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一度的牡丹會,可是這條煙柳繁華街上,一年之中最爲盛大的節日,毒牡丹的牡丹苑在這條街上一家獨大,所以才辦了這個牡丹會來,說到底,也是爲了促進這街上青樓的生意。
那日裡,許華濃早早便換上了容瑾的華服,褪去了往日得嬌美,倒是多了幾分英姿,讓人看着,倒是喜歡的很。
“這世間莫非真有這般溫潤如玉翩翩美少年。”
她立在銅鏡之前,只是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柔軟的腰肢隨意擺動,四處看着自己的身材,英姿挺拔,算不上魁梧,這份秀氣,到時正和毒牡丹的胃口。
“夫人,你說你這做女人,堂堂侯府嫡少爺被你迷得七葷八素,這如今,女扮男裝,也把天下第一美女毒牡丹迷的神魂顛倒,這人啊,就是活到這個份上,算不算是個傳奇呢?”
冬蟲擡眸,許華濃從鏡子裡看到,她擡起頭,目光之中多了幾分羨慕,許華濃的神色不禁暗淡下來,這到底是天命還是人爲,是否冥冥之中已經註定,自己要和許華清鬥個你死我活呢。
“夫人,你想什麼呢?我們快出發吧,一會兒路上還要給牡丹姑娘選幾樣禮物,倘若去的遲了一會兒該遲到了。”
許華濃這纔回過神來,她對着鏡子裡自己英俊風流模樣,又是想起了冬蟲的那句傳奇,不覺輕笑出聲。
冬蟲說罷,許華濃輕微收拾下,便帶着冬蟲出了門,已經是近了黃昏,這街上可真是熱鬧非凡。
許華濃從街邊走過,各個青樓門口,女人嬌媚的聲音,落在她的耳邊,她只當了是沒聽見,冬蟲跟在身後,朝着牡丹苑而去。
“董少爺,你說,我們這給牡丹姑娘選了什麼禮物來,是最合適不過的?”
許華濃的目光一掃而過路邊街攤,擺着一些飾品,卻都是俗不可耐,她只是掃過一遍,便覺難堪。
“許少爺,這家裡什麼名貴珠寶稀罕玩意沒有,只是偏偏要來了這外面瞧着做什麼,不如我們回府,隨意的拿了兩件來。”
許華濃搖搖頭,大街上聲音嘈雜,桃紅柳綠的姑娘,對着他們議論紛紛,倒是有了幾個美貌的,身姿窈窕,只說是要喝一杯,只見許華濃目光清冷,絲毫不去搭理。
“這如何使得,侯府裡的東西如何能給了一個青樓*去,且說了,我們還不清楚這君姨娘和毒牡丹到底是什麼關係,倘若這樣做了,恐怕是會打草驚蛇。”
冬蟲點點頭,還是許華濃想的周到了許多,她正跟着許華濃,突然被一姑娘攔住了去路,那姑娘美貌如花,倒是有幾分姿色,一手翠手端着那杯酒,只是勸她喝了,冬蟲哪裡會喝酒,想要推開,可是她整個人軟綿綿的塌在冬蟲身上,讓她使不上一點勁。
許華濃走了兩步,才發現冬蟲不見了,四處張望着,剛一回頭,便見了如此有趣的一幕,只見冬蟲那一臉嫌棄的表情,哪裡知道那姑娘給她喝點到底是酒還是毒。
“你做什麼,我且不喝酒,你離我遠一點。”
冬蟲再三推辭,那姑娘卻是不買賬,只是貼着冬蟲,將那杯酒直往她嘴裡灌,還配着幾句下流言語,說的冬蟲難受。
“喲,公子火氣怎的這樣大,倒也是,這天氣這樣熱,公子火氣自然是大些,倒是不如公司與我進去,你我吃杯涼茶降降溫,再好好談論談論,公子看,這樣可如何好呢?”
冬蟲眉頭一皺,只是嗅到一股胭脂味道撲鼻而來,更是噁心幾分,那姑娘倒是不管,只是一邊拉着冬蟲,想朝着裡面走去,看的許華濃只覺好笑,忍俊不禁。
“你走開。”
冬蟲一把推開了那姑娘,那姑娘手上的花酒潑在了冬蟲身上,冬蟲嘆了口氣,一擡頭,卻見許華濃衝着她笑的前仰後合。
冬蟲一時之間紅了臉,快步朝着許華濃走了過來,身後那姑娘朝着冬蟲咒罵了幾句,冬蟲只當是沒聽見,快步走了。
“董少爺,這滋味如何啊?”
