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
從地牢中折返回後宅,剛進門,就見一衆女孩子圍着香菱勸慰。
香菱卻哭成了淚人,看到賈琮出現,哭聲還更高了些。
門口處,小角兒和方方元元三人手牽手,巴巴的看着。
見賈琮入內,寶釵、平兒等回頭相迎,一直和香菱要好的春燕巴巴上前道:“三爺,香菱回來就一直哭,問她什麼也不說。”
賈琮對各色目光道:“我之前喊她和她娘去,是爲了給她們報仇……”說着,將香菱家的事大概說了遍,衆人這才明白。
除了晴雯咬牙切齒大罵賈雨村外,其她人還是安慰香菱。
可香菱雖然不哭了,看起來還是低落,和往日裡臉上一直憨笑的模樣不同,也更讓大家擔心。
賈琮笑了笑,道:“香菱,我給你講個笑話。”
衆人聞言紛紛一怔,連寶釵都側目看賈琮,賈琮還沒給她說過笑話呢。
春燕、小紅、小角兒幾個卻跳腳拍手叫道:“好啊好啊!”
還沒講,小角兒就咧着嘴咯咯樂了起來。
這樣沒原則的表現,得到了晴雯一陣揉臉……
賈琮微笑道:“狼老爺和狼夫人一直很擔心,因爲它們的狼寶寶總是隻吃胡蘿蔔,肯定會長不強壯。終於有一天,狼太太它們看見小狼在追一隻兔子,它們很高興,以爲狼寶寶終於要改吃葷了。狼寶寶動作敏捷,很快就抓住了小兔子,一爪子按住,大叫:快把胡蘿蔔交出來!”
這麼冷的笑話,卻還是讓衆女孩子咯咯樂起來。
只有香菱想笑卻笑不出的模樣很古怪,然後衆人就見賈琮從袖兜裡摸索了番,再拿出手,便是一陣驚呼聲,因爲賈琮居然從袖兜裡真的掏出一根胡蘿蔔。
他遞給香菱,道:“吃吧,別哭了。”
“噗嗤!”
香菱難得反應超快一回,噴笑出聲後,怯怯不依的嗔了聲:“三爺呀,我又不是狼寶寶……”
“哈哈哈!”
衆人大笑。
賈琮收起胡蘿蔔,正色道:“說些大道理:不要爲過去的不幸悲傷,要珍惜現在擁有的快樂。你現在有你娘在,家裡還有那麼多姊妹陪着,已經比世上絕大多數人幸福了,明白嗎?”
香菱乖巧的點點頭應下,賈琮道:“好了,都快過子時了,大家快去休息吧,寶姐姐都快睜不開眼了……”
寶釵聞言抿嘴一笑,杏眼是有些迷離。
她生活作息本就極規律,這個點沒睡,確實難爲她了。
她也不強撐着,與衆人告別後,又與賈琮對視一眼,便與鶯兒一起離開了。
平兒與賈琮目光交鋒了幾回合,到底還是敗下陣來,俏臉飛起一抹暈紅,也告辭離去。
小角兒、方方元元一起去睡覺,小紅招呼春燕、香菱要走,可正這時,晴雯卻道:“香菱今晚留下。”
小紅和春燕都愣住了,不解的看向晴雯。
晴雯厲害,趕人道:“你們倆先走!”見小紅和春燕同仇敵愾不怕她,又咬牙道:“明兒輪着你們。”
小紅和春燕臉一紅,見賈琮也是一臉莫名,嘻嘻笑着跑了。
等屋裡只剩下三人時,賈琮看了眼眨着無辜大眼睛的香菱,問晴雯:“你這是……”
晴雯有些羞澀也有些懊惱道:“我和平兒姐姐一樣,也不舒服,今兒就便宜香菱這傻丫頭了。”說罷,對香菱道:“快去給你三爺暖牀!”
這話香菱終於聽懂了,“呀”了聲,俏臉大紅,看了賈琮一眼,轉身往裡跑去。
晴雯在後面跺腳笑罵道:“我就瞧這小蹄子是裝的,怎麼不往外跑?”
賈琮呵呵一笑,溫聲道:“肚子痛就輕點動作,你等着,我去給你充點薑糖水。”
晴雯聞言,既羞又溫暖,不過哪裡好意思讓賈琮照顧她月事?強推着賈琮往後面臥房去,叫道:“不用大爺你操心!”
賈琮到底轉過身來,將她摟在懷裡抱了抱,憐惜之意讓晴雯潑辣的目光都柔軟了下來,眼睛水汪汪的。
賈琮又吻了下,纔在晴雯的推搡中回去臥房。
身後,晴雯無比留戀的看着賈琮的背影,直到他折入角門後,還駐足了好久才離去。
這個時代不比後世,女孩子來了月事有男朋友當牛做馬端茶倒水伺候着,外加腹部按摩服務。
古時視月事爲不祥,來月事又叫來晦氣,尤其認爲對男子相沖。
別說是丫鬟,就算是正房太太,此期間都要分房而睡,不能將晦氣過給丈夫。
所以就算賈琮不怕,她們也斷斷不會放鬆要求的。
不過,有賈琮這一個擁抱和這些話,晴雯還是覺得暖煦煦的,笑顏如花的離開。
……
進了內臥,賈琮見屋內沒人,再看牀榻上,果然,一席薄錦被內,裹着一道身軀。
賈琮啞然失笑,因爲被子將整個人都裹着,頭也沒露出來,只有一頭青絲在外……
許是聽到了動靜,錦被裡的人竟嚇的顫了下,然後又紋絲不動。
看起來,連呼吸的起伏都沒了……
賈琮被逗的好笑,上前輕輕將錦被拉下些,就看到一張千嬌百媚的臉,憋氣憋的通紅。
賈琮伸手在香菱的鼻子上捏了捏,笑罵道:“真傻啊?”
