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滿不在乎的說道:“我的好四哥啊,你就別放冷氣了,如今這天可夠冷的啊!”
八阿哥擔心四阿哥生氣,趕緊勸慰道:“九弟,你別不知好歹,四哥只是爲了你好,你可別糊塗了。那個秦多壽,是你身邊秦多福的弟弟吧?他的性子可不適合呆在咱們身邊啊!”
九阿哥笑着說道:“我的好四哥好八哥,弟弟知道你們的好意,秦多福秦多壽打我一出生就跟在我身邊了,忠心絕對沒得話說,秦多壽這個奴才,雖然嘴巴欠了點,但辦事能力是有的。也就因爲這一點,弟弟只讓他管着內宅。他其實也沒什麼別的,就是太喜歡弟弟的福晉了,打第一眼見到福晉就是這樣子,諂媚的不得了。福晉在他眼裡就沒有一點不是,就是有什麼不是也是別人的不是,福晉說這叫腦殘粉。據目前看,能讓他這樣的人以後還得加上兩個。也因爲這樣,所以弟弟才放心讓他跟在福晉身邊伺候。也因爲他能哄福晉高興。剛纔的事,可能在哥哥們眼裡是件大事,可在弟弟這,十天半個月就能發生一次。總歸是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而已。”
四阿哥眉頭皺的更緊了,“這更加使不得了。如此主僕不分,如何使得,你還有沒有一點皇子阿哥的氣勢?愛重福晉是好,可也不能如此降低自己的身份啊!”
“四哥,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和福晉是夫妻,這裡是我家,家,就要有個家的樣子,嚴肅規整和朝堂一樣,那還算什麼家啊。更何況,秦多壽也就言語上冒犯了點,平日裡一直很恭謹,他這樣子也是在逗弟弟和福晉開心呢。”九阿哥不高興了,四哥就是這樣,從小到大,只會板着張臉,擺哥哥的架子訓人。
八阿哥見狀,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不說了不說了。九弟,四哥說你是爲了你好,你可別不識好歹。四哥,九弟向來如此,混賬慣了,你忘了皇阿瑪是怎麼說他和十弟的了嗎?四哥千萬別爲了他生氣,氣壞身子可就不值當了。其實說實話,弟弟倒是挺羨慕九弟的。福晉自然是個好的,又得了兩個嫡子。不過九弟,哥哥和四哥此次來,可是有話要告訴你的。據說皇阿瑪找人幫你的兩個阿哥測了生辰八字,據說福澤深厚,富貴一生啊。”
九阿哥聞言皺了皺眉,坐了起來,“可是那位又有什麼動作了?”
四阿哥端着茶杯,熱氣模糊了他的臉,“暫時不知道。可是,咱們都能打聽出來的事,他沒有理由打聽不出來。”
九阿哥冷哼一聲,“江氏爺本就不放在心上,讓他得手也就罷了。如今他要是再敢伸手,爺非剁了他的爪子不可!皇阿瑪春秋鼎盛,將來還會有更多的皇子皇孫,他管的過來嘛!”
八阿哥嘆了口氣,“不管如何,我和四哥這次來,就是提醒你千萬要注意的。孩子身邊伺候的人咱們都摸查了幾遍了,可即使是這樣,也還不放心,你和你福晉平時多注意點。”
九阿哥聞言笑了笑,“八哥放心,她寶貝着呢。如今還在坐月子,就整日的盯着孩子,白日裡不睡覺的時候,非把孩子放眼皮子底下擱着才行。她仔細着呢,早早的就安排好了。岳父那邊還送來了幾個南邊請來的大夫,乳母們每天請一次脈,吃的喝的,都由專人伺候。孩子們的衣服被子什麼的都是李嬤嬤、翠羽等親自逐個兒拆開了檢查過然後高溫消毒太陽下暴曬過得。住的地方也是每天都要大夫檢查過的。”
四阿哥和八阿哥聽到這裡,眼神都溫和下來了,“弟妹自然是個好的,女人啊,都是爲母則強。當初你四嫂生下弘曜之後,也是按弟妹說的去做的。如今弘曜健康的很,身子比當初弘暉還好上幾分。”
“果真如此?等張氏生下來後,我讓寶珠也按這樣做。”八阿哥想起身懷六甲的張氏,太醫說張氏這一胎很可能是個男孩,那樣的話,自己也算是有後了。
九阿哥得意的笑了,半晌後笑着說道:“哥哥們放心,弟弟雖然沒別的本事,可保護妻子孩子這點本事還是有的。不過你們今日來也算提醒我了。秦多福!”