見許華濃如此調侃,冬蟲更是尷尬,滿臉通紅,低着頭,也說不出幾句話來,許華濃哈哈笑着,一把摟着冬蟲走了。
“好了,董少爺,我們還有正事要辦呢。”
她跨着步子,瀟灑之中帶着幾分貴氣,任性又不失風度,幾個姑娘,只得遠遠的看着,竟是也不敢上前。
“去竹玉軒罷,那裡東西貴氣,只聽容瑾說過,宮裡許多妃子,竟也十分喜歡去那裡買一些飾品來,我們且去看了再說。”
傍晚時分,天色暗了下來,許華濃和冬蟲去了牡丹苑,這是她們第二次來這種地方,晚上的牡丹苑,更是熱鬧了幾分。
“許少爺,我今天總算是見識了,爲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繁華世界,竟是讓人如此如癡如醉。”
許華濃轉過頭看向冬蟲,這才幾日的時間,這丫頭倒是越發像了地痞,這日後,要是帶着她逛多了青樓,豈不是禍害。
許華濃淡淡的笑着,也不說話,冬蟲這才似乎意識到,自己纔是說錯了話,什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哪裡是她該說的話。
“許少爺,我,我,”
她一時間,嚇得語無倫次,生怕許華濃誤會了,自己是那種輕浮淺薄之人,許華濃卻只是看着她,她已然漲紅了麪皮。
“好了,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們且去裡邊坐着,等牡丹姑娘。”
許華濃說罷,拉着冬蟲,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了牡丹苑,門口那些姑娘一個個的都看的值了眼,卻再也不敢上前,因爲許華濃是毒牡丹的人。
“主人,許公子來了。”
筱語剛說罷,毒牡丹的手愣了一下,止在半空中,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許華濃那日在樓下俊俏模樣讓她多日以來念念不忘,今日,自己總算是可以如願以償了。
毒牡丹看着鏡子裡比起來前幾日美得許多的那張臉,心裡興奮異常,這普天之下,哪裡還能找得到比自己更美的女子呢。
她淺笑出聲,一顰一笑之間,更是多了幾分俊郎,她立起來,一襲紅衣,裹着玲瓏*,凹凸有致,更是讓人垂涎。
“且讓許公子坐着,好吃好喝的待着,等我來。”
筱音點頭,一步步退出去,依舊是冷若冰霜模樣,從樓道經過,眉目之間帶着帶着一股寒氣,讓人敬而遠之。
許華濃拉着冬蟲,坐了一個耀眼的位置,只聽說,這待會,會有毒牡丹的獨舞,踏雪尋梅,這個位置,看是最好的。
“許公子,”筱音朝着許華濃行了禮,許華濃立起來,恭敬的回了禮,朝筱音禮貌的一笑,卻在她眸中看出幾分蕭殺。
“不知姑娘來此,可是牡丹姑娘安排,所爲何事?”
許華濃摺扇一開,模樣更是高貴許多,筱音一時之間,也愣住了幾分,不過很快,便又回過神來。
“毒牡丹已經知道公子來了,還請公子稍候片刻,毒牡丹還在化妝,待會便會來了。”
許華濃點點頭,倒是也沒有多問幾分,筱音轉身,他隻立着,目送了筱音離開,才坐了下來,與冬蟲說幾句話。
“來,董公子,且喝了這杯酒。”
許華濃說着,且將冬蟲面前那杯酒給灌滿了,冬蟲看着許華濃認真模樣,心裡不禁害怕起來,這自己哪裡會喝酒。
“來,董少爺,還請不要客氣了。”
許華濃說着,她一手舉起酒杯,懸在了冬蟲面前,冬蟲便是一臉的驚訝,看着那杯酒,久久說不出話來。
“許少爺,你且自己喝吧,我倒是不大喜歡這酒味。”
冬蟲的拒絕之中帶着幾分尷尬,許華濃倒是也不勉強,只說冬蟲不能喝,她便揚起頭,一飲而盡,又倒了下一杯。
“我的董少爺,這裡是青樓,不是侯府,倘若來了這裡,不喝花酒,那可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許華濃說罷,不管冬蟲的感受,接二連三,牽五掛四,幾杯酒已然下肚,冬蟲要攔,卻又不敢開口。
兩人正說着,突然之間,面前一暗,三伏天氣,竟是突然下起雪來,竟也不知毒牡丹到底是如何辦到,以至於整個牡丹苑都白雪皚皚,沒有多少寒冷,還帶着幾分紅梅香氣。
“許少爺,這三伏天氣,哪裡來的白雪?”
冬蟲看着驚奇,她擡起頭,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一切,周圍讚歎聲驚歎聲,此起彼伏,許華濃卻將眉頭皺的更緊。
這西域奇怪的東西本來就多,又常言道,這越是美的東西,便越是有毒,誰清楚這滿天白雪,還有這紅梅香氣,是否乾淨。
一會時間,毒牡丹一襲紅衣,從天空降落,如同一樹紅梅,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羣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分明是百花之王,傲視羣雄,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幾分貴氣,倒是奈何,這舞跳的這樣的無奈,這樣的悲涼。
毒牡丹一回頭,場下男子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恨不得馬上爲了毒牡丹去死一般,毒牡丹哪裡會在意這些,清冷而高貴的目光落在許華濃身上,衝她嫣然淺笑,國色天香。
“真是罕見,不愧是天下第一美女,莫不是天仙下凡,狐仙轉世,還是花精成人,如此美貌,確實世間罕見。”
許華濃如此讚歎,不經意轉頭,才見冬蟲長大了嘴巴,目不轉睛的看着毒牡丹,那口水,都快落到了桌子上,不禁尷尬的笑了笑,輕輕捅了捅冬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