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程在十王府裡住了兩日,便回蔣府裡住着。
沈越的生辰過後,楚燁也隨着回宮裡去了。宋雲程在蔣府裡住着時,唐思穎倒是時常請她去京城裡名門閨秀們常去的地方喝喝茶,吃吃點心,買首飾胭脂。蔣弘也是偶爾帶着宋雲程去看他和宋樑成、沈越跑馬,日子過得也算逍遙。
轉眼便是十來天過去,沈洛派了宮人前來蔣府接宋雲程回宮,宋雲程也沒說什麼,老老實實的回了宮。
宣寧宮裡早已置下了冰塊,涼意滿面。宋雲程才進宣寧宮還沒坐下,沈洛又是一大批的賞賜送來宣寧宮。
第二日早上,宋雲程剛起身,早膳還不曾用,王秀全就領着一大羣的人過來:“貴妃娘娘,皇上請您去德章宮一趟。”
絳雲瞧着王秀全的神色不對,猜到定是出了什麼事,看了眼桌上剛擺下的早膳,拖延着道:“王公公您看看,主子還未用過早膳,等主子吃了早膳後再隨公公過去可好?”
王秀全陰陽怪氣的道:“還吃什麼吃,貴妃娘娘還是好好想想揹着皇上做了什麼好事!”說完,手中的拂塵一揮,示意跟着來的太監不客氣的喝退宣寧宮衆人,朝着宋雲程做了個請的手勢:“貴妃娘娘,請吧。”
宋雲程起身來,平靜如常的向絳雲等人道:“你們不必擔心,本宮去去就回來,出不了什麼大事。”說完就隨着王秀全等人走了。
楊淑妃也真是太忍不住性子,她纔回來一天,就想着要揭發她,宋雲程可真沒見過連自掘墳墓都如此急躁的人。
到德章宮裡時,楊淑妃和林素瑤及一些位分高的嬪妃都在,宋雲程進去恭敬的向沈洛請安行禮,其他嬪妃也是向宋雲程見禮,宋雲程才向沈洛問道:“不知皇上急着召臣妾前來所謂何事?”又看了衆位嬪妃一眼,笑說了一句:“莫不是皇上心血來潮想請臣妾和後宮裡的衆位姐妹一塊兒用早膳?”
“貴妃娘娘,皇上面前不得放肆。”不等沈洛開口,楊淑妃就迫不及待的先給她扣了個放肆的帽子。
沈洛亦是臉上的怒色正濃,朝着宋雲程就怒吼道:“枉朕如此信任你,寵愛你,你竟然揹着朕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宋雲程佯裝不解,卻是冰冷的問道:“臣妾昨日纔回宮,不知是哪裡又做錯了惹怒了皇上?”
沈洛甚是厭惡的看了宋雲程一眼,朝楊淑妃道:“淑妃,你來說。”
楊淑妃恭敬的向沈洛行禮:“是。”然後才一臉得意的看着宋雲程道:“貴妃娘娘與楚三皇子在後宮裡早有來往,私交甚篤,濃情蜜意。前些日,兩人還找了藉口相繼出宮,在宮外時常見面相約。原本貴妃娘娘將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只是有人在楚三皇子的住處裡找到了一顆珍珠。”說着,示意綺羅拿出一個錦盒來,打開錦盒,拿出裡面的珍珠。
“這樣的珍珠,臣妾記得貴妃娘娘有一對珍珠耳環,與這珍珠一模一樣,這東
海珍珠珍貴無比,整個後宮裡也就只有貴妃娘娘有。想來這應該是貴妃娘娘送給楚三皇子的信物吧?”楊淑妃笑着道。
宋雲程立即反駁道:“本宮不知你是從哪兒來的珍珠,本宮從未送過什麼珍珠給楚三皇子,楊淑妃你可別想用一顆珍珠就誣賴本宮。”
楊淑妃一笑,胸有成竹的向沈洛道:“皇上,自然不能因爲一顆珍珠冤枉了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若是將珍珠耳環拿了出來自然就洗脫了嫌疑。”說着,她頓了一下,道:“不過,臣妾好像記得貴妃娘娘的珍珠耳環有些日子沒戴了,不會是丟了吧。”
“本宮的首飾多,丟的東西也是多,前些日想戴來着,讓宮人找了許久也未找着,想是丟了。”宋雲程仍舊是高人一等的傲慢口吻,絲毫不懼,也不將楊淑妃看在眼裡,又道:“不過,再怎麼丟,想還是在宣寧宮裡,仔細找找,還是能找得到的。楊淑妃,你說是與不是?”
“最好能找到,也好洗脫了貴妃娘娘嫌疑。”楊淑妃道。
“那就承淑妃娘娘吉言。”宋雲程笑着,波瀾無驚的神色令楊淑妃心裡生出幾分的不安來。
沈洛允了王秀全和劉春去宣寧宮裡找宋雲程的那對珍珠耳環,沒多一會兒,王秀全和劉春就領着絳雲過來了,絳雲的手裡捧着裝珍珠耳環的錦盒,王秀全如實的回道:“回稟皇上,貴妃娘娘的珍珠耳環只找到一隻。”
宋雲程的身子倏然一頓,驚愕的看向絳雲,甚是不解,急問道:“絳雲,這是怎麼回事?”
