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兒的臉色頓時變了,眼中也有了動容:“不可能,你不可能記得……”她口中喃喃,卻無法堅持不信,畢竟,對無殤和素荷來說,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魅兒思忖良久,這個木子歌,她完全用不着,就算是她所言爲虛,能留下素荷也不錯。思畢,魅兒緩緩開口,想着子歌:“你走吧。”
瑤玉一喜,急忙讓子歌離開。可他怎麼肯答應。
“木大哥……”瑤玉小聲道,故作笑容,“離開了,才能找人救我呀。”
“傻丫頭,離開了,你就死了!”子歌不饒。
瑤玉淡淡一笑,他叫她“傻丫頭”:“這一路走來,木大哥從來都是把所有事放在心裡,任何人都走不進去。你說入江湖要心有防範,就把心冰封起來,可知這樣,也太累了。今日玉兒能聽木大哥這麼叫我,就知道木大哥的心開始融化了。能令木大哥如此,玉兒此番已知足。木大哥……走吧……”
她淡淡道,讓他一陣恍惚。原來她什麼都看在眼裡,原來自己早就被看穿了,子歌望着她,不知言何。
“我讓他走,不是給你們時間廢話的,如若不走,我就先解決了他,再慢慢逼問你,一樣可以知道你知道的事。”魅兒衝着瑤玉道,揚起了手。可手卻遲遲沒有落下,她還沒有十足的把握。
“魅兒姑娘……”身後有人聲傳來。
瑤玉尋聲望去,見一持雙斧之人漸漸跑近魅兒身邊。
“魅兒姑娘!”何雙斧急言說道,“千萬不能放了他們,尤其是這個木子歌,可是尊主明言要帶回來好好看管的!”
魅兒聞言瞥了他一眼,又看着子歌,心中疑惑,不明白地尊爲何將他看的那麼重,口中卻道:“我看他也沒什麼,跑了還可以再抓回來。但我說過的話卻不能改,讓他走!”
“可是尊主……”何雙斧看着子歌直起身子欲走的樣子,上前攔步。
“地尊那邊,用不着你操心。”她從來就不怕什麼地尊,“我自會……”魅兒揚着頭正從容而道,忽的聲音卻戛然而止,只因她已看見,倒在地下的何雙斧。
子歌的出手太快,何雙斧上前攔他時離他太近,故子歌一個箭步上前出手打在他胸口,再順勢從他腰間一解,拿回了自己的刀。那刀自被何雙斧揀起後便一直系在他的腰間,還未曾拿下端詳,不想現在又已物歸原主。
“你……你不是受重傷了?”何雙斧驚。
子歌輕哼一聲:“你說的若是剛纔她出的那一掌,不錯,我是受了傷,可你若以爲適才動手之前我便重傷在身,你便錯了!”
“木大哥。”瑤玉看着他,“原來你之前沒有受傷……”這樣說,他是故意被擒的。又是爲了她嗎?瑤玉突然有點恨自己。
子歌接着道:“我本想讓他以爲我受了傷能放鬆警戒,帶你出去,沒想到……”他又看着魅兒,“她卻突然出現了。而她,卻連人也不是。”子歌神色嚴峻,左手握刀置於胸前,右手護住瑤玉。
魅兒先是一怔,繼而又笑起:“不錯,我的確不是人,也沒有興趣做人。可是就算你知道又怎樣,拿到武器又怎樣,你們一樣出不去!”她臉色驟變,“現在是你自己不願意走,就別怪我先解決了你,以免在這裡礙手礙腳,妨礙我和素荷一敘舊情!”
她說着,已雙手併合,指尖輕挽,施起法來。而這次,再沒有人能救他們了。
清凝沒有想過他們此行會這麼順利,或者說,太平靜了,一路上竟無人攔住盤問,這讓她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可路已至此,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我們現在去哪兒?”張苗見清凝停了步,問道。
“我不知道他們被關在哪裡,所以,我們必須分三路去找。”清凝道。
“三路?”桃邀左右環視,“這裡不是隻有一條道嗎,爲什麼要我們分成三路?”他不能不懷疑,在此人越分散,力量便越弱。他們現在連對手是什麼樣的人的不知道,而這一路遇到的事卻每每讓他們咋舌,如此,更不敢掉以輕心。
天離終於開了口,伸手放在一邊的石牆上:“我想這兩邊,應該各有一個石門纔是。”
“你怎麼知道?”桃邀仰着小臉,看着他。
天離看着他的樣子,突然輕輕一笑:“因爲我感覺到了,兩邊石牆後,都是空的,各有一個和這條路一樣的甬道。怎麼,你感覺不出來嗎?”
“誰說我不知道!”桃邀噘起了小嘴又馬上放下,不讓天離看見,稍稍閉目後道,“我也感覺到了。”
“我可是以手觸牆感覺到的。”天離挑眉,繼續輕笑着,以凡人方式所感,未曾動用半分法力。
桃邀臉上一怔,立刻又道:“所以,我比你厲害呀!”他看着天離。
此刻,連清凝也微微有了笑意。這條路雖然安全,他們卻絲毫沒有放鬆,每走完一段路也好似大戰一場。這時,四人在這甬道中,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一笑。
清凝沒有多問,她知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秘密。既然如此,她也不用多做解釋了,走到一旁,準備啓動機關。
“等等。”天離叫住她。清凝回頭,不解。天離接着道:“這兩條路很重要吧?”
“是。”清凝道。直走的路途經的都是一些小地方,雖多卻雜,而這兩條路,卻通着正宮,丹房等處所。
“所以,你一啓動機關,地尊就會知道。”清凝望着他,聽他說下去,“不然,他憑什麼知道哪些人偷來了,又有哪些自己人在揹着他做事。”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張苗發問。
清凝聽完卻只淡淡一句:“你說怎麼辦?”
天離又揚了揚嘴角,因爲他想到了一個地方,一個老地方。魔界也有這麼兩方暗門,任何往來的人都逃不過魔君的眼睛。只是此處出現,不知是巧合還是其他……只希望,地尊不要和魔界搭上關係纔好。他暗歎着,看着兩邊,凝術擡手輕揮。
法術散盡處赫然顯現出着兩處通道,門已打開。
“走吧。”天離道,看着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