“是,奴才在。爺有什麼吩咐。”秦多福立刻出現在門口。
“你和秦多壽兩個,立刻馬上,將後院的那些女人給我送到莊子上,嚴密看管起來,然後將府裡的人給我一一排查,務必在福晉出月子之前給我處理好。拿出你們的手段來,別讓爺的哥哥們小看了你們!”九阿哥笑着叮囑道,只是眼神無比的冰冷。
秦多福秦多壽立刻低着頭應道,轉身辦事去了。秦多壽邊走邊擄着袖子,“早該如此了,哼!養那些女人做什麼,連福晉的指甲蓋都比不上,留下只會污染空氣,整日裡擦脂抹粉的,浪費!早點弄走,等小主子長大了也有地方玩不是?我說大哥,趕緊的,弄完了,我還得收着爺呢!”
秦多福咳嗽了一聲,你個缺心眼的,沒聽到剛纔爺們是怎麼議論你的嗎?還敢在這大放厥詞!想死你就早點說,當初娘生你的時候,我就該直接將你扔到馬桶裡,免得留下來禍害我!我總有一天得死在你的手上!
四阿哥又是滿臉黑線,怒視着九阿哥。九阿哥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和哥哥的眼神對視。
四阿哥和八阿哥待了片刻後就提出回去了,兩個人看着月色尚好,八阿哥提出,“四哥,我們走一截吧。”
四阿哥點了點頭,於是兩個人率先走在前面,後面太監們打着燈,兩輛馬車遙遙跟在後面。
“四哥,其實弟弟挺羨慕九弟的。九弟有句話說的很多,那纔有個家的樣子。能如此輕鬆自在的說話,也是種福氣啊!”八阿哥忽然說道。
“沒上沒下,尊卑不分。”四阿哥沒好氣的說道。
八阿哥笑着搖搖頭,四哥的脾氣還是和以前一樣,從小到大都是如此,“四哥,你別說你不羨慕啊。”
“羨慕又如何,你我都沒有老九那樣的魄力,也沒有老九那樣的福氣。”四阿哥看着天上的月亮說道。
八阿哥也沉默了,然後長長的嘆了口氣,“是啊,四哥說得對。”
林黛玉這個月子坐的是煎熬無比,只能說幸虧是冬天,要不然這兩個月真不知道到底要怎麼過。因爲她生的是雙生子,張秉泉和太醫們研究過後,認爲九福晉此次生產虧損很大,要多加保養,因此稟報宜妃過後,決定讓九福晉坐雙滿月。
這件事根本沒有林黛玉反對的餘地,她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決定了要多坐一個月子。雖然她知道這是爲了她好,可她真的沒那麼虛弱啊。
只不過坐雙滿月有一點好,那就是正趕上過年,宮裡的大宴小宴她可以不用參加了,連九阿哥也因此輕鬆了不少,獻給康熙的新年禮也省下了一筆,他將自家雙生子的手掌印和腳掌印用紅砂印在了紙上,並着西洋畫師給雙生子畫的素描幾張,當做年禮獻給了康熙,說是他們父子三人的禮物。
康熙看着這別出心裁的禮物哭笑不得,不過看了看之後又覺得還挺新奇的,便沒有多說什麼。
其實這都是林黛玉的主意。這個時間沒有相機,可是她有很想記錄下孩子的事情,所以她一有身孕就讓九阿哥找來幾個西洋畫師,預備等孩子出生後畫素描留念的。孩子出生後沒多久,她就讓翠羽將孩子的手掌腳掌印在了紙上,九阿哥無意中看到,覺得很新奇,剛好他正籌備着年禮,便有了這麼個主意。沒想到歪打正着。
十阿哥和十四阿哥看的好生羨慕啊,原來還可以這麼做啊,太簡單了,又省錢。回去就讓我家那小子印個十張八張的。
八阿哥笑嘻嘻的說了一句,“如果你們家也有個象徵吉祥的雙生子,那自然也是可以的。”
十阿哥和十四阿哥頓時偃旗息鼓了。雙生子,你以爲容易啊。十三阿哥倒是沒什麼異樣的感覺,只笑嘻嘻的看着哥哥們說話。可誰曾想,兩年後,他的妹妹和碩溫恪公主就產下了一對雙胞胎女兒,可是因爲草原醫療水平落後,又或是別的原因,難產死了。
此時的林黛玉,正溫和的看着正埋首在自己胸前大口大口吮吸的大寶,這是她給兩個孩子起得小名,大寶二寶,以後就以此類推,又省事,又好記。她本來不打算自己哺乳的,可那天四阿哥八阿哥走後,九阿哥忽然進了產房,揮退了衆人,和自己小聲說了些事情。那天起,林黛玉就改了主意。雖然她的奶水不夠,可是喝一點是一點。自己自幼是泡着清泉水,喝着清泉水長大的,奶水自然也帶着些泉水的靈氣,孩子們偶爾喝一點,對身體是隻好不壞。
如今她身邊動輒有幾個人伺候着,她也不方便將清泉水拿出來給孩子們喝,只好用這個辦法了。最起碼,孩子們的安全能有所保障啊。
林黛玉想到這,想起康熙四十七年就要到了,那個壓在他們頭上的陰影馬上就要面臨第一次被廢的慘況了。或許那時候,他就沒時間再將心思放在這些無辜的孩子頭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