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見過趙婕妤。”孫玉嫺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也不等趙婕妤示意她起身,便就站直了身子,道:“如果臣女沒有記錯的話,趙婕妤以前好像是貴妃娘娘身邊的一條狗,如今跟淑妃娘娘搭上線,怎麼還不忘護舊主?倒是條忠心的狗。”
“放肆!”趙婕妤在宮中向來跋扈慣了,哪裡受得了這樣的羞辱,怒斥道:“你算什麼東西!別說你現在還不是蔣國公府夫人,就算你真是,你以爲蔣家會供着你,以爲貴妃娘娘會護着你?”
孫玉嫺冷笑了聲,道:“貴妃娘娘護不護臣女,臣女不知道,不過貴妃娘娘應該不會護着一個背叛她的人吧?”說着看剛從樹叢後面走出來的宋雲程,笑着躬身道:“貴妃娘娘可算回來了。”
宋雲程款步而來,看了眼孫玉嫺和趙婕妤,笑着解釋道:“換了衣裳後,宮裡有些事要處理就耽擱了些時間,孫小姐怕是等急了吧?”
孫玉嫺忙道:“臣女剛跟趙婕妤說話呢,臣女想起貴妃娘娘以前和趙婕妤很是要好,便多聊了幾句。”
趙婕妤卻甚是不給孫玉嫺面子,冷哼了聲:“本宮可跟孫小姐不熟。”又朝着宋雲程躬身道:“臣妾宮裡還有事,就先告退了。”說罷,便冷傲的轉身走了。
宋雲程也不計較,往亭子裡去坐下來,孫玉嫺跟着進去,在旁不悅的道:“趙婕妤背棄貴妃娘娘轉而投向楊淑妃,如今越發的不將您放在眼裡,您可不能再任由趙婕妤在宮中橫行。”
“那依你看,本宮該如何處置趙婕妤?”宋雲程含笑着問。
孫玉嫺略一頓,有些膽怯的看着宋雲程,不敢多言。宋雲程拉着她的手言辭懇切的道:“不必害怕,你與本宮很快就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孫玉嫺這才小心的道:“依臣女看,趙婕妤如此囂張跋扈,您不如藉此找個由頭髮落了她,也好讓後宮嬪妃知道背叛您是沒有好下場的。”
“孫小姐說得甚是。”宋雲程眉目含笑的道,叫來絳雲過來附耳交代了幾句話,隨後絳雲就下去了。
孫玉嫺以爲宋雲程是交代絳雲去處置趙婕妤,立即露出得意之色來。宋雲程坐着喝了會兒茶,只看周圍的風景也未同孫玉嫺說話,好一會兒,孫玉嫺都覺有些不自在,乾笑着道:“貴妃娘娘,臣女扶着您到處走走吧,好些樹都長出嫩芽了,園子裡還有不少鳥兒嘰嘰喳喳的叫着,甚是有生機。”
宋雲程推開孫玉嫺的手,語氣疏冷了些,道:“本宮屋子裡也有兩隻鳥兒,甚是通人性,在這兒走了也許久,本宮有些乏了。”
說着便起身帶着絳雲出了亭子,孫玉嫺感覺到宋雲程生怒,連忙追上去道:“貴妃娘娘,臣女不知方纔說了什麼話讓您生氣,臣女不管說了什麼,都是無心的。”
宋雲程停下腳步看了孫玉嫺一眼,冰冷的道:“對了,有件事也該讓你知道,你雖還未進門,可有皇上賜婚,自然也算是蔣家的人,蔣弘看上了一個姑娘,想娶她爲妻,蔣弘也帶着她進
宮來給本宮看過,是個不錯的姑娘,本宮也有意讓那姑娘進門。”
“這……”孫玉嫺一聽,臉色頓然大變,不敢相信的怒問道:“貴妃娘娘,您這事什麼意思?皇上下旨給臣女和蔣國公賜婚,貴妃娘娘卻說同意蔣國公娶別的女子爲妻,那臣女又算什麼?”
宋雲程道:“本宮的意思,有皇上賜婚,你自然也是蔣弘的妻子,等孝期一過,你與她一同嫁入蔣國公府,同爲平妻。”
孫玉嫺又氣又恨,原以爲有皇上賜婚便可有恃無恐,沒想到蔣家竟然如此待她,先是藉口拖延婚期,之後又來個平妻,她如何咽的下這口氣。她不能讓蔣弘娶別的女人。如今蔣弘和貴妃就如此待她,以後真嫁了,她的日子可該怎麼過?
