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英國公蘇垚和昌武侯霍淵,見到眼前的場景,兩人臉色均是一變。
尤其是霍淵,見到蘇婉被綠芙扶着生死不知,也顧不得還有內眷在場,直接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蘇婉她們跟前,將她從綠芙手中接了過來,輕輕摟在自己懷中。先是伸手試了試蘇婉的鼻息,發現她的氣息還算平穩,一直提着的心才慢慢地放了下來,輕輕地舒了一口氣。但是看到蘇婉昏迷不醒,他的眉頭不免又皺了起來,看向壽寧大長公主,等她給自己一個解釋。
而這時,蘇垚也已經走了進來,鐵青着臉問道:“這是到底怎麼回事?”
他跟霍淵出了皇宮之後,本來是要分道揚鑣的,霍淵請了假要回侯府,而他則要去趟五軍都督府衙門。
但誰知道他們一出宮,霍淵就接到侯府裡的人傳來的消息,說蘇婉已經去英國公府請罪了。
大長公主和寶鈴縣主的性子,他們都十分清楚。
若是皇上沒有召見他們之前,蘇婉前來請罪也沒什麼大不了,頂多也就是受點委屈,或者皮肉之苦。但現在皇帝都開了金口,蘇婉再請罪就不合時宜了,不但不合時宜,反而會令寶鈴縣身上的罪責更深一層。
蘇垚可是很疼愛這個女兒的,自然不想看到讓此事發生,因此,並不敢耽擱,立即跟霍淵趕回了英國公府,就是想要阻止她們刁難蘇婉兒,沒想到最後還是出了事,而且看起來,還是出了大事。
若是讓皇上知道,他前腳剛敲打了自己,後腳這小蘇氏就在他們英國公府出了事,那皇上會如何看待他們?會不會認爲他們是藐視皇權,或者認爲他們有不軌之心?
雖說,他們是皇帝的心腹重臣,可他們卻也掌握着軍權,皇帝表現的再親近,心裡對他們也是十分猜忌的。若是此事觸動了皇帝敏感的神經,讓陛下對他產生不滿,那他們英國公府以後的處境,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想到這些,蘇垚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了。
英國公的兩個兒媳馬氏和鄒氏,在見到昌武侯霍淵之時,就已經慌忙避到後面去了,他畢竟是個外男。因此,在場的只有大長公主,寶鈴縣主,和一些丫頭婆子。
壽寧大長公主見到蘇垚此時回來,本來還有些驚喜,但是見到此刻他臉色不好,臉上歡喜也減了兩分。她現在已經平靜下來,知道蘇婉沒有性命之憂,只是暈厥過去了,便不再放在心上,只淡淡地說道:“不過一點小事罷了,國公爺不必擔心。”
說完就看向抱着蘇婉的昌武侯,眼中帶着一絲審視,還有一絲莫名的不安。
而寶鈴縣主,則在見到蘇垚的時候,就已經展開了笑顏,彷彿沒有看到他難看的臉色一般,快步走上前去,摟着他的胳膊撒嬌道:“爹,您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見到母女倆的反應,蘇垚不由深吸一口,壓下胸中的怒火和尷尬,正要說話,卻見昌武侯霍淵突然抱着蘇婉站起身來,冷冷地看着大長公主說道:“一點小事?莫非在大長公主眼中,本侯之妻的性命就那麼不值一提?還是大長公主殿下本身就是草菅人命之人?”
壽寧大長公主彷彿不認識霍淵一般,眯眼打量了他一番,這才移開目光淡淡地說道:“昌武侯這是在質問本宮?”
“不敢,只是對於內子暈倒在國公府這件事,殿下不覺得要給本侯一個交代嗎?”霍淵平靜地說道,但誰也不知他現在心裡有多憤怒。
之前,他不是不瞭解妻子的處境,只是,以前不曾將她放在心上,便不在意她的死活,如今,他開始對她上心了,才知道她的處境有多艱難。
面對大長公主如此不在意的態度,他心中憤怒不滿的同時,但更多的卻是對蘇婉的心疼,心裡暗暗發誓,勢必要爲她討回一個公道。
“交代?什麼交代?”見到霍淵維護蘇婉,寶鈴縣主早就不滿了,聞言立即高聲反駁道:“蘇婉兒不過是我們家養的一條狗,我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就算打死了也是活該,根本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說完之後,她突然又皺了皺眉眉頭,問道:“姐夫,你不會是看上這個賤人了吧?你這麼做,怎麼對得起我死去的姐姐?”
霍淵的臉瞬間鐵青。
“寶鈴,住口!”蘇垚聽了女兒越說越不像話了,心中暴怒,立即出聲呵斥道。
寶鈴縣主從未被父親如此呵斥過,立即就紅了眼睛,委屈地看着蘇垚道:“爹,怎麼連你也教訓我?我……我不理你了。”
說完,甩手就要走。
蘇垚豈會讓她甩手離開,否則,他怎麼向皇上交代?立即冷下臉來呵斥道:“來人,立即把她給我拿下!”
在這國公府裡,蘇垚纔是一家之主,他決定的事情,就連大長公主都反駁不了,因此,儘管那些婆子們有些猶豫,但還是將寶鈴縣主給抓住了。
“放開我!你們真是反了天了!竟敢對本縣主動手!”寶鈴縣主立即尖聲喊道,“再不放手,信不信我讓人剝了你們的皮!爹,你快讓他們放開我呀!”
蘇垚卻冷着臉,沒有絲毫動搖。
壽寧大長公主也被眼前的變故給驚呆了,終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悅地向蘇垚問道:“有什麼話好好說,你讓她們抓寶鈴做什麼?”