絳雲嚇得跪下,哆嗦着聲音回道:“回主子,奴婢已經讓宮人在找,左右東西是落在宣寧宮,費些心思定是能找到的。”
如今沒找到珍珠耳環,楊淑妃可謂是勝券在握,面上自是得意的很,絲毫不將宋雲程放在眼裡。宋雲程也沒料到原本就準備好的一切,怎麼會突然丟了只珍珠耳環,此時可真是百口莫辯了。可再看絳雲的神色,雖瞧着有幾分慌張,卻眼神堅定,看來此事其中還有別的安排。
“貴妃,你還有什麼話可說?”沈洛在看到宋雲程的珍珠耳環只剩下一隻後,盛怒不已,那種被背叛的滋味侵蝕着他的內心,故而他對宋雲程的恨意越發深入骨髓,“朕如何待你,你竟如此回報於朕?六皇子真的是朕的兒子嗎?”他衝着宋雲程大吼道。
宋雲程穩下心神來,提起六皇子,她擡頭挑眉看着沈洛,冷笑着道:“說到底皇上總是懷疑六皇子的身世,不過是不敢應下親手摔死自己兒子的罪名,所以想方設法的證明六皇子不是您的兒子!”
的確,宋雲程這話戳中了沈洛內心裡最真實的想法,他不由的慌了下神道:“你……事實擺在面前,你還敢抵賴,真要朕將楚三皇子押來與你對質,你才肯承認嗎?”
宋雲程平靜的分析道:“楚三皇子畢竟是雲楚國的皇子,皇上爲了雲楚和大齊兩國交好,斷然不會將楚三皇子牽涉其中,皇上又
何必說出此話來恐嚇於臣妾?不過,想來興許早有人料到皇上不會將楚三皇子牽連其中,才構陷臣妾與楚三皇子有染。”
楊淑妃聽出宋雲程話裡的暗指之意,立即反問道:“貴妃娘娘是想說臣妾在陷害你不成?你若是清白,何須懼怕!”
“本宮何時懼怕過?”宋雲程凜然大聲道。
這話驚得楊淑妃有一瞬的心慌,的確從宋雲程從進來之後,雖然所有證據都指證宋雲程與楚燁有染,可宋雲程未顯露出過半分的懼怕,一直的從容不驚。
到如今,宋雲程還如此放肆,沈洛大怒道:“此事證據確鑿,不容你抵賴。劉諱,去準備毒酒,朕要即刻賜這蕩婦死罪!”
被點名的劉諱遲疑了一會兒,躬身替宋雲程求了一句情:“皇上,此事事關重大,您看要不先將貴妃娘娘關起來,仔細查清楚了再做決議不遲。”
沈洛立即將劉諱劈頭大罵:“多管閒事的奴才,劉諱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了!”
“奴才的主子當然是皇上,奴才是怕皇上錯害死了貴妃娘娘,後悔終生啊。方纔絳雲姑娘不是說宣寧宮的人已經在找珍珠耳環了,若是這一兩日找不出來,您再下旨賜貴妃娘娘毒酒不遲啊。”
王賢妃也起身來道:“皇上,臣妾乃是信佛之人,也要勸皇上一句勿要枉開殺戒。就憑一顆珍珠就說貴妃娘娘與楚三皇子私通,未免也太武斷,臣妾還請皇上三思。”
餘昭儀也是求情道:“皇上,還是等一等吧。”
偏偏這麼多人求情,沈洛非但沒有冷靜下來,反而怒氣更甚,朝劉諱斥責道:“還不快去準備!一個個的,都反了天了,眼裡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
劉諱沒法子,只得應聲去準備毒酒。一會兒慢悠悠的端着酒進來送到宋雲程面前:“貴妃娘娘,您一路好走。”
宋雲程心中也有些慌,顫顫巍巍的端起那杯毒酒來,看向沈洛:“皇上已經賜過臣妾一回毒酒,這是第二回。”說完,絲毫不遲疑就準備仰頭喝酒。
就在這時,劉春匆忙進殿內來稟道:“皇上,宣寧宮的宮女春香求見,說是找着貴妃娘娘丟的珍珠耳環了。”
“快宣進來!”沈洛道,同時命暗衛出現奪下宋雲程就要喝下的酒杯。
這是沈洛第一回在衆人面前召出暗衛。
春香拿着剛找到的珍珠進來,跪下道:“皇上,貴妃娘娘的另一隻珍珠耳環已經找到,是娘娘養的那兩隻鳥兒淘氣,不知什麼時候將一隻叼走,奴婢們找了好些時間才找着,就趕緊的送過來。”
宋雲程和絳雲總算鬆了口氣。楊淑妃看着,震驚的退了幾步:“這……這怎麼可能?那珍珠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皇上您可不要被她給矇蔽了!”
“真的還是假的,皇上自然會決斷,淑妃娘娘又何必着急。”一直未開口的張德妃提醒了楊淑妃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