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蕪菁紅着臉道:“不,不是,王爺,你起來,我……我忘了白絹……”。
“白絹。”陳夙一怔,旋即明白了,女子第一夜都要壓着白絹,以證明清白。
“在哪兒?”他本想說不必了,但還是依着她了。
“我出嫁的時候準備了的,但是不知……碧雲她們應該知道放在哪兒的。”樑蕪菁羞紅臉說道。
“娘子,你確定這個時候要喊她們進來?”陳夙笑着問道,一隻手也沒有閒着,輕輕在她身上游走,那滑嫩的肌膚,讓他摸着都覺得渾身上下有一股子邪火在亂竄。
“啊……那不用了……。”樑蕪菁連忙搖頭。
陳夙聞言笑了,他最愛的娘子,他只想她的初次,能夠記住彼此間的那種甜蜜和快樂,而不是要她戰戰兢兢地躺在那塊小小的白絹上,把心思都放在等着自已檢驗她的忠貞,他希望她也能快樂,而不是一味地奉獻。
其實,樑蕪菁也不過是個女兒家,這女兒家歷來的規矩,她還是沒有忘記的,可此時不能拿了,也就罷了,她又不是個死心眼的人。
陳夙脣角帶着讓樑蕪菁魅惑的微笑,在她耳邊輕聲道:“今晚,王爺我要攻城掠寨,讓我家彪悍無比的王妃舉手投降……”。
樑蕪菁:“……。”
全身心的投入和交融,在愉悅暢快之餘,更讓人得到心靈無窮的的充實和滿足。初承雨露的樑蕪菁“投降”了三次,陳夙纔在酣暢淋漓、如同羽化登仙般的快感中擁着她沉沉睡去。
睡得好甜,不知什麼時候,陳夙忽然醒了,他睜開了眼睛。
陳夙懶洋洋地向窗外看了看,窗紙上已經有了一絲明亮,回過頭來,在屋內昏暗燈光輝映下,昨夜剛剛飽承雨露的樑蕪菁花容泛暈,青絲凌亂,那種少婦的風韻美得令人屏息。
陳夙心中一蕩,伸手一攬將她擁進懷裡,在她脣上輕輕一吻,樑蕪菁也一下子醒了過來。
樑蕪菁被他摟在懷裡,心頭一陣旖旎,又聽他提起那甜蜜羞人的事,臉上紅暈更勝,一時骨頭都酥了。
她嬌慵地推了推陳夙,卻覺得現在一被王爺抱住,連手都軟軟的使不出力氣,只能任由他抱住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的享受着這難得的溫馨,但離別,終究是避免不了的,樑蕪菁主動環住了他的腰,整個人都鑽入了她懷裡。
只是她頭一次主動的抱着自己,他知道,她捨不得他,陳夙心都要碎了,儘管萬般不捨,但還是輕輕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柔聲道:“兩個月,兩個月後我就回來了。”
“嗯。”樑蕪菁輕輕應道,但鼻音卻十分重,陳夙不敢將她從自己懷裡拉出來,不敢看她的臉,他怕……怕看到她的淚水,怕自己真的捨不得走了。
樑蕪菁雖然有萬般不捨,但還是輕輕推了推他,擡起頭來,鼓起勇氣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柔聲道:“王爺去吧,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平安歸來。”
“嗯。”陳夙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擱了,再耽擱下去,天就要大亮了,到時候從王府離開就有些不容易了,便起身迅速穿好了衣裳,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包袱離開了。
他穿的是王府下人的衣裳,是鍾平一早就準備好了的。
樑蕪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珠簾外,淚水一下子就洶涌而出,不是她多愁善感,她真的很不捨,很不捨,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女子,和天底下萬千女子一樣,都是在乎自己夫君的,即便她人前再冷靜,再要強,這會子還是有些承受不住。
只是她昨兒個倦極了,加之身上還有些痛,所以迷迷糊糊之中,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天已大亮了。
“碧雲。”樑蕪菁對着外頭輕輕喊了一聲。
“主子。”碧玉和碧雲兩人正在外頭小聲繡着花,說着話,聲音壓得很低,很怕吵到自家主子,不曾想卻聽到了自家主子的呼喚,立即走進了裡間。
“主子,您醒了。”兩人立即忙了起來,伺候樑蕪菁沐浴更衣。