香菱登時破功,大口喘息起來,面色愈發羞紅,不敢擡眼看賈琮。
夜色已深,賈琮搖搖頭,不準備繼續逗這個嬌憨的丫頭。
他自己去了外裳、鞋襪,拉開點被子鑽了進去。
不過剛躺下,賈琮就怔住了,轉頭看向香菱。
香菱似乎整個人都成了通紅色,臉蛋、耳朵、脖頸……
不過這次她沒躲,睜着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賈琮。
賈琮無語道:“你脫那麼光幹什麼?”
香菱俏臉上的羞紅色再度加深,不敢再看賈琮了,垂着眼簾顫着睫毛,小聲道:“是……是我娘教我的……三爺,你……你不喜歡?”
說着,似乎想乖巧的起身穿衣服。
這就太殘忍了……
賈琮忙拉住,安撫道:“喜歡,可是你現在還小……”
話沒說完就頓住了,看着輕輕驚呼了聲的香菱,賈琮面色都尷尬起來。
他本是想收回拉在香菱胳膊上的手,沒想到手一滑,就落在一處香軟滑膩上。
真是人不可貌相,一手居然掌不過來……
看着羞澀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的香菱,賈琮緩緩收回手,柔聲道:“我看書上說,年紀不到十八歲的人,太早在一起,若是有了寶寶,女人分娩時會很危險的。我希望家裡人都能平平安安的長命百歲,所先不急……等你娘悄悄問你時,你就這樣答,記住了嗎?”
香菱也不是什麼都不懂,擡眼看着賈琮,目光暖綿綿的,點點頭後,抿着嘴靠近賈琮。
她並不想做什麼,只是想親近關心她的三爺……
不過香菱忽然眨了眨眼,看着賈琮奇怪問道:“三爺,你把胡蘿北也帶進被子來了麼?”
賈琮看着香菱純真的眼睛,這一刻都覺得羞愧了,遲疑了下,他搖了搖頭,道:“沒有。”
“可是……”
香菱輕聲疑惑着,又鼓起勇氣,伸手朝頂着她的“胡蘿北”摸去。
摸到手後拔了拔,似想拔出來給賈琮看,不過看着賈琮面色越來越古怪,還有一點痛楚……
再加上那胡蘿北居然還變的滾燙,還變大了……
香菱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忽然反應過來後,貓兒一樣“呀”的叫了聲,一下將頭埋進被窩裡。
賈琮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後世就算上小學的女孩子,怕都比眼前這個嬌憨的丫頭知道的多。
賈琮憐惜的將香菱摟進懷中,想起她原本的命運,目光愈發柔和。
這個本該一世幸福的女孩子,幼年被拐子拐跑,幾番販賣,又落入呆霸王薛蟠手中。
被收入房後,稀罕了沒十天也就撂到一邊,薛姨媽待她也並不寬和。
等河東獅夏金桂進門後,更是百般虐待折磨。
好不容易熬死了夏金桂,壞了身孕被扶正後,卻又難產而死。
正應了她的那句判詞:
根並荷花一莖香,平生遭際實堪傷。自從兩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鄉。
看着將他當做依靠般緊緊依偎在他懷中的香菱,輕撫着她的秀髮,賈琮希望今生,命運會給她溫柔的對待……
……
翌日清晨,整座金陵古城都隱藏在一片晨霧中。
太平裡千戶所衙門,同樣如此。
不到辰時,賈琮便從睡眠中醒來。
低頭看了眼身上穿着件肚.兜的香菱,緊緊挨着他還在酣睡。
昨夜本來是什麼都沒穿的,可那樣賈琮實在無法入睡,他畢竟不是聖人。
因此就幫香菱穿了件裡衣,遮擋了些妙處……
當然,純真的和一朵白蓮的香菱,也不可避免的被賈琮欺負了好多去,羞羞答答嘻嘻哈哈的頑鬧到半夜才睡下……
輕手輕腳的從牀榻上下來,又替香菱蓋好錦被,穿好衣裳後,賈琮就出了房間,往後花園走去。
女人和孩子可以偷懶可以犯錯,男人不行。
而作爲醫學出身的賈琮,兩世爲人最明白一個道理,身體是一切的本錢。
所以即使當年在東路院假山後那間小小耳房內時,他都不曾中斷過鍛鍊身體。
來到後花園的淺坡地上,欣賞了片刻青兮和彩兒的拳腳功夫。
等兩人香汗淋漓的停止後,彼此點了點頭擦肩而過,賈琮就開始了他的慢跑、拉筋、俯臥撐……
青兮和彩兒在小徑上駐足了一會兒,看了陣新鮮後,翩然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