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的怨氣便是消散了些許,這四丫頭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眼瞧着這規矩,應當也是費了幾分功夫。
“四妹妹坐這裡來!”
卻見到許華清高興的拍了拍她身邊的凳子,一邊說還一邊去拉許華濃,卻見到許華濃向旁邊躲了一步,微微頜首:“大姐姐疼愛,小妹又是個不懂規矩的,還是落了後頭的座吧。”
許華濃只是庶女,雖說許家四品大官,但是越是官宦之家,越是卻是等級分明,許華清可是嫡長女,身旁的位置那裡是她一個庶女可坐的?
許華清面色有些緋紅,這許華濃嘴裡說着自己不懂規矩,其實是在諷刺她不懂規矩,因的是她張口要許華濃落坐在這裡的,若是許華濃坐了,那邊是天大的不講規矩都要她自己扛着了,但是明說了出來,還是許華清掉了臉面去。
嘴裡咬得牙癢癢,臉上卻是一副悲切來:“四妹妹可還是惦記姐姐那一日不曾幫襯着你?可是那蘇姑娘,可是貴客。”
蘇姑娘,蘇家唯一的嫡長女,可是跟皇家都攀附了點關係。
許華清是又要挑起來這事兒,若是許華濃有什麼言語來,可是還要吃不少苦頭。
“大姐姐不必自責,是四妹妹無禮,改日瞧見了蘇姑娘,定當是要親自謝罪。”
許華濃瞧着許華清笑着,又是微微頜首:“倒是四妹妹不講道理,惹得大姐姐都跟着受罪過。”
許華清便是噎的說不出來話,心裡都發堵。
這許華濃什麼時候好生本事?
眼瞧着兩個小輩你來我往,老祖宗看的煩心,隨手就把手裡的瓷杯丟在一邊,驚了兩個小輩,兩人才是不敢言語。
老祖宗卻是隱晦的瞧了一眼那許華濃,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樣子。
看來這一次懲戒,還是長了點腦子。
許華濃方纔落座,就瞧見旁邊一張笑臉來:“四妹妹許久不見,可是越發清瘦了些,瞧着都叫人心疼的。”
許雨爲許府二女,雖說是嫡次女,但是卻是個處事圓滑的,跟着二房王氏學了一手好手段,又是個好心機,前一世跟着許華濃並沒有什麼爭鬥,只不過,跟許華清卻是一番狼爭虎鬥,估摸着也是看許華濃方纔給了許華清些顏色,她才肯放下身段來跟許華濃寒暄。
否則,許華濃一介庶女,又沒個玲瓏心思,她也並不是如何有心思結交。
“二姐姐擔憂,只是四妹妹自小身子骨便弱罷了。”
這倒是實話。
許雨倒是不怎麼在意,只是拉着許華濃說一些悄悄話兒,目光無數次掠過許華濃的臉頰來,便是又錯開去。
若說身份,唯獨許府四姑娘最擡不上去,但是若論起顏色,卻是唯獨許府四姑娘獨秀一枝,雖說不曾出過幾次宴會,卻是名聲在外,又是個有才學的,若不是這清高的性子,早年又是許了人家,怕是還是個叫人想要攀附的,指不定門檻都踏破了。
正是這般惦記的時候,便是聽見前頭大房趙氏笑道:“前兒些個日子,我還是得了幾張宴會的帖子來,正巧着這幾個姑娘也都是顏色正好着,明兒便叫她們都收拾收拾,一路便是隨着我去了罷。”
宴會?
幾個姑娘便是都興奮起來。
世下的姑娘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又是甚少收了邀請,唯獨這個時候,才能出去瞧瞧世面來。
又都是歲數小的,一提要出門,便都是有幾分期待。
老太太看了一眼大太太,眼眸裡掠過幾分精光,大太太便是訕訕的笑了笑,不敢再提。
老祖宗可不喜歡姑娘們四處亂逛,若是個好的宴會,必定是名流聚集,叫自家姑娘去一趟還能尋到個身份高的姑娘結交,若是去了大太太所說的這個沒什麼名流的宴會,纔是掉了身價去。
老祖宗這般想,可大太太還有些不甘心,她可是好生準備着,遲疑了一下,纔是瞥了一眼身邊的二房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