看着自家主子潔白肌膚上面那一絲絲青紅的痕跡,雖然不深,但兩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畢竟昨晚上守夜的是碧玉那個大嘴巴,裡面的動靜她也聽到了一點點,今兒個就偷偷給碧雲說了。
樑蕪菁見兩個丫頭羞紅了臉,依稀明白了,自個也漲紅了臉,碧雲和碧玉畢竟是兩個英雲未嫁的姑娘,有時候伺候還真是有心不方便,只是她的奶孃有些年老了,身子又不好,她十歲那年,奶孃就回老家了,她又不喜歡讓那些媳婦和婆子近身伺候,還是習慣碧雲幾個伺候。
只是,現在還是有些不方便了。
似乎察覺到自家主子在想些什麼,碧雲一邊幫她包裹起潮溼的頭髮,一邊道:“主子……有時,我和碧玉幾個伺候也有些不方便,我和碧玉年紀也不小了,若主子有合適的人選,我們是願意出嫁的。”
碧玉在一旁聞言,正欲說些什麼反駁,就聽碧雲又道:“等我和碧玉出嫁了,依舊伺候在主子身邊,到時候,也不會難爲情了。”
樑蕪菁倒是沒有想到碧雲會說這,畢竟……碧雲的性子一向謹慎,雖然做事很穩妥,但女兒家也很難說出這樣的話來,足可見得她對樑蕪菁的忠心了,一心一意都爲自家主子着想,樑蕪菁聽着十分感動。
“不急,我可不能隨意將你們嫁出去了,若是有更好的,咱們自然要好好選,你們也不必想着要伺候在我身邊就委屈了自己,出嫁可是女子一輩子的大事兒,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我肚子都餓了,什麼時辰了?”樑蕪菁笑着問道。
“主子今兒個睡了很久,現在都快午時了,奴婢這就去傳膳。”碧玉連忙說道。
“好,簡單一些就行了,我這會子頭髮沒幹,就不去偏廳了,讓人送過來。”樑蕪菁笑道。
“是,奴婢知道了。”碧玉伺候自家主子多年,即便主子不吩咐,她也知道怎麼安排。
用了膳,兩個丫頭又拿着乾的帕子幫自家主子擦頭髮,直到頭髮幹了,才鬆鬆的綰成了一個垂雲髻。
“你們去西廂房把李雲聰叫過來,我有話和他說。”樑蕪菁一邊說着,一邊又道:“記住了,從今日起,除了你們四個和鍾平,還有姜芋她們幾個,任何人都不能進正院,若姜芋要領着那幾個粗使的丫鬟婆子來掃灑,碧雲你們四個當中,一定要有人盯着她們,還有……每日定好時辰,除了掃灑的時辰,不許她們進來。”樑蕪菁低聲叮囑道。
“是,奴婢昨兒個就排好了時辰,每日她們早晨和下午各來正院半個時辰,足夠她們做那些粗活了,其實……奴婢們幾個也做得來的,安全起見,主子還是讓咱們幾個做吧,不讓她們進來了,以免節外生枝。”碧雲柔聲說道。
“不必了,從前怎樣,現在還是怎樣吧,只是王爺不在,必須要小心,但也不能改變太多,我相信……還有人監視着咱們王府,畢竟王爺的身份讓人很忌憚。”樑蕪菁卻不願意那麼做,她寧願小心一些,麻煩一些。
李雲聰,是陳夙的暗衛,看着背影和陳夙極像,只是長得絲毫不像而已,但這已經是陳夙能找到的最像他的自己人了。
按照陳夙的安排,實在不成,就讓李雲聰躺牀上裝病,給人看背影就是了,而且李雲聰這個人除了武功不錯外,從小就學到了一向絕技,可以成爲“口技”的絕技,很善於模仿人和動物的聲音,以及其與的聲音,前些日子,他還專門鍛鍊了一番,現在他一開口說話,就和陳夙的聲音、語氣,一模一樣。
李雲聰的年紀和陳夙不相上下,穿上陳夙的衣裳,遠遠的走來,那一舉一動和陳夙真的一模一樣,樑蕪菁透過珠簾,看的微微有些發怔,直到珠簾被掀開,人走進來,她才醒過神來。
李雲聰的長相只能算中等,哪有陳夙那樣出色,他們的長相是沒有一點兒相像的。
“王妃。”李雲聰到了樑蕪菁面前,便欲行禮。
“不必多禮了,坐吧。”樑蕪菁笑着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
這李雲聰,是樑蕪菁昨日才見到的,昨日只是匆匆一見,知道有這麼個人,今日纔有閒暇和他說一說一些該注意的事兒。
然而,李雲聰卻十分拘謹,也不敢坐,往後退了幾步後,躬身道:“屬下不敢坐,屬下站着便是了,不知王妃叫屬下前來有何吩咐。”
樑蕪菁本想再叫他坐的,但是想想還是作罷了。
男女有別,即便他是他們的屬下,也不應該到這寢房來的,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誰讓他現在是假扮陳夙呢,若是有人闖進來,他們還得裝模作樣一番呢,得事先把這些都告訴他,免得他到時候扭扭捏捏被人瞧出端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