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西苑,尤三姐雙手叉腰,神色肅穆的在廊上來回走動,宛若一個正在檢閱軍隊的大將軍一般。
而她的軍隊人數雖少,但是在她不懈的努力之下,總算是稍微有了一些模樣,至少,不會像先前那般,很多人連把木劍都擡不起來!
但是目光飄轉,當她的視線落在獨自在旁邊學劍的某人,心情瞬間就不美了。
瞧對方那狐媚身段,舉起劍來妖妖嬈嬈的,那模樣根本不像是來學劍的,倒像是來學如何勾引男人!
要不是對方是這座府裡的少奶奶,而且還是她的晚輩,她早就將其一腳踢開了。
忽見對面長廊盡頭有人走來,定睛一瞧尤三姐頓時面色一喜,就要擡腿相迎,忽然想起什麼,她強行收住腳步,反而越發板起臉,呵斥底下那些不認真練劍的人。
直到賈璉慢慢走到她的面前,她方裝做纔看見賈璉的樣子,睜眼問道:“你來做什麼?”
賈璉沒有迴應他,目光往下方一掃,很自然的就被左邊廊下的倩影所吸引。
而對方看見他的到來,也將手中木劍交給侍女,擡手擦着額間細汗,一面走了上來。
如此賈璉倒是皺眉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秦可卿笑道:“我見三姨娘這訓練之法頗爲有趣,所以特意來學學。”
秦可卿本是世間罕見的絕色美人,最大特點便是她那妖嬈婀娜的身段,令人見之暗生慾念。
而今日她似乎爲了練劍,通身只穿着白色素淨的單衣,腰間再用一條白色的繫帶扎住,如此修身簡潔的打扮不但將其挺翹的身姿完美的展現,還多了幾分清純之意。
最過分的還是那被繫帶緊緊綁住的美人腰肢,本就極致妖嬈,再在這樣的裝扮之下,凸顯的那樣世所罕見。刀未出鞘,便已盡斬世間愚夫。
即便是對秦可卿的美瞭若指掌的賈璉,一時也被她這別樣的清麗吸引的難以挪開目光。
許是發現了賈璉的窺視,秦可卿抿嘴一笑,然後迎着賈璉的目光道:“明兒便是二十三日,聽說二叔就要離京了……到時候叔叔定然很忙,無暇他顧,因此妾身就在此,預祝二叔此行順利,早日凱旋。”
說完,秦可卿很守禮節的對着賈璉和尤三姐各自一禮,然後領着自己的丫鬟離開了。
而賈璉看了一眼底下確實比之前好許多的“女兵”們,點了點頭,對尤三姐說了一句讓她繼續練,自己前去看看尤老孃。
看尤老孃是假,看尤二姐尤三姐是真。
其實如今賈璉完全不用掩飾他對尤二姐的覬覦之意,畢竟當初尤氏單獨邀請他參加尤三姐的及笄宴,基本就差不多正式向鳳姐兒宣告她的用意了。
既然鳳姐兒都知道了,他還怕什麼?好吧,黛玉那丫頭那裡還有道坎。
但是想來府裡也沒人會缺心眼到,將這等捕風捉影的事拿去與黛玉說。以黛玉那妮子消息的閉塞,短時間定是很難知道。
總之,他過來尋尤家姐妹不用遮掩。就算有人疑心也無妨,總比疑心他們少奶奶好得多。疑心他們家少奶奶,又比疑心他們家大奶奶好得多……
幾乎在賈璉進後院的第一時間,尤三姐便讓她的兵解散,自己追着賈璉的腳步去了。自從知道尤氏已經堪破她和賈璉之間的關係之後,她幾乎不再在人前作什麼掩飾。
尤老孃對於賈璉的到來顯得受寵若驚,且經過尤氏幾番點撥的她,也不再像尤三姐及笄宴上那般沒有眼力。
“呵呵,難爲哥兒這麼忙還想着來瞧我。不過我老了骨頭疼,準備去小花園裡散散,這裡還是留給你們年輕人說話吧。
二姐兒,好好照顧你璉二哥哥。”
