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蒙圈:“不是麼?”
“你身上傷好了麼你就喝這麼多?你他媽今天藥又白吃了!你不是窮麼?藥不是錢買的啊?”
這個論據我是不服的,我一聲嗤笑:“不是小沈總,你這話意思我沒明白。”
他蹲下來,平視着我:“許朦,你對面的李總和王總都是做裝修生意的,我今天帶你來,是想給你引薦他們,所以才一直喝。你他媽把我當什麼人?帶你來是爲了讓你喝?是不是讓你喝多了好對你圖謀不軌?”
“不是麼?”
“我想圖謀不軌需要灌你酒?”他說着湊近我,一萬分的不屑道,“在這裡就可以,你就算是生龍活虎,我要是想把你辦了,還是能把你辦了。”
我還是發懵,甚至有點聽不清他的話:“你說什麼?你要辦我?”我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沈曜靈,可是你剛纔,簡直像在關心我啊。”
他一驚,可能是因爲我突如其來的主動,也可能是因爲我的話,反正他的反應都是立刻反駁:“你靈哥是怕你死在這,我也脫不了干係!”
“嘴硬!”我狠狠啐道。
此刻,我眼前的他模糊而溫存,我感覺有點亂,還有點熱。
在酒精刺激下,我突兀地、主動地、前所未有地將雙脣遞了過去,死死地黏上了他嘴畔。
說實話,過去我長達二十七年的生涯裡,大抵都沒有發生這樣的一幕。我捧着他的臉,主動地要求,主動地索吻。可能我真的是太不清醒了,我覺得他的舌他的口都是甜的,膩膩的那種甜,讓人一口就上癮。
沈曜靈從原本的驚訝到迎合,久久,我二人才分開,想起第一次見面,是我和喝多了的他,是我自以爲春宵一頓後各自好走的過客。誰曾想這才短短一個月,就換成了他和喝多了的我,換成了讓我癡迷的今後。
沈曜靈和我這樣對視了三秒,他的視線和我一樣滾燙,他不等我接下來說什麼做什麼,一口重新吻回來,比我方纔還要炙熱還要果決。我軟軟的向後靠去,他雙手護着我的背,讓我整個人躺在泳池邊。我恣意地享受着和他脣齒間的戰爭,長髮全然垂進水裡也渾然不知。
等沈曜靈再把我撈起來的時候,溼漉漉的頭髮黏在背上,順便打溼穿得並不多的衣服。
我半花着妝衝他傻笑,沈曜靈也笑:“你別得意。”說着一邊把衣服往我身上披,一邊背過身添上一句,“還有你離我遠點,你現在這樣子我想吃了你。”
“還不定誰吃了誰呢。”我主動走過去,輕輕抱住他的腰,把頭枕在他背上,“對不起,我第一次扮演這樣的角色,我不知道我應該做什麼。可能今天晚上我在酒桌表現的是不好,你別嫌我。”
我摟住他的時候感覺他震了一下,緊跟着嘆了口長氣。
“我疼。”我跟他說。
沈曜靈小聲問:“腰疼?”
“嗯,頭也疼,心口也疼,哪哪都疼。”我學着他那日在停車場的戲語,“要沈曜靈親親抱抱舉高高,才能好起來。”
“是你撩撥的我。”他回過神一把把我摟緊懷裡,“你別後悔啊。”
和沈曜靈在一起的短短日子裡我學會了很多以前不會的東西,比方說如何在無人的泳池邊一晌貪歡。
沈曜靈這一晚有些暴躁,卻讓我爲他而野性,而瘋狂。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有點斷片,想不清昨晚發生的事情,沈曜靈也沒有一五一十地和我說清楚。
沈曜靈不僅是我的救命稻草,還是我的大福星。
之後的一切都順利起來,我新進的那匹硅藻泥賣得很好,並沒有出現貨物堆積週轉不靈的危機。
某天我在店裡優哉遊哉畫設計圖的時候,來了兩位我不是特別歡迎的客人。都說開門做生意,這門大氅,卻不是沒個人我都想招待。
比方說朱淼和潘明業。
我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帶着潘明業來我店裡,還儼然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和我新聘來的售貨員小汪相談甚歡。
我依稀聽見朱淼說是潘明業給他弄了套房,她嫌之前的裝修不好,想重新弄一下,順便換一套壁紙。
小汪一面人精兒似的誇潘明業對朱淼真好,另一面不忘推銷店裡最貴的貨。
我靜靜地聽着,等到朱淼說“搞不好這還是以後婚房”的時候,我再也坐不住。
說朱淼不長腦子真的是一點沒冤枉她,潘明業能和她結婚麼?一個男人,會當着外人的面,對自己未來的妻子說滾麼?
我真是沒想到,那天在會所發生的一幕竟然都沒能讓她清醒,還回過頭和潘明業搭在了一起。不過換個角度,朱淼是個研究生,一米七的個,長得好看又對他死心塌地,帶出去也有面,我要是潘明業,我也不會輕易放過朱淼。
“小汪你去庫房幫我看一下哪幾款還缺貨,這邊我來吧。”
小汪不解背後情況,滿心以爲我是故意截她這個快到手的大單子,明顯不悅,卻又不敢忤逆我身爲老闆的面子。
我走過去,略顯尷尬地開場:“潘總,好久不見。”
潘明業大大咧咧:“喲,許小姐啊,你在這幹嘛呢?也買壁紙?”
看來朱淼並沒有告訴潘明業她專挑我這的深意,我笑笑:“我是這的老闆。”
潘明業假惺惺誇兩句我生意做得好,全然不提他爲何與朱淼在一起。倒是朱淼先沉不住氣,對我道:“許朦,你那天那事我家明業說了,不和你計較。”
“什麼事?”
“去會所砸場子的事啊,你知道那幾個人對明業的生意多重要麼?就那樣差點被你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