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上回丁才人小產一事查到了幻春的頭上,這回趙婕妤有孕,沈洛派了幻春來瑤華宮裡伺候趙婕妤,宋雲程一早就派人盯着幻春,可這回的事確實並非幻春所爲。
趙婕妤遣人將慧心拿了上屋子裡來,又讓人將蘭心煮蓮子羹的燉鍋找了過來,宋雲程仔細的端詳着這燉鍋,左看右看,又輕輕的敲了敲,突然就向着地上跪着的慧心道:“慧心你若如實招來,本宮可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情,你若不招,怕是要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奴婢……奴婢……什麼都不知道!不是奴婢做的!”慧心腦袋磕在地上,惶恐的道,比蘭心還要委屈幾分。
宋雲程此次卻是怒喊道:“來人,將慧心拖出去打二十杖,本宮倒要看她招不招?”
立即有宮人進來拉着慧心下去了,外面立即響起慧心的痛喊聲,嚴寶林嘖嘖了聲,蹙着眉道:“臣妾還以爲貴妃娘娘菩薩心腸,原來是捨不得打蘭心而已,這慧心還真夠可憐,不知是何時得罪了貴妃娘娘。”
一直不語的許婕妤懷疑的看了嚴寶林一眼,道:“嚴寶林今兒的話有些多了。”
嚴寶林心虛,笑笑道:“臣妾平日裡就是閒不住話的人。”
宋雲程看了嚴寶林一眼:“怕是嚴寶林怕待會兒慧心說出些不該說的話吧?”示意絳雲讓外面行刑的太監停了手,並未直接審問慧心,而是讓絳雲帶着慧心去太醫院裡上藥,然後送到宣寧宮裡去。
屋子中一干嬪妃不解,餘昭儀開口問道:“貴妃娘娘這是何意?”
宋雲程看了屋子中衆人一眼:“明日本宮定然會查出指使慧心的人是誰,趙婕妤動了胎氣,需好生養着,衆位妹妹就別在此擾了趙婕妤的清淨。”說罷,帶着絳雲等人出了瑤華宮。其他嬪妃自然也不敢多留,只好滿是疑惑的也出了瑤華宮。
慧心被帶到宣寧宮裡,宋雲程也未派人去審問過她。
夜裡,絳雲掌燈進屋子裡來,笑着道:“主子這一招故佈疑陣使的真好,今兒晚上送去給慧心的飯菜裡被人摻了毒,奴婢已經讓人去查了那個在慧心飯菜裡下毒的宮女,是蕭美人安排的人。”
宋雲程點點頭,的確如趙婕妤所說的不假,林素瑤這是衝着宋雲程掌後宮大權而來的,先前宋雲程在瑤華宮裡故意與其他嬪妃唱反調就是想殺一殺林素瑤她們的氣焰,而且她也知道指使慧心的人一定也在場,故意將慧心關在宣寧宮裡,那個指使慧心的人自然會心急。
“傳出消息去,說慧心中毒昏迷,本宮都束手無策,再讓人盯着嚴寶林,看她聽到慧心出事會是什麼情緒。”
“是。”絳雲應下便就出去了。
翌日一早,宋雲程才起身,絳雲便來稟了宋雲程:“嚴寶林從瑤華宮回去後就一直憂心忡忡,不過在聽到慧心中毒時,立即露出輕鬆的笑意來,看來真是嚴寶林指使的慧心給趙婕妤下的毒。”
宋雲程想
了想,喚了和喜進屋子來吩咐道:“和喜,你去毒死慧心,將慧心的屍體偷偷的埋了。絳雲,你去楊淑妃那兒走一趟,說本宮昨日夜裡受了風寒,如今臥病在牀,怕是不能再打理後宮之事。將玉印和後宮的這些賬冊一併送去育德宮裡。”
和喜、絳雲雖不解宋應程這是爲何,卻還是應了下去照着宋雲程的吩咐去辦。
絳雲從育德宮回來沒一會兒,一衆的嬪妃就來了宣寧宮裡向宋雲程請安,倒不是關心宋雲程病得如何,而是來質問宋雲程爲何病了,還有慧心怎麼好端端的就毒死了。
樑才人含蓄着向宋雲程道:“貴妃娘娘倒是病得蹊蹺,娘娘將慧心帶到宣寧宮裡來,第二日慧心就被毒死了,娘娘的用心,臣妾不得不懷疑。”
宋雲程扶着額,臉色稍顯蒼白,無力的笑笑:“樑才人不愧是大理寺卿的女兒,一說話必然撿重點。慧心出事,是本宮的過失,本宮已經向楊淑妃說了,本宮的確不適宜掌管後宮大事,加上本宮入病,更加無心無力去管後宮的事。本宮已經將後宮玉印和賬冊都交予了楊淑妃,另外,楊淑妃示意蕭美人查趙婕妤的吃食裡被下墮胎藥的事。”
說完,宋雲程將眼神落在一旁坐着的林素瑤身上。
林素瑤起身來恭敬的應下:“臣妾多謝貴妃娘娘和淑妃娘娘信任,臣妾定然將此事查明。”
