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華濃如此一說,筱音不禁愣了,她看着許華濃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眸中竟是多了幾分感動。
許華濃只覺詫異,僅是如此恩惠,她便如此感激涕零,竟是不知,以前裡,君姨娘該是如何虐待了她。
“筱音多謝夫人知遇之恩,士爲知己者死,筱音一定會爲了夫人赴湯蹈火,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許華濃見筱音這般模樣,心裡不禁一暖,得一筱音,得一天下,如此忠心耿耿,自己真的幸運。
“快起來吧,誰要你赴湯蹈火肝腦塗地啊,即便是你願意,我還捨不得呢,都是一家人了,如此見外是做什麼。”
許華濃一彎腰,將筱音扶起來,兩人主僕情深,筱音就在那一剎那之間,被許華濃給收服了,便是心甘情願爲了許華濃辦事,和君姨娘,便是完全不同。
“夫人,那我先去辦事,夫人放心,那蘇家的事情,恐怕是複雜許多,筱音還是要早點去了纔是。”
許華濃點點頭,輕拍了筱音的肩膀,筱音頓時心裡燃起一股暖流,竟是莫名的,除了筱語,這個世界上還從來沒有人對自己這麼好過。
冬蟲過來是要給許華濃送了蓮子羹的,一路經過了後花園,只是隔着一塊石頭,旁邊那丫鬟說話,冬蟲卻是聽的一清二楚。
“快走吧,一會這湯涼了,楊桃姐姐又該說我們了。”
那小丫鬟催促着另外一個,另外一個切切諾諾慢了半拍,被那丫鬟說了之後,只是不耐煩的說了句知道了,便加快了腳步。
“對了,你有沒有給湯裡面加藏紅花啊,楊桃姐姐特意吩咐的,可千萬別給忘了,姨娘最喜歡吃了,若是忘了,恐怕會捱罵了的。”
那丫鬟仔細的想了想,確定了那藏紅花是放了進去,才點點頭。
“放了放了,肯定放了,我們快走吧,真是不知道,只說這以前,也沒見過清姨娘喜歡這藏紅花啊,竟是不知爲何,今日這愛好如此怪癖。”
那丫鬟說罷,快步朝着清姨娘別苑裡走過去,冬蟲一時眼疾手快,那小丫鬟不清楚,她哪裡會不清楚這藏紅花清姨娘要來做什麼。
冬蟲一路從石頭旁邊小跑過去,一臉的着急,橫衝直撞的撞倒了那丫鬟手中的湯,那兩個小丫鬟一身尖叫,原本愁容不展的臉,變得更委屈幾分。
“這,對不起,對不起,真是對不起。”
冬蟲連忙道歉,那小丫鬟心裡氣憤的很,卻又見冬蟲是這樣的好態度,更是欺負起來,撒了自己一肚子的氣。
“冬蟲姐姐,你不能仗着自己是夫人的貼己丫鬟,就這樣沒有規矩,橫衝直撞啊,你可知道,我們家清姨娘,那可是老祖宗的心頭肉。”
冬蟲打量着這個凶神惡煞的丫鬟,衝着她不好意思的笑着,心裡卻記恨幾分,倘若她再多說了幾句,冬蟲那巴掌,怕是就要落下來了。
“是啊,冬蟲姐姐,你可真是給夫人丟人,這麼沒規矩,如今打了清姨娘的湯,讓清姨娘如何是好。”
冬蟲看着那兩個小丫鬟,竟是想不到這小小丫鬟,膽子竟然這麼大,連自己都敢教訓,竟也是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什麼貨色。
“怎麼,給你們幾分顏色,就以爲自己可以開染坊了?”
冬蟲突然眉目一冷,整個人變得兇起來,那兩個欺軟怕硬的傢伙,馬上又是了另一副神色。
“冬蟲姐姐,這,這是什麼意思。”
那丫鬟嬉皮笑臉的說着,冬蟲頓時便覺得可笑,她隨意的將地上打碎的陶瓷罐踢開了幾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怎麼,要我賠麼?”
