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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月閣的人不大認識蘇梨,卻是認識楚懷安的,見他出面了,知道惹不出什麼大亂,立刻便有人站出來領了蘇梨的賞銀準備把那兩個小廝送回京兆尹府。
那人過來拿銀子的時候,蘇梨低聲囑咐了一句:“若是京兆尹府的人問起,你便說這兩人是因爲張小公子與逍遙侯搶女人被打的。”
“是!”
那人樂滋滋的拿了銀子走人,楚懷安棄了美人嚼着花生慢悠悠的從樓上走下來:“明知他是京兆尹家的小公子,你也敢輕舉妄動?”
“打狗也得看主人,這不是還有侯爺嗎。”
蘇梨從善如流的拍馬屁,楚懷安斜睨了她一眼:“若我坐視不管呢?”
蘇梨低頭,做出乖順的姿態:“攬月閣的人將小廝送到京兆尹府,京兆尹大人一看便知發生了何事,以他鐵面無私的作風,張小公子恐怕會被狠罰一頓,至少三個月不能出府。”
“你倒是想得周全!”
楚懷安哼了一聲,脣角微微上揚,怒氣不見,多了一絲得意。
算他白擔心了,五年不見,這女人精明得厲害。
“謝侯爺誇讚。”
蘇梨俯身行了個禮,還要再說什麼,目光觸及一抹豔麗的紅,詫異的回頭,方纔救下那女子正面色慘白的癱在地上,雙手捂着小腹,身下已浸染出大片血漬。
“救……救救我的孩子!”
女子虛弱的呼救,莫名的,蘇梨腦子裡浮現出核兒天真爛漫的臉,不知道當年核兒是否也曾這樣求救過。
心尖痛得發麻,蘇梨下意識的要將女子抱起來,卻被楚懷安皺眉拉住:“都愣着做什麼,還不把人送醫館去!”
楚懷安冷斥一聲,閣裡的夥計立刻涌上來,拆了門板將女子擡起來風風火火的往醫館趕。
蘇梨想跟去看看,背上冷不丁被戳了一下,倒吸口冷氣,扭頭,對上男人不滿的眸:“還以爲你不知道疼呢!”
“……”
鞭傷本就有些感染,打架拉扯了一番,傷口自然是裂開了,怎會不疼?
蘇梨被迫和楚懷安一起坐馬車去的醫館,到那兒的時候女子的情況已經穩住了,嶽煙把楚懷安趕出房間幫蘇梨清理傷口上藥,見她流了許多血,又忍不住哭了一通。
“阿梨,我知道你回京城有自己的打算,我別的幫不上你什麼忙,好歹醫術還過得去,我留在這裡,你還能有個照應。”
嶽煙啞着聲音要求,蘇梨一回頭就看見她吧嗒吧嗒的不停掉眼淚,到嘴的話都被堵了回去。
塞北離京千里,一路上還有不少山匪草寇,蘇梨不知道她這麼柔弱的一個人是怎麼來的,這會兒倒是真不放心她一個人再這麼回去。
要是半路被擄到哪個土匪窩做了壓寨夫人,蘇梨豈不是要內疚一輩子?
“留在這裡也行,你平時最好用墨汁掩蓋真容,京中登徒子不少,可別被佔了便宜去!”
“好!我知道了。”
嶽煙破涕爲笑,蘇梨還是不放心,繼續囑咐:“你待在這裡行醫治病就好,無論我發生什麼事,都不許插手!”
“可是……”
“沒有可是,就這麼定了!”
蘇梨強勢的做下決定,也不再等嶽煙慢條斯理的包紮傷口,自己摸索着隨意打了個結就穿上衣服往外走。
剛走出去,一個穿着青色衙差官服的人便驚慌失色的衝進來。
“我娘子呢?她人呢?孩子怎麼樣了?”
那張臉平淡無奇,卻寫滿了真切的焦急,任誰都能看出他對自己妻子的珍重,一如五年前他在蘇梨面前和核兒拜天地時那般信誓旦旦。
他說他會疼愛核兒一輩子。
他說他不會讓核兒吃太久的苦。
他說的每一個字蘇梨都還記得,可現在,他成了別人的夫,一腔柔情盡數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