她只得忍着,假裝大度的問:“不知是哪家的千金,臣女想瞧瞧,蔣國公喜歡的姑娘想必才貌出衆,非同一般。”
宋雲程卻是敷衍的道:“那姑娘不過是普通人家的女兒,本宮也沒問是哪家的。你也不必急,等過門的時候你自然就見着了。”
“是。”孫玉嫺知曉此時不可急,畢竟她手上還握着宋雲程的把柄,她還有挽回的餘地。
等回了宣寧宮,宋雲程逗弄了會兒鳥籠子裡兩隻鳥兒,如今這兩隻鳥兒來宣寧宮有些日子,偶爾的將它們放出來,也只在宣寧宮裡飛一會兒,倦了就自己飛回籠子裡,乖得很,也皮了許多,有時候還去啄人。宋雲程將籠子打開,兩隻鳥就迫不及待的飛了出去,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絳雲端着安胎藥過來,看着宋雲程喝了藥後,纔不解的問:“主子,您的這步棋下的,奴婢真是有些看不懂。”
宋玉程笑着道:“我若不是逼她一逼,她拿捏着本宮的這個把柄要到什麼時候?我不如逼着她亮出底牌來。”
“主子妙計。”絳雲笑着道,“主子說讓蔣國公娶平妻的時候,奴婢看孫小姐的臉都要氣綠了,卻還是裝着大度的模樣。奴婢瞧她也不是能忍的性子。”
“畢竟還年輕,難免性情急躁,哪能跟楊淑妃似的那麼能忍。”宋雲程道,語氣老成,卻是忘了如今的她也不過二十歲。
第二日一早的,宋雲程剛起身就聽着宮人來回稟,說是孫玉嫺在外面求見。宋雲程笑着同絳雲道:“看,才一天,她就等不及了。”又吩咐宮人:“讓她進來。”
絳雲道:“有一夜的時間深思熟慮,已經足夠她想清楚。”
絳雲的話音落下,宮人就領着孫玉嫺進來了。孫玉嫺恭敬的行禮請安,道:“臣女思來想去,有些私密的話還是想跟貴妃娘娘說一說。”
宋雲程朝屋子裡的宮人示意一句:“你們都下去吧。”
一屋子的宮人都下去了,只剩下絳雲陪着,宋雲程道:“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孫玉嫺一臉的有恃無恐,道:“臣女聽聞貴妃娘娘腹中的孩子不是皇上的,特意來提醒貴妃娘娘,畢竟臣女也是蔣家的人,自然要處處爲娘娘考慮。”
宋雲程一笑,問道:“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宮中各種閒言碎語多,聽聽就罷了,不值一提。”
孫玉嫺抓着這麼重要的把柄又豈會因爲宋雲程這三言兩語而作罷,近而威脅道:“貴妃娘娘與人私通,還懷上孽種,這事要是讓皇上知道,別說貴妃娘娘,連蔣家都難逃一劫。不過,臣女若是蔣家人,自然會幫着貴妃娘娘,幫着蔣家。”
“等你和蔣弘成了親,你自然就是蔣家的人。”宋雲程道。
孫玉嫺跪下認真的道:“臣女是真心喜歡蔣國公,不願他娶別的女子,臣女只求貴妃娘娘成全。”
宋雲程一笑,起身來扶着孫玉嫺起身來,卻是眸光一冷,警告道:“你是在威脅本宮?本宮最不喜歡就是被人威脅。這宮裡不像宮外,孫小姐,你還是太傻太天真。”
“貴妃娘娘是何意思?”孫玉嫺慌張恐懼的往後退了退。
宋玉程伸手示意絳雲端出酒來,倒了杯酒遞給孫玉嫺,道:“喝了這杯酒。”
“不,這酒有毒,我不喝……”孫玉嫺搖着頭恐懼的後退着,“我不喝,你殺我滅口,你這歹毒的女人!”
宋雲程大怒,挺着肚子一步步逼近,怒道:“本宮賜酒,你竟敢不喝,還大聲辱罵本宮,可真是大膽!就此一條,本宮就可以將你當即杖斃!”
孫玉嫺被逼得無退路,在宋雲程的地盤上,宋雲程要賜死她,她就走不出這屋子,無奈之下,只有接下酒杯,將酒一飲而盡。
看着她將酒喝了之後,宋雲程才笑着道:“你以爲這是毒酒?本宮在你心裡就如此的惡毒?”
孫玉嫺喝了酒後仔細感覺了一下,發覺自己並無中毒的跡象,這才鬆了口氣,跪了下去,道:“臣女知錯。”
“這回就權當是本宮給你一個教訓,記住,本宮不喜歡被人威脅。”宋雲程冷聲道,喚了宮人進來,將孫玉嫺給帶了出去。
孫玉嫺被嚇破了膽,怎麼出的宣寧宮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怎麼回的宜康宮,只知道第二日一早醒來的時候的,她的牀上居然有個陌生男人,她和那個男人居然都衣裳不整,還有牀單上的處子之血。她腦袋一懵,怎麼也想不起昨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正當她回想的時候,突然就有宮女推門進來,將牀上的一幕全都看了去。不出片刻的功夫,宮裡的人都知道孫玉嫺跟男人私通之事,孫玉嫺可是沈洛下旨賜婚於蔣弘,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就是在打沈洛的臉。如今孫玉嫺發生了這樣的事,蔣弘又怎可能再娶她?
不出兩天,蔣弘就上奏奏請解除與對孫玉嫺的婚約,沈洛哪裡還能不允,好好的賜婚,卻被弄成了這樣,沈洛將孫大人訓斥了一番還不解氣,又去宜康宮裡將孫充容也訓了一頓,這纔將孫玉嫺給趕出了宮。
孫玉嫺想嫁給蔣弘不成,又想威脅宋雲程,最後沒想到卻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孫玉嫺在宮裡私通男人被解了婚約趕出宮的事傳得滿京城皆知,眼下她在京中早已臭名昭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