宋雲程點點頭,冷意的看看屋中坐着的衆位嬪妃,疏冷的道:“本宮身子有些乏了,多謝衆位前來探望本宮,若無旁的事,衆位妹妹都回吧。”
衆人這纔不甘心的出了宣寧宮。
宋雲程想的明白,若是她繼續掌管這後宮大權,林素瑤會一直設計各種陷阱來削弱她的勢力,但凡跟她有牽連的人都會受到林素瑤的設計,就算她今天順利解決了趙婕妤被下墮胎藥的事,處置了嚴寶林。最後她和林素瑤鬥得你死我活,二人勢力都會削減,而真正得利的就是楊淑妃,那她何不如將權利轉交回給楊淑妃,讓楊淑妃和林素瑤去鬥。
眼下她手裡已經掌握嚴寶林指使慧心給趙婕妤下藥的所有證據,宋雲程殺了慧心還將此事全交由林素瑤處理,不過是賣林素瑤一個面子,讓她得以保住嚴寶林,林素瑤若是聰明,斷不會再將這事往宋雲程身上推。
果然,林素瑤接手查此事後,雷厲風行,調查了慧心在宮中的卯簿,連着近日來同慧心往來的宮女太監都調查了一遍,最後查出是與嚴寶林等人是一同進宮的婁寶林所爲,這婁寶林正是親近楊淑妃之人,這幾日剛得沈洛寵愛。
正巧,沈洛去育德宮裡探望楊淑妃的病情,林素瑤就去了育德宮裡稟告楊淑妃查下墮胎藥一事的結果,沈洛當下便說不可擾了楊淑妃養病,林素瑤便將事情的始末都同沈洛說了一遍,沈洛自然對林素瑤深信不疑,當下便下旨將婁寶林打入了貶爲庶人,打入冷宮。
和貴夜裡歇着時,嘆了聲:“主子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後宮大權才掌握到手裡就給讓了出去。難不成主子真的難以東山再起了?”
和喜打了洗腳水進來,在牀榻上坐下,脫了鞋襪,撩起褲腿將腳放進熱水裡,才向和貴道:“咱們做奴才的按着主子的心思去辦事就好了,主子的心思咱們就別亂猜了。趕緊洗洗睡吧,主子病了咱們可得要更盡心的照料着。”
和貴仍在納悶着:“蔣家子在朝中的勢力還在,皇上也不敢輕易動蔣家,理應主子得寵纔是,怎麼主子就不爭取些。”
“和貴,你可別在出那些主意,主子能饒咱們這回,下回定然饒不了。主子無心求後宮恩寵,咱們就只管照料着主子舒服就好,把主子吩咐的事盡心辦好,也不負蔣少將軍的救命之恩。”
和貴默然的應下,出屋子去打了水進來泡腳後便就躺下睡了,只是腦子仍是想着要讓宋雲程得寵,他們這些當奴才的也能風光些。
“如今,叔叔在朝中的風頭有些過了,咱們在後宮裡收斂些,好歹是將這後宮的大權還了回去,本宮生病的事便別傳蔣府裡去,也免了後宮嬪妃的探望。”宋雲程一邊喝着藥,皺了皺眉,向絳雲吩咐了一句。
絳雲應了下來:“奴婢明白,後宮嬪妃那兒已經傳話過去。不過主子的生辰近了,二十的大生辰,肯定是要大辦。”
宋雲程想了想,道:“一切從簡吧,楊淑妃病着,操辦我的生辰一事想着是要交給蕭美人辦,等蕭美人派人過來問時,就說按着往年少一半花費來辦。到時爹爹和叔叔肯定是要進宮來,宮外你也叮囑一句,送的禮不能出奇,不能過於貴重,最好是些不值錢但是又有意義的東西。”
“主子這是何意?”絳雲不解的問道。
宋雲程解釋道:“蔣家風頭太盛,皇上又一直猜忌打壓蔣家,若是爹爹和叔叔送出什麼驚世駭俗的禮物來,怕是皇上會忍不住對蔣家下手。”
到了第二日,林素瑤便派了人來問宋雲程生辰的事,絳雲將宋雲程交代的話同來人說了一遍,還特意叮囑一切從簡。之後又遣了個採買的小太監出宮傳了信到蔣家,將宋雲程的話原原本本的告知了蔣成臨和蔣成霸。
菀歆居里伺候的如塵傳了消息過來,說崔婉言不知做了什麼,十王爺要送崔婉言去給太后守陵。
沈洛登基一年,太后便就薨逝,沈洛這人雖陰狠,卻是個孝子,每年都送許多宮女去給太后守陵,一些不得寵的嬪妃也被送了去給太后守陵。
看來,崔婉言的確是惹怒了沈越,只是沈越如何能讓沈洛送得寵的崔婉言去給太后守陵?
不過,崔婉言既然無心恩寵,又一門心思的癡情於沈越,送去給太后守陵也好,否則她這心思若是讓人發覺了,便是害了她自己,還連累了沈越以及她的孃家。
如塵才向宋雲程稟了沈越要將崔婉言送去給太后守陵的事,第二日沈洛就下旨封崔婉言爲美人,將其送往太后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