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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梨雖然是順產,但還是耗費了很大的精力,和楚懷安說了會兒話就睡了過去。
楚懷安守在牀邊不肯離開,等七寶端了熱水進來,親自拿帕子幫蘇梨擦身子。
“侯爺,讓奴婢來吧!”
七寶紅着臉說,還是沒習慣看着楚懷安和蘇梨親暱。
侯爺看少夫人的眼光可太羞人了!
“我來。”
楚懷安沉聲說,語氣是不容拒絕的堅定,七寶不敢再多說什麼,福身退下。
楚懷安細細的幫蘇梨擦了臉,再幫她擦手。
馬上又入冬了,屋裡沒有燒炭,她的手涼得很,楚懷安把她的手捧在掌心輕輕揉搓。
“唔,怎麼了?”
蘇梨睡得不大安穩,輕輕的哼了一聲,楚懷安揉揉她的腦袋:“沒事,睡吧。”
蘇梨蹭蹭他的掌心,偏頭乖乖睡去,睡顏恬靜,美好如昔。
楚懷安看得入迷,俯身在蘇梨脣上親了親。
真好,他和阿梨有了一個女兒,以後女兒應該會長得很像她吧。
蘇梨這一覺足足睡了一天半,第二天醒來腦子都有點懵,偏頭,楚懷安趴在牀邊睡着,還緊抓着她的手不放。
脣角勾了勾,蘇梨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卻只摸到一片平坦。
“楚懷安!”
蘇梨低喚了一聲,強撐着坐起來,楚懷安驚醒,第一時間抓住她的手:“怎麼了?”
“孩子呢?”
蘇梨問,楚懷安也還沒完全清醒,被問得愣住,兩人正大眼瞪小眼着,楚劉氏抱着小丫頭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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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蘇梨喚了一聲,掀開被子想下牀,楚劉氏連忙開口:“好好躺着,別急着下牀,這些日子你不能見風,更不能受涼!”
楚劉氏語氣嚴肅,楚懷安立刻把蘇梨按到牀上,撈起被子把蘇梨卷得嚴嚴實實。
蘇梨瞪他,他更生氣的瞪回來:娘說了不能受涼!
楚劉氏把小兩口之間的互動盡收眼底,心裡也跟着歡喜。
“阿梨,這幾天你就忍忍吧,都是這麼過來的,娘都是爲你好。”
說着話,楚劉氏把小丫頭抱到牀邊。
孩子很小,用亮紅色的小被子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紅撲撲嫩生生的小臉。
孩子剛出生一天,小臉還是皺巴巴的,頭頂只有一小撮胎髮,看着不怎麼好看。
“怎麼……有點醜?”
蘇梨遲疑的問,哪怕這是她的親生骨肉,也不能違心的誇一句好看。
蘇梨剛說完,楚懷安和楚劉氏立刻急了。
“說什麼呢!我孫女兒可好看了!”
“胡說!你生的女兒怎麼可能醜!”
“……”
蘇梨默默的嚥下後面的話。
“孩子剛生下來都是這樣的,等過兩天長開了就好了。”楚劉氏寬慰,楚懷安直接繃着臉,悶聲悶氣的說:“你生的女兒,誰也不許說不好看!”
“……”
侯爺,你這是不許別人說實話了麼?
蘇梨脣角抽了抽,楚劉氏把楚懷安擠到一邊,小心翼翼的把小丫頭放到蘇梨懷裡:“孩子餓了,阿梨你先喂她吃口奶,一會兒娘再讓奶孃教你催奶的法子。”
孩子很小,身體軟綿綿的,猛然被塞進懷裡,蘇梨僵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動作大一點就會傷到她。
孩子確實餓了,一到蘇梨懷裡就動着小腦袋找吃的,一會兒沒找到,小嘴一癟,哇的一聲就哭出來。
母女連心,孩子一哭,蘇梨的心立刻揪疼起來,當即無師自通,抱着孩子輕輕拍着她的背。
楚劉氏欣慰的點點頭,扭頭剜了楚懷安一眼:“謹之,跟我出去!”
“爲什麼?”
楚懷安理所當然的問,蘇梨和女兒都在這裡,他爲什麼要走?
“阿梨要喂孩子,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守着她!”
楚懷安毫不猶豫的回答,蘇梨怔了怔,記起那時楚懷安到胡地來接她,也曾這樣寸步不離的守着她。
他被嚇怕了,怕一不留神,她就會消失不見。
“你一個大男人守在這裡像什麼話,這些事你懂嗎?你……”
楚劉氏氣得不輕,她知道楚懷安很寵蘇梨,但再寵也沒有這個寵法!讓別人知道他一個大男人給蘇梨伺候月子,以後在京裡還怎麼擡起頭來?
楚劉氏越想越覺得不行,正要藉機好好說道說道,卻聽見楚懷安沉聲命令:“七寶,把奶孃請進來!”
“謹之,你要做什麼?”