“你還敢說!寶鈴現在這樣無法無天的樣子,全都是你慣的。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否則,早晚有一天她會闖下彌天大禍來,到時候你就是後悔也晚了。”蘇垚跟大長公主向來恩愛和睦,從未紅過臉,這是第一次衝她發火,而且還是當着外人的面,讓壽寧大長公主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蘇垚,你……”壽寧大長公主捂住自己的胸口,滿臉都是不敢置信。
蘇垚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手,阻止了大長公主的話,緩和了一下口氣說道:“公主,如果你是真的爲寶鈴好的話,這次就不要攔着我!”
壽寧大長公主也不是蠢笨之人,見蘇垚說得鄭重,眉宇間更是帶着一絲無奈和鬱結,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有些擔憂地問道:“是不是宮裡發生什麼事了?”
蘇垚沒有回答她,但也相當於默認了,她看向寶鈴縣主,冷冷說道:“寶鈴,立即跪下向昌武侯和蘇夫人道歉。如果他們不原諒你,你就一直跪着別起來了。”
“爹,您在說什麼?!您讓我給那個賤人跪下道歉?您不是在開玩笑吧?”寶鈴縣主看着蘇垚不敢置信地說道,不止是她,幾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副震驚的模樣。
連壽寧大長公主都皺了皺眉眉頭,覺得這個處罰實在太過了,但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麼。
她知道自己丈夫,絕對不是無的放矢之人。他這麼做自然有他的理由。
“張口賤人閉口賤人的,你的規矩和涵養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蘇垚這次是真得對寶鈴縣主有些失望了,但更多的卻是恨鐵不成鋼,他失望而又憤怒地看着寶鈴說道:“怪不得陛下讓我好好教導你,我本來還有些不服氣,還想着爲你開脫,沒想到你果真如此不爭氣,我們國公府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壽寧大長公主聞言,不由大驚失色,連忙問道:“老爺,你說什麼?!陛下提到寶鈴了?”
“不然你以爲呢?”蘇垚輕瞥了大長公主一眼,淡淡說道。
聽到這話,壽寧大長公主一下子怔住了,手中的帕子握得緊緊的,神情有些呆滯,不知在想些什麼,沒了剛纔的盛氣凌人。
寶鈴縣主也是臉色大變,眼中更是露出驚懼之色。她再不懂事,也知道情況有多嚴重。
皇帝金口玉言,說你好你便好,說你不好,那你就是千般好,也沒有人敢求娶的。更何況,寶鈴本就不是什麼守規矩之人。
若是皇上對她的評價傳了出去,她以後還如何做人?還有誰會瞧得起她?
寶鈴縣主終於害怕了,她噗通一下跪了下來,驚恐地爬到父親面前,仰着頭看着英國公和大長公主,急切地哀求說道:“爹,娘,你們救救女兒,我還沒嫁人呢,我不想做一輩子的老姑娘?娘,您去求求皇帝表哥,讓他收回這些話好不好?女兒知道錯了,女兒保證以後一定好好學規矩,再也不給國公府丟臉了。”
大長公主沒有說話,蘇垚倒是輕嘆一口氣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錯了,就先向昌武侯夫人道個歉吧!”
聽到這話,寶鈴縣主的臉一下子扭曲了。
讓她向霍淵道歉她沒意見,但讓她向蘇婉兒道歉,她可做不到。
“爹……”寶鈴縣主哀求地喊了蘇垚一聲。
蘇垚卻沒看她,臉上神情十分冷漠,顯然此事不容置疑。
寶鈴咬了咬嘴脣,轉過頭去惡狠狠地看着霍淵懷裡的蘇婉,那神情似乎要在她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儘管她恨蘇婉恨得要死,但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打算給她道個歉,先把這事糊弄過去再說,反正她現在也沒有知覺。
然而,就在她下定決心想要給蘇婉道歉的時候,霍淵卻突然開口道:“不用勞煩寶鈴縣主了。”
寶鈴縣主樂意不給蘇婉磕頭道歉,以爲霍淵心裡還是向着自己的,頓時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笑嘻嘻地說道:“這可是姐夫你說的,可不關我的事。”
連壽寧大長公主也舒展了一下眉頭,臉上帶着一絲欣慰之意。只有英國公皺眉看向霍淵。
霍淵卻無視三人的神色,只低頭看着蘇婉蒼白的臉色,緩緩說道:“內子本無錯處,不過爲了息事寧人,纔好意來國公府請罪,沒想到請罪不成,反而受傷,至今尚且昏迷不醒,殿下和國公爺不會真的以爲,只要讓寶鈴縣主道個歉,此事就能了結了吧?那國公府未免也太瞧不起我們昌武侯府了。”
壽寧大長公主的欣慰之色一下子僵在了臉上,顯得頗爲怪異,她有些惱羞成怒地道:“那你想怎樣?”
霍淵卻沒有回答她,只是對寶鈴縣主說道:“還有寶鈴縣主,不管內子以前是何身份,但她現在卻是本侯明媒正娶的妻子,以後更是堂堂正正的誥命夫人,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你侮辱她就是侮辱本侯,若是再讓本侯聽到你對她出言不遜,本侯定不會善罷甘休!”
題外話
[2014—12—26]元天心 投了1票(5熱度)謝謝親愛的天心,麼麼噠嘿嘿
[2014—12—25]癡柔情 投了2票(5熱度)
[2014—12—25]癡柔情 送了5顆鑽石
[2014—12—25]癡柔情 送了5朵鮮花
謝謝柔情親親,實在太破費了,麼麼一百下\(o)/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