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煙咬着糖葫蘆,有一下沒一下的晃着藤椅,心裡反覆思量着茶館小二的話,總覺得心裡有什麼在跳躍。
“這裡不太平,以後出門,多帶兩個人!”周夢滎的聲音突然響起,“瑩月……她是瑩月的妹妹,叫瑩玉,她說……瑩月走前給她改名瑩月,託她來尋我……”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秦如煙眯眼一笑,舉起糖葫蘆打斷了周夢滎:“你吃不?這個很甜!”心道,你和別人如何,關我P事,別說結婚證,我們連個暫住證都沒領過!
周夢滎一頓,臉色微變:“你……”話音沒落,一個小廝上來,眼神閃爍的叫了聲爺,卻沒了下文。
周夢滎略怔,便和小廝鬼鬼祟祟的出去了。秦如煙看着他們的背影,嘴角微挑,半晌轉過頭,看着畫雲輕笑起來。
畫雲被笑的莫明其妙:“二奶奶,你笑些什麼?”她上上下下看看自己的衣裳,又摸摸頭髮,沒發現哪裡不妥。
秦如煙連忙收了笑,一本正經的道:“我不過是想到,大爺管賬,不必上戰場,省得你日思夜想!”她在想,怎麼從畫雲身上再弄點信息。
畫雲俏臉飛紅,瞥了小雨楓一眼,訥訥的說:“二奶奶說笑了,若……若無大爺理財,只怕他們也上不了戰場!”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糧草這東西,可不是從天上能掉下來的。
秦如煙點點頭,咬着一個山楂好奇寶寶般說:“倒是忘記問了,那個遭匪的村子叫什麼名字,離這裡可遠?”酸酸甜甜的味道,從舌尖直達心底。
雨楓從糖葫蘆上擡起頭:“豬豬嬸嬸,那村子叫豆芽兒村,離城三十里!”他掃了院門一眼,“二叔許是要去!”院門外,周夢滎和小廝還在嘀咕。
秦如煙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看到那小廝躲躲閃閃的樣子,她就知道周夢滎要去做他娘不讓乾的事——出兵剿匪!可她沒想到,雨楓小小所紀,竟然也看的這般透徹。
雨楓得意的一笑,湊過身子壓低聲音道:“剛纔我去上毛廁,聽到二叔說的,他吩咐清河準備他的鎧甲,還說分一半守營的人!你說,這不是要去打仗麼?”他偷偷又瞄了瞄院門。
秦如煙長出了一口氣,點點雨楓的額頭:“你這個小鬼頭,快趕上小探子了!”果然不出所料,周夢滎要動手了。
畫雲卻嚇的臉也變了:“太太說,不許二爺出去,二爺怎麼能出去?”她看看秦如煙,低聲道,“太太的家法,可是很嚇人的!”她似乎驚恐萬狀。
秦如煙不屑的笑道:“還有家法?是怎麼樣的?”她也湊近畫雲。頓時,幾個腦袋挨在一起了。
“你們在說什麼?”周夢滎的聲音突然在她們身後響起,“做什麼這樣鬼鬼祟祟的?”接着,他的頭也擠過來。
雨楓將周夢滎的頭一推,嘟起嘴叫道:“二叔,你不要擠,再擠我的糖葫蘆便掉了!”他拼命護着自己的糖葫蘆。
周夢滎笑起來:“誰讓你出去亂買東西了,仔細吃了肚子疼!”他從地上撈起雨楓,眼神卻在秦如煙身上打了個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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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雲青着臉站起身道:“大爺該回來了,哥兒和我回去吧!”她生怕雨楓說出什麼話來。
雨楓嘟着嘴不肯出聲,秦如煙一笑:“不礙的,你們在這裡用過飯再回去吧!”說到這城裡,她一頓腳,“哎呀,我倒是忘了,今日要和大家一起吃飯的!”說着她站起身往前廳走去,讓也不讓周夢滎。
畫雲和侍書對視一眼,忙跟上前去。周夢滎注視了秦如煙片刻,才抱着雨楓跟上。
用過飯,回到院內,秦如煙對侍書道:“今夜早些鋪牀,我洗了臉就睡!”然後,她摸到陪嫁的箱子裡,細細的翻起來。
侍書看看門外:“二爺還沒來,姑娘不等了麼?”看到秦如煙翻東西,忙上道,“姑娘找什麼呢?”那箱子讓秦如煙搗騰的都見底兒了。
秦如煙繼續翻:“他今晚不來,我找兩件衣裳!”她話音未落,一個丫環在簾外道,“二爺說今兒有事,不進來了,請二奶奶自睡吧!”
侍書愕然,秦如煙拍拍她的肩膀:“別呆了,來前兒縫的男衣呢?快給我找找,我要那套黑的!”說着,她從箱底拿出一把日前備下的匕首。
夜幕降臨,一道黑色的人影在侍書目瞪口呆的注視中,雙足一躍,雙手便攀住了牆頭,一個很利落的翻滾,便飛速閃出了周府,直向城門奔去。
路上,黑影拐進了一家正要打烊鐵器鋪,挑選了N多東西后,丟下了一塊金子,瀟灑而去——月色裡,黑影一個轉身,揚臉看了下月亮……那臉……赫然就是秦如煙!
聽茶館小二說起海匪時,秦如煙的心思就動了一動,後來想到他說的那些姑娘……她心裡跳躍的火苗,變成一片火海。
她自然知道,一幫土匪,會怎麼令人髮指的對待佔領區的人——特別正值妙齡的美貌女子。那一刻,她已經明白,自己不能坐視了。
跑在路上,她突然想,回去怎麼回答侍書的問題——用腳趾頭想,她一定會驚訝,然後不恥下問……
說自己是穿越人士?還是說自己是被地府的人派來的?這些話,別說她說給別人,就是別人說給她,她也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