那兩個小丫鬟連忙搖着頭,和剛纔那模樣,完全是兩副模樣,冬蟲不禁好笑出聲,這是平日裡真是不知道,許華清是怎麼調教下人的。
“不用不用,冬蟲姐姐,你瞧你這說的是哪裡話,這是我兩個不小心,和冬蟲姐姐沒有任何關係。”
那小丫鬟嬉皮笑臉的說着,冬蟲冷冷一笑,抱着許華濃的蓮子羹離開了,只剩下那兩個小丫鬟立在原地,愁容不展。
“都怪你,這下好了,我們又要去重新做了。”
那丫鬟如此埋怨了另一個,這另一個哪裡會願意吃了這種啞巴虧,自然是以牙還牙得還了回去。
“什麼叫做怪我,那都是怪你,誰讓你不好好拿着的。”
冬蟲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回頭,便看見那兩個小丫鬟,正是打的火熱,在爭吵着什麼,她不禁嗤之以鼻。
剛是要走,便纔想起來,倘若讓兩個人之間矛盾升級,爭吵的更是兇了幾分,如此一來,便是耽誤了做湯的時間,更是爲夫人拖延了時間。
冬蟲如此想着,也更是大膽,她偷偷的從石頭後面饒了過去,又是從地上隨意的撿起來了一塊石頭,衝下那丫鬟給扔了過去。
“你打我。”
那丫鬟一疼,更是失去了理智,她衝着自己的同伴就吼了起來,她那同伴自然是氣不過,於是兩人就這樣開罵了。
冬蟲一笑,又是將那石頭砸在了她同伴的頭上,她同伴更是狠辣,直接的那丫鬟拽着頭髮,就打了起來。
冬蟲見狀,匆匆溜走了,還不免沾沾自喜,這許華清的下人,竟是如此的低能,如此戲耍了兩個傻瓜,倒真是痛快淋漓。
“夫人,冬蟲有事情說。”
冬蟲急急忙忙的從外面跑回來,她剛一進門,許華濃是坐在了門口涼椅上,手上拿了一本宋詞,慢慢的斟酌着。
見冬蟲如此急急忙忙的跑了回來,許華濃只是微微的擡了擡眸子,見冬蟲滿頭大汗,輕聲笑了一聲,與冬蟲回了屋。
“什麼事情這麼着急?”
許華濃看着冬蟲的模樣,不禁好笑,冬蟲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還來不及喝水,只是稍作休息,便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了許華濃聽。
“藏紅花?這麼說來她是要墮胎。”
想到這裡,許華濃不禁冷冷的笑了一聲,這許華清還是挺聰明的,不至於,沒腦子,講自己懷孕的事情,大肆宣揚,還以爲能得到什麼好處,最後弄得個死無全屍。
“夫人我們絕對不能讓她得逞,她肚子裡的孩子,可是我們的關鍵,有了這個孩子,我們就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許華濃點點頭,冬蟲說的不無道理,只要有了這個孩子,就可以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即便是她很幸運的留了一條命,就可以讓她身敗名裂,這輩子都無法擡起頭來。
“冬蟲,你陪我去一趟老祖宗那裡,清姨娘肚子裡懷的可是她的孫子吖,如今清姨娘要墮胎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不和她商量呢。”
許華濃冷冷的笑了兩聲,冬蟲只是見她嘴角的晦澀,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將那蓮子羹放在了桌邊,準備退了出去。
“夫人,您先喝點湯,冬蟲去去便來。”
許華濃點點頭,隨意的拿起那羹勺在蓮子羹裡幾加攪拌,接着送進可嘴裡,露出了滿意得神情。
“老祖宗,三夫人來了。”
老祖宗也是一愣,自己這裡,大夫人倒是常來,三房得那幾個姨娘平常閒來無事,也會來這裡坐坐,這許華濃,還是稀客。
“許華濃,她來做什麼?”
老祖宗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思慮了幾分,眉頭一皺,似乎不太開心。
“讓她進來吧。”
老祖宗說罷,那丫鬟變匆匆出去,將許華濃給領了進來,許華濃還是那樣,畢恭畢敬地行了禮,眉眼之中帶着幾分笑,似笑卻非笑。
“老祖宗好久不見,身子骨可硬朗,妾身給您帶了上好的鹿茸和人蔘,補身體是最好了,平日裡還讓丫環們多多熬給你喝。”
許華濃將手中的禮物遞上去,老祖宗帶笑的眉眼之中,透着幾分不屑,哪裡有這種道理,自己天天在侯府裡面待着,一生榮華富貴什麼好東西沒有吃過,要她一個夫人來送。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難得你還有這份孝心,只是以後常來看看我,便是比什麼都強。”
許華濃點頭稱是,時間緊迫,自己若是多與她寒暄一分鐘,許華清就有可能已經那藏紅花給喝了下去。
“老祖宗,兒媳無能,嫁過來這麼長時間了,也沒有能爲侯府添個一兒半女的,這心裡實在是愧疚,纔是給夫君那了那麼多姨娘,這現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姨娘懷孕了,我自然是如系珍寶。”
老祖宗一邊聽着,一邊仔細的分析了,這如此說來,許華濃說了這麼多。她的用意何在?
“難得你有這片心,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你也該是爲容瑾添個一兒半女了。”
許華濃點點頭,老祖宗疑惑的看着她,也不聽什麼,只是這樣靜靜的侯着,等着許華濃說出來什麼話。
“只是今天,我居然看見了清姨娘準備服用藏紅花墮胎,這可是天大的事情,兒媳一時之間做不了主,便來找了,老祖宗定奪。”
什麼?服用藏紅花準備墮胎。
這樣的消息對於老祖宗來說知道該有多開心,她做夢都希望容瑾可以絕後,只是天不遂人願,讓清姨娘有了身孕,如今她又想墮胎,看來是天賜良機。
“真是荒唐!快隨了我過去,只怕去的晚了一會兒,那腹中胎兒性命不保,如此一來,便是大大的罪過了,我如何對得起容家的列祖列宗。”
兩人才是說着,纔是走了幾步路,很快就來到了清姨娘的別苑,許華濃進去,見了桌子上放了一隻空碗,那隻空碗旁邊,放着湯品,看來是還沒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