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玦狀似無意地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冷哼一聲嗤之以鼻,拳頭暗中緊握。片刻後從侍衛那拿過一個箭袋便翻身上馬,走到慕幽身旁有些嘲諷地說,“幾隻小魚哪夠大隊衆多人食用,也未免太過乏味,本王剛好有興趣去狩獵,待獵得幾樣野味也好豐富一下伙食。”說着又揚眉傲然地看着慕幽,勾脣一笑接着挑釁地說,“不知侯爺可敢與本王比試一下箭法?”
慕幽聽了很是不屑地哼了一聲,歪着腦袋冷然地看他一眼,很是輕鬆地說,“去就去,你輸定了。”
畫臨聞言輕蹙了下眉毛,拉了拉她纖細的手指,勸道,“夫人對此地不甚熟悉,叢林深不可測還是莫要隨意走動了。”
赫連玦輕笑一聲,低頭看向他倆,又對慕幽挑了挑眉說,“侯爺可會如此膽小,區區小樹林而已還怕丟了不成?”
“笑話,讓我怕的東西還沒出來呢。”慕幽語氣冰冷地回他一句,轉身又拍了拍畫臨的肩膀,隨口說,“只吃魚確實沒意思,我箭法好得很,要不了多久肯定能獵到不少野味,畫臨你等着就行。”
說罷,便利索得拿來箭袋,直接翻身上馬,正欲超樹林一側走去。
蕭樓見狀思索了下便走了過來,看向赫連玦好心提醒道,“王爺可要多加小心,這林子裡獵物是不少,但是也有狗熊野豬這類兇猛的動物,不如派些侍衛隨行。”
赫連玦聞言對蕭樓微微點頭,笑着客氣道,“多謝世子提醒。”
話落便對一旁侍衛們揮了揮手,立即出列二十幾名侍衛護衛在側,葉深見狀也緊跟在赫連玦左右。
臨行前,赫連玦悄然對葉深使了個眼色,葉深立刻會意地輕輕點了下頭以作迴應。
慕幽則是撇了撇嘴,很是質疑地看了蕭樓一眼,旋即一手揚鞭甩了下馬屁股,頓時策馬飛奔離開,卻是丟下一句,“誰信你鬼話。”
蕭樓聞言頓時跳腳,只是慕幽已經走遠了,他只是瞪着她的後背暗自嘀咕道,“信不信可由不得你。”
上邪見到他們一隊人的身影漸漸縮小,用手肘碰了下青青的手臂,挑了下眉說,“小丫頭,想不想去。”
青青歪頭想了下,嘟着嘴有些無奈地說,“可我不會射箭呀,皇叔和侯爺他們騎太快了,我又跟不上。”
上邪神秘地笑了下,無所謂地說,“本仙兒可以帶你去呀。”
青青稍稍來了興趣,剛想要答應卻又轉念想起自己剛做好的火箭,於是有些猶豫地說,“可是,我還想試驗一下我的新火箭。”
上邪不覺得這有什麼衝突的,捏着蘭花指掩脣笑着說,“那就帶着唄。”
正說着,蕭樓就走了過來,湊到青青身旁坐下,上邪緩緩起身有些警惕地看他一眼,蕭樓感受到他的視線莫名覺得哪裡有些不自在,便無意中看了上邪一眼,蕭樓便頓時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
“你這小宮女瞪着本世子幹嘛?”蕭樓說話間不禁又暗自打量上邪一眼,見他也正是明目張膽地打量着自己,視線絲毫沒有避諱,只是這眼神好像有些不一樣。
上邪聞言微微低了下頭,又略微擡眸盯着蕭樓看,眼神中還恰到好處帶了幾點嬌羞。看得一旁的青青一臉尷尬,緊接着青青的嘴角輕微動了下盡力憋着笑。
蕭樓突然覺得這宮女其實也是頗有幾分姿色的,神情柔媚卻又挺自然,大大的眼眸顧盼生輝別具幾分魅力,不禁在心裡想着若不是現在要在青青面前好好表現,倒也可以考慮納了這個小宮女做侍妾。
上邪見蕭樓的表情顯然和緩了不少,暗自偷笑,遂又刻意輕柔地笑着從懷裡緩緩抽出香帕,無意地輕輕甩了下,便翹着蘭花指捏着那香帕,動作輕緩地拂了拂蕭樓一側的髮鬢。
“哎呀,世子,你這裡不小心粘到一絲水草呢。”上邪私下裡已經練出了一副雌雄莫辯的好嗓子,這一聲細細軟糯的聲音一出,酥得蕭樓不禁打了個激靈。
蕭樓微微避開上邪纖柔修長的手指,礙於青青還在一旁,他很是不自在地看向一旁的青青,見她此刻低着頭肩膀好像有些輕顫,連忙擡手晃了下她肩膀着急解釋,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也沒怎樣,頓時又不知道要解釋什麼。
正在他這一愣神之間,青青已經忍無可忍地掙脫開他握着自己肩膀的雙手,聲音微顫着說,“那個,我還有事。”
話落,青青便捂嘴急匆匆地跑回了馬車裡,頓時笑得人仰馬翻,只覺得上邪真的是太能演了,她自己都快相信他就是個貌若天仙的美女了。
蕭樓還以爲青青是因爲誤會傷心地跑開了,心裡不禁又是欣喜又有些憂愁,原地思索了下便準備去找她再次表明一下心意。
上邪自然知曉青青爲何突然跑回馬車,當即攔住蕭樓,柔聲說,“世子,我們家公主自小害羞得很,你剛纔突然抓着她肩膀,公主肯定是要不樂意的,這時候不合適過去。”
蕭樓愣了下,有些不解地說,“本世子難道不應該向殿下解釋嗎?”
