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嬪妃互相猜測的時候,宋雲程開口道:“雖不知淑妃娘娘查出了些什麼,不過本宮倒是查到一些線索,在本宮來育德宮之前,本宮去看了那五個女刺客的屍首,她們的背部都有三瓣梅花的刺青,這刺青在正常情況之下是看不到,可不巧,本宮新研製的一種藥水不小心灑在了其中一個刺客的背部,才偶然發現這個線索。”
說到這裡,宋雲程頓了一下,掃了眼在座的嬪妃,頓了頓道:“驗屍的仵作同本宮說,在京城裡有一個叫做天香閣的地方,裡面的姑娘如花似玉,個個精通琴棋書畫,歌舞一絕,不過,天香閣的姑娘們的手帕右下角都有一朵細小的三瓣梅花。”
餘昭儀不解的問了句:“這天香閣是個什麼地方?”
樑才人的父親是大理寺卿,她對天香閣也略聽聞過一二,接話過來道:“天香閣表面上是青樓,不過聽說好像是個殺手組織。專門幹拿人錢財,殺人害命的事,只是朝廷一直沒抓到天香閣的罪證,故而才遲遲沒有查抄天香閣。”
楊淑妃臉色一變,嚴肅的道:“此事事關重大,殺手組織混進宮來刺殺皇上,必須要將此事稟告皇上才行。”說罷,便示意嬪妃都先散了,她則帶着綺羅親自往德章宮裡去稟告沈洛。
出了德章宮後,楊淑妃又去了承德宮。
林素瑤傷得不重,休養兩日就沒什麼大礙,楊淑妃一來,林素瑤就屏退了左右,怒聲指責道:“淑妃娘娘到底安的什麼心思?明明說好刺客刺殺的是臣妾,可刺客怎麼會刺向皇上?萬一臣妾沒有及時反應過來替皇上擋了這一劍,那劍可就刺皇上的身上去了!”
楊淑妃笑着道:“刺客不是沒傷着皇上嗎?你想想,你替捨命救皇上,皇上自然會記着你的好,恭喜蕭美人,方纔的時候皇上已經與本宮商議着要晉封你爲充儀了。”
“當真?”林素瑤一喜。
“旨意過半會兒就會送到承德宮來,本宮與蕭充儀可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刺殺的皇上罪名可大着呢,如此才能一舉將蔣貴妃扳倒,蕭充儀到時可別反口咬本宮一口才是。”楊淑妃說着警告了林素瑤一句,伸手替林素瑤整了整衣裳,拍了拍她的肩膀。
“淑妃娘娘處處爲臣妾着想,時刻不忘提攜臣妾,臣妾定會對淑妃娘娘的恩德永記銘心。”林素瑤躬身回道。
這說話間,沈洛正好進來,看林素瑤站着,便擔憂着道:“笙兒你身子可好些了?怎麼沒躺着?”說完快步的過去扶着林素瑤,極盡的溫柔呵護,小心仔細,看得楊淑妃心中頗不是滋味。
“既然皇上來了,那臣妾就不打擾皇上和蕭美人了。”楊淑妃始終溫和的笑着躬身告退。
等着楊淑妃離開後,沈洛果真說了提林素瑤爲充儀的事,林素瑤自然千恩萬謝,同沈洛坐下,開口問:“皇上,刺客可抓着了?”
沈洛立即臉色難看起來,陰沉着臉色道:“抓是抓着了,都死了。衆多線索指向貴妃,不過
像是栽贓陷害,刺客可能是天香閣的殺手。”
林素瑤聽着,勸慰了沈洛一句,道:“既然刺客是天香閣的殺手,爲了皇上的安危,皇上的身邊還是多些人保護纔是。既然與貴妃娘娘無關,還請皇上撤走那些監視貴妃娘娘的人,以免寒了貴妃娘娘的心。”
沈洛還需宋雲程的治療,也還忌憚她手中的蔣家軍令符,不敢太得罪了宋雲程,正好林素瑤替宋雲程求情正和他心意,林素瑤如此懂他心思,更是讓他喜歡疼愛。隨後沈洛下令讓監視宣寧宮的人都撤退,又道:“朕已經命宋樑成帶兵去剿滅天香閣,天子腳下竟然有這等殺手組織存在,藐視天威,朕絕不容忍!”
林素瑤嘆了聲:“皇上的安危着實令人擔憂,京中有此等危險的組織的確危及皇上及各位大人的安危,剷除了也好。想是坊間傳聞皇上盛寵貴妃娘娘,知道皇上送了塊玉牌給貴妃娘娘,這才故意仿製玉牌將此事嫁禍到貴妃娘娘的頭上,天下皆知皇上重用蔣家,故意以此來分化皇上和蔣家的關係,臣妾覺着,此次的刺客極有可能是戎狄族所派。”
此番話聽着甚是合理,戎狄族一直在北邊騷擾大齊邊境,可是苦於蔣家軍駐守而不敢越雷池一步。買通殺手刺殺沈洛,又將此事栽贓到宋雲程的頭上,沈洛若是沒事,蔣家必然受難,駐守在北邊的蔣家軍也會被牽連肅清,若是沈洛出事,蔣家則就是亂臣賊子,無人能容,大齊必亂,戎狄族也正好揮師北下。
沈洛一想,臉色一冷:“戎狄族真是居心叵測,王秀全,傳朕旨意,即刻讓宋正蒙帶領三十萬遼東軍出擊戎狄族,讓他們知道我大齊兵強馬壯,國富民強,豈是爾等蠻夷莽漢所能欺辱!”