尤老孃笑眯眯起身,臨走前還專程給尤三姐使了個眼色。尤三姐裝作沒看見,她還有事情要和賈璉說,怎麼捨得離開。
而且她憑什麼走啊,按照道理,她和賈璉的關係比二姐姐還更近呢……
對於小女兒的不識趣,尤老孃也沒法,訕笑兩下只得獨自離去。
尤老孃一走,尤三姐便上前扒拉着賈璉道:“和你商量一個事。”
“說。”
“我想給我手下的人每個人配一把劍,她們現在這樣成天拿一把木劍揮來甩去,一點氣勢都沒有。”
尤三姐身量雖然不高,但卻是典型的前凸後翹,玲瓏有致。
如今他坐在太師椅上,尤三姐倚在他面前,以尤三姐任性的穿衣風格,若此時是夏天,必然能夠輕鬆得窺其中奧妙。
但即便裹着衣襟布料,那呼之欲出的雄渾還是令賈璉暗生旖旎,因此一把摟在其腰上,近距離嗅了嗅那獨屬於青春的芬芳氣息。
察覺到賈璉的小動作,尤三姐只是面色稍紅,並沒有反對和駁斥。
“怎麼不與你大姐說。”
“大姐說用真劍容易傷人,我們又不是真的上戰場殺敵,就用木劍好了。”
尤三姐氣呼呼的。她最拿手的就只有幾套劍術,沒有真正的劍,令她覺得自己的水平發揮不出來,但尤氏又很不給她面子,她這才找賈璉。
賈璉本來不覺得有什麼,但是聽了尤三姐的話還是覺得尤氏的考慮有道理,因此不急着回答,反勾起尤三姐的下巴問她:“你上次不是說她們都是朽木不可雕,怎麼突然又這麼認真起來?”
“還不是大姐,說我成天沒事幹到處惹事,還不如幫你練兵呢!所以我這可都是爲了你在辛苦,你可不能像大姐一般不支持我。”
尤三姐豈會承認她是被尤氏給PUA了。不過那顧青衣的姿色,確實令自負的她產生很嚴重的危機感,因此纔不那麼任性,接受了尤氏的說法和建議。
“呵呵呵,要給她們佩劍不難,不過你姐姐說的也沒錯。這樣吧,正好我要去天津衛一趟,這段時間你好好訓練她們,等我回來之後,我會親自挨個的考教她們。
若是她們都合格了,我就讓人給你們鑄造統一制式的佩劍如何?”
“啊,那你要去多久啊……”
“這個可說不準,快的話十天半個月,慢的話也就年三十之前了。”
“這麼久啊。”
尤三姐想了一下,道:“怎麼樣算合格?”
“自然是我說了算。”
“那怎麼行,萬一我們努力的練,最後你都說不合格怎麼辦?”
“放心吧,又不是讓我給你們打金劍。只要你們有用心練,我會瞧出來的。”
賈璉捏了尤三姐鼻子一下,笑說道。
尤三姐這才歡喜起來,一屁股坐賈璉懷裡撒嬌起來。
賈璉這個時候又看向了站在旁邊,顯得有點尷尬的尤二姐。她似乎有點內向,又似乎不太想和妹妹爭寵,因此只站在旁邊看戲。
發現賈璉瞅她,先是低了頭。等到賈璉對她招手,她還是慢慢的靠過來,仿着先前尤三姐的姿態,靠在賈璉另一邊肩膀上。
尤二姐身量比尤三姐高不少,亭亭玉立的,賈璉很喜歡。輕輕抓起她的素手,手臂擡起間,衣袖褪下,露出一截兒白白嫩嫩的手臂。
其光潔纖美的程度達到令人側目的地步,一下就吸引了賈璉的目光。
賈璉心說,素知寶釵肌膚勝雪,世所罕見。卻不知道她那光鮮的衣袖之下藏着的一雙玉臂又是怎生模樣。
可惜臨世多年,也與寶釵面見不知多少次,卻還沒有一次機會得以窺見。
思忖間,賈璉已擡起尤二姐的酥臂,深嗅之後輕輕吻了上去。
她這般動作,尤二姐如何羞臊且不說,尤三姐一眼看見,先是輕哼一聲,忽然語氣不善的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們姐妹?”
