出指揮刀,一刀砍掉了孩子的左胳膊。然後他瞪着血紅的眼睛又問:“說,你爸爸哪裡去了?!”
“操你娘!”聲音洪亮,聽不出半點痛苦的樣子。
這句話不用楊斌全翻譯了。渡邊再次揮刀砍斷孩子的右胳膊。“操你娘!操你娘!操你娘!!!”疼痛之極的孩子彷彿用這樣叫喊的方式排解自己的痛苦。
渡邊氣得哇哩哇啦大叫,他揮起沾滿血跡的軍刀,一刀將孩子的腦袋砍了下來!腦袋落地後在結了冰的地上滾動了幾步遠才停下來!
暴行一直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纔算結束。從那之後,範家莊有許多人精神失常了。幾十年後,當村裡的老人談起這件事時,聲音都不禁顫抖:“小鬼子,拿我們不當人啊!”
一年後,範冠三恢復了元氣,他沒有找日本人算賬,而是親自帶兵突襲十里亭,滅了十里亭村村長滿門!
於昭湘的隊伍裡現在有了八匹戰馬,這八匹戰馬養在於家的牲口棚裡。於家的場院現在不像以前那樣可以任人出入了,白天黑夜關鎖院門,晚上於昭湘帶着幾個人騎着這些馬去南湖附近馳騁一番。
別看日本人個子不大,但是他們的馬匹卻是個頂個的頭高體大,比於昭湘家的棗紅馬大了一圈。於昭湘把這八匹馬分給韓晉、朱立祥、李琪等人。狼勇和劉兆初本身就是騎着馬來的,所以他們兩個不用。
韓晉自稱在鳳鳴鎮他的膽量數第二,除了於昭湘就是他了,他經常晚上騎着馬出去執行任務。這一天夜裡九點多,他騎着馬回到於昭湘的場院裡,於昭湘正在老吳原來居住的地方等他。
一見面,韓晉顧不得喝水,急急地對於昭湘說:“明天一早,鬼子兵要押送徐明侯去劉堡站,然後乘火車去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