王秀全遲疑了半刻,還是領命下去。
林素瑤神色擔憂的勸諫了一句:“皇上突然興兵攻打戎狄族,怕會惹來朝臣們的非議,突生戰事,生靈塗炭,百姓難免遭殃,皇上慎重。”
沈洛仍是怒色道:“北邊的百姓多年來受戎狄族騷擾,百姓已遭殃多年,朕也想早日將戎狄族趕出祁連天山之外,如此北方的百姓纔可永保太平,一時的遭殃換取往後的太平,朕心意已決。”
說罷,便快步的出了承德宮,突然對戎狄族出兵,等會必然會有一大羣的大臣來德章宮裡求見。
等着沈洛走後,一旁伺候的玉春端了茶來給林素瑤喝,又在一旁小心的給林素瑤錘着肩膀,高興的道:“皇上可真信任主子,主子幾句話,皇上就對戎狄族出兵了。只是主子爲何勸皇上對戎狄族出兵?”玉春不由費解。
林素瑤笑着道:“你這小丫頭懂什麼?”隨即嘆了聲,道:“皇上登基以來,朝堂和兵權就一直把控在蔣家手裡,沒有大的功績。戎狄族一直對我大齊虎視眈眈,時常騷擾邊境百姓,好在有蔣家軍駐守纔不敢進犯,若是皇上此番能夠將戎狄族擊退至祁連天山之外,皇上又何懼蔣家軍,又怎會再將貴妃放在眼裡。”
“可是奴婢聽
說戎狄族人飲血爲生,兇狠無常,驍勇善戰,皇上萬一……”玉春沒敢說下去,擔憂的眼神看着林素瑤,錘肩的力道也輕了許多。
林素瑤解釋道:“刺客行刺的事情嫁禍到戎狄族頭上,其中更是牽連了蔣家,在北方駐守的蔣家軍自然恨戎狄族,再說,難道眼見遼東軍和戎狄族交戰,蔣家軍還能坐視不理?此戰勝利後,皇上必能拉攏到不少人心,蔣家軍受此一役必受重創,此長彼消,蔣家的氣焰也該到頭了。”
聽着了林素瑤這些話,玉春雖沒怎麼聽懂,卻還是崇拜的讚道:“主子真厲害,懂得真多,難怪皇上寵愛主子。”
沈洛讓遼東軍去攻打戎狄族的事驚動朝野,好些大臣去了德章宮裡勸諫,沈洛仍是一意孤行,沈越也立即趕來德章宮裡跪地勸諫:“皇兄,對戎狄族出兵一事還需商議過後,準備充足才行啊,此刻貿然出兵,絕非良策。戎狄族都是馬背上長大的人,驍勇善戰,過邊境之後便是一馬平川的草原和沙漠,戎狄族是遊牧民族又對那一帶的地形熟悉,一旦進入他們的地方,我軍必會被他們牽着鼻子跑。再者一場戰事快則一兩月,慢則極有可能僵持一年半載甚至更久,北方被戎狄族牽制,萬一此時雲楚國和西寧也舉兵而來,可調動的三十萬遼東軍被牽制,臣弟懇問皇上如何抵抗西寧和雲楚國,以何人爲將領?其次行軍打戰,糧草必備,皇兄可已將這些都慎重考慮清楚了?”
沈洛遣兵攻打戎狄族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哪裡設想過這些,只是被大臣和沈越這一番勸諫,只覺得這些大臣和沈越一個鼻孔出氣,只認沈越而絲毫不聽他這個皇上的,越是如此,他便越要派兵攻打戎狄族,讓這些同沈越一個鼻孔出氣的大臣都看看他如何將戎狄族驅趕到祁連天山之外。
“戎狄族野心勃勃,派了殺手進宮來刺殺朕,又將此事嫁禍蔣貴妃,朕若是不吭聲,他們必會更加猖獗,不過區區蠻夷,我大齊乃是泱泱大國,又豈會怕了他。十皇弟與衆大臣不必再勸,朕意已決!”沈洛堅定的道。
宋雲程自從說要幫助沈洛之後,便就對德章宮的消息格外留意,才聽說了沈洛要派兵攻打戎狄族,便藉着送藥的由頭往德章宮裡來探聽消息,這才進來就看到衆大臣和沈越跪地勸諫沈洛,奈何沈洛絲毫不聽,還愣是將刺客刺殺一事栽贓到戎狄族的頭上。
這也太扯了!
她走過去恭敬的行禮道:“臣妾見過皇上。”將要藥遞給一旁的王秀全後,宋雲程纔開口道:“皇上,那玉牌是皇上宋給臣妾的,仿製玉牌的人必然是加過玉牌,且仔細查看過纔會仿製的如此相像,還有玉牌在兩年前就摔碎了,知道臣妾這塊玉牌模樣的人並不多,更何況是遠在北方的戎狄族。”
可是沈洛已經打定主意要出兵攻戎狄族,刺客的事是不是戎狄族所爲並不重要,沈洛惱怒的道:“朕意已決,誰若是再勸阻就是誠心不將朕放在眼裡!”
大臣們自然不敢再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