上邪甩着香帕輕輕點了下蕭樓的胸口,拋了個媚眼說,“世子如此聰明之人怎麼犯糊塗了,難道不知道解釋這種東西容易越描越黑麼,公主原本就對您心有成見,您吶只需保持對她相敬如賓,成見不就自然消除了。”
蕭樓覺得上邪說得似乎也有點道理,不禁細細思索起來。
上邪不易察覺地挑了挑眉,又是動作輕緩地點了點蕭樓的胸口,緩聲說,“世子如此風流倜儻舉世無雙的才俊,有誰能不心動呢,但是有句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些事啊還要慢慢來,奴婢還是很看好世子的。”
蕭樓被誇得心裡有些飄,覺得能有青青的貼身宮女支持,定然是離成功虜獲青青的芳心更近了一步,不禁又是心花怒放起來,樂得聲音格外悠然地說,“裳兒是吧,很好,你的心意本世子記下了,以後還需裳兒多多暗中幫忙纔是。”
上邪眨了眨眼微微頜首,欠了欠身說,“世子就放心吧,奴婢去替世子看看公主。”說完對着蕭樓單眼一眨,一扭一扭地翩然走向馬車。
蕭樓滿面春風地看着上邪的背影,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心中盡是得意,便真的聽了上邪的勸告沒再急着去找青青,欣然地跑去看御廚做烤魚,聞着香噴噴的味道沾沾自喜。
畫臨想到樹林中可能會有未知的危險,總有些擔心慕幽一時疏忽,心中有些憂慮地走回馬車,看了唐隱一眼默然沉思。
唐隱一直坐在馬車裡專心致志地做暗器,方纔外面發生了什麼她也全然不知,這時見到畫臨神情凝重,又未見到慕幽的身影,不禁疑惑地問他,“相爺,侯爺呢?”
畫臨輕嘆一聲,面色擔憂地說,“和九王爺一同狩獵去了。”
唐隱聞言已然知曉畫臨爲何不安,於是提議道,“既然相爺對侯爺心懷憂慮,不如帶上幾名侍衛同去吧。”
畫臨蹙眉看向唐隱,沉聲說,“本相擔心如此便正中了九王爺的調虎離山之計。”說完又繼續分析說,“依王爺之前對唐姑娘必得的決心來看,近日來未有任何動靜定然是在等待合適的時機,本相料想他該是早有部署。”
唐隱聽完輕咬下脣,略一思索便對畫臨語氣溫和道,“無妨,我與相爺一起吧。”說罷給畫臨看了下自己剛做好的暗器,又拿出最新改良的孔雀翎,無謂道,“如若真有何危險,剛好可以試下這幾樣暗器。”
畫臨實在是放心不下慕幽,稍稍想了下點頭說,“麻煩唐姑娘了。”
唐隱連忙搖頭說,“相爺太客氣了,是我一直在給侯爺和相爺添麻煩。”
兩人客氣兩句,便也帶了幾名侍衛去找慕幽他們,跟隨的侍衛中有一人不露痕跡地暗自觀察四周,時不時將視線緊緊放在唐隱的身上,一雙幽深的眼眸清冷沉靜。
蕭樓見着畫臨他們也跟去狩獵了,低頭看了看剛烤好的幾條魚,笑着拿起兩串殷勤地走去青青的馬車。
站在車前看着緊閉的車簾,蕭樓一手拿着烤魚一手又微微整了下衣冠,溫聲對着馬車裡的青青說,“本世子看這烤魚着實不錯,特意給殿下拿來兩串嚐嚐味道,殿下……”
說話間他掀開簾子一看,結果頓時一愣話音戛然而止,馬車中居然空無一人。
“殿下呢?”蕭樓頓時詫異地看向馬車旁的侍衛,大聲斥責。
侍衛聽了也是納悶,連忙扭頭往馬車裡看,然後茫然地搖搖頭,已然被嚇得哆哆嗦嗦。
蕭樓此時暴跳如雷,舉着烤魚便喝斥道,“你們是廢物嗎?這麼近也能讓殿下丟了,還不去找。”
侍衛們連連應着,立馬四散而去,皆是一臉焦急地尋找青青,結果一羣侍衛卻在不遠處的一片小空地發現了她。
青青見蕭樓如此興師動衆帶人找她,不禁想到自己若是真的途中逃跑,確實有點難,於是嘟着嘴有些不悅地悶聲說,“你幹嘛帶這麼多人,影響我試飛火箭。”
上邪也立即揮着手絹,哼哼唧唧說,“世子快讓侍衛們回去吧。”說着還故意對蕭樓擠眉弄眼一番。
蕭樓有些尷尬地看着青青和上邪,不過立刻領會了上邪的意思,怕青青生氣對自己印象更差,連忙對身後的一衆侍衛擺了擺手說,“都下去吧。”
侍衛聞言又都紛紛退回棲息地,蕭樓便站在一旁有些好奇地看青青擺弄火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