賈璉不知道她爲何如此,難道是吃醋?但即便是吃醋也輪不到她啊,分明是她自己枉顧姐妹之情,捷足先登的,她怎麼好意思吃尤二姐的醋?
“你急什麼,這麼迫不及待的給我當小老婆?”
“呸。”
尤三姐不是不知道賈璉尚在孝中,但是賈璉這輕描淡寫的態度,還是令她大不悅,因此打開賈璉伸向她臉蛋的手,冷笑道:“這麼看來,侯爺這是將我們姐妹當粉頭在取樂了?”
迎着尤三姐炸刺的眼神,賈璉面色未變,只笑着反問道:“怎麼,你不願意?”
一句話,頓時將尤三姐的怒意嗆在胸中,她實在沒想到賈璉會這麼回她。
她發嗔之前有想過賈璉會哄人,也有想過賈璉會不悅的,但就是沒想到,賈璉竟然直接承認了,還反問她難道不願意?似乎能夠給她當粉頭面頭賞玩,是多麼光榮和機會難得一般!
但是認真一想,似乎還真是這麼一回事。連她這樣自命不凡的人,不是都被他俊逸的外表,不羈的氣概所傾倒,主動投懷送抱的麼?
所以,本能覺得自己應該生氣的尤三姐卻真誠的發現,她一點氣都生不出來,甚至還有一點底氣不足。
因此瞪大眼睛瞧着賈璉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最後只得在賈璉腰間掐了一記,罵道:“呸,誰願意了,自大狂……”
罵完,果斷不再提方纔的話題,反而是尋了個最舒服的角度,趴賈璉懷裡。
畢竟是尤老孃的屋子,賈璉並沒有在其中對尤二姐尤三姐如何。吸足了姐妹二人的青春氣息,便施施然出了西苑,駕輕就熟的來至天香樓上。
推開房門,果然那熟悉的軟玉嬌軀便依偎上來,不等他作何動作,一個香吻已經獻上。
賈璉欣然接受,站在門內與秦可卿熱吻半晌,隨後才聽她巧笑道:“還以爲叔叔沒聽出來人家話裡的意思,不會來了呢。”
賈璉搖頭一笑,以他和秦氏可卿的默契,對方一個眼神,他就明白她的意思了,何用以話來剖析。
低頭一瞧,發現秦可卿竟和方纔在西苑的時候一模一樣的打扮,賈璉心裡便不由得暗贊:這女人,果然是最懂男人心的。
敏銳察覺到賈璉打量的秦可卿低頭瞧了身上一眼,然後笑道:“叔叔能來人家很高興,給叔叔準備了別的禮物哦。”
說完,不等若有所思的賈璉回話,便單手拉着賈璉的腰帶,將其牽進屋裡。
一個與她一模一樣打扮的俏少婦,此時正怯生生的立在屋裡。她似乎有些窘迫,但看見賈璉過來,她還是鼓起勇氣,上前委身行禮,並磕磕絆絆的道:“將軍將行遠,妾謹以此良辰,爲將軍踐行。”
話未說盡,臉已經羞臊的不行了。
她自然是尤氏,其能夠出現在這裡,賈璉並沒有太意外。但是看着尤氏身上那和秦可卿如出一轍的白色素衣,賈璉不由得莞爾。
分明尤氏纔是婆婆,怎麼看起來,她反倒是被秦可卿給拿捏了?就她這兩句話,多半也是秦可卿教的吧。
不過倒果真有些意趣。看着眼前皆是緊身白衣,與要想俏一身孝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婆媳二人,賈璉面上浮現由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