楚劉氏警惕的問,楚懷安沒理她,等奶孃進來以後,細細的詢問催奶和蘇梨調養身子的事宜。
奶孃是京中數一數二的,但沒被男子這麼細緻的盤問過,一張老臉也不由得臊得發紅。
“侯爺,奴家之前伺候過不少大戶人家的夫人,做事絕對妥當,您是男子,很多事我不方便和您說得太細。”
奶孃委婉的說,楚劉氏的臉已經沉了下去,卻聽見楚懷安認真道:“我問你這些事,就是讓你往細裡說,你若是覺得難爲情不想說,我大可找別人!”
這奶孃是楚劉氏花了數月時間精挑細選的,給的報酬自然相當豐厚,一聽這肥差要飛,奶孃大驚失色,說話都結巴起來:“侯爺,您這……這是何意?”
“給夫人催奶是本侯的事,你只需教會本侯即可。”
奶孃:“……”
風有點大,侯爺你剛剛在說什麼?
楚劉氏:“……”
逆子,你怕是要活活氣死我!
蘇梨:“……”
雖然不知道催奶是怎麼回事,總覺得侯爺你摻和到這裡面來以後哪裡怪怪的。
雖然蘇梨和楚劉氏一致反對楚懷安插手此事,但奶孃在楚懷安的威逼利誘之下很快叛變,所以最終反對無效。
楚劉氏不得不給了奶孃一筆封口費來保全楚懷安的名聲。
不過讓楚劉氏和蘇梨慶幸的是,蘇梨這幾個月身子調養得很好,所以奶水很足。
幾天後,小丫頭皺巴巴的小臉飽滿起來,水嫩嫩的發亮,裹在襁褓裡可愛極了。
蘇梨抱着小丫頭愛不釋手,夜裡怕楚懷安翻身把孩子壓着,直接把楚懷安趕去書房睡覺,楚懷安不肯,委屈巴巴的在屋裡打地鋪,白日裡的臉上滿滿的全是哀怨。
楚劉氏疼小孫女的很,一點沒覺得蘇梨的決定有什麼錯,只囑咐七寶多給侯爺加牀被子。
含着金湯匙出生的逍遙侯在自己的掌上明珠出生以後,徹底失寵了。
小丫頭滿月那天,逍遙侯府廣宴賓客,宴席連辦三天三夜,熱鬧至極。
不僅如此,當今天子還攜朝中重臣親臨,賜下豐厚的恩賞,還給小丫頭賜名楚悅安,寓意一生快樂平安。
得知此事的逍遙侯不僅沒有謝恩,還黑了臉,他的女兒憑什麼讓別人起名字?他這個當爹的是不喘氣了麼?
據說當今天子一點沒有生氣,只言笑晏晏的讓人給逍遙侯遞了一封密旨。
那密旨上只有兩句話:朕的兒子認了你做爹,朕給你女兒賜個名纔不算虧。
兒子是你自己不要的,關老子屁事!
楚懷安捏着密旨冷哼,卻也沒有當衆駁了楚凌昭的面子。
這人做皇帝不算厚道,取的名字倒還不算賴!
天子賜名已是盛寵,護國公陸嘯、兵馬大元帥陸戟、當今丞相顧遠風、淮陽王楚凌熙還有仁賢郡主嶽煙都給小丫頭送了重禮。
那日之後,天下人都知道,逍遙侯府大小姐,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明珠,日後不知要怎樣的神仙人物才能求娶到她。
聽到這些議論的逍遙侯磨刀霍霍:呵呵,神仙,玉皇大帝特麼的都沒門兒!
滿月酒那天,按照遠昭舊例,小丫頭要抓鬮,府上的人早早準備了一屋子的吉祥玩意兒,小丫頭趴在地上東瞅瞅西看看,最後樂滋滋的一把抱住了角落裡楚瓜。
那時楚瓜已經正式改名楚謙,因爲長着陰陽臉,下人給他帶了個小斗笠,黑紗擋着臉,他兀自在角落抖着小短腿兒啃豬蹄玩。
被小丫頭抱住以後,楚瓜嚇了一跳,被啃得七七八八的滷豬蹄掉到地上,咕嚕嚕滾到天子腳邊,弄得天子明黃色的朝靴沾了許多油膩。
看熱鬧的衆人頓住,全都屏息凝神看着楚凌昭。
朝中的老臣都知道,自安家叛亂,太后薨逝後,當今聖上的性子就變得古怪難以捉摸,今日雖是逍遙侯千金滿月大喜,也難保他不會龍顏大怒。
氣氛僵滯,沉悶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蘇梨剛想讓下人把楚瓜抱過來,楚凌昭突然起身,直接上前一把將楚瓜抱進懷裡。
“朕有些乏了,去客房休息一會兒,諸卿自便!”
說完話,楚凌昭留下面面相覷的衆人離開,蘇梨想跟上,被楚懷安抓住手腕。
“虎毒不食子。”
楚懷安低聲說,衝蘇梨搖了搖頭。
其實楚凌昭答應由蘇梨撫養楚瓜長大,說明他的內心早就饒了楚瓜一命,如今又怎麼會出爾反爾要了楚瓜的命?
蘇梨抿脣,過了好一會兒才放鬆身體。
不管怎麼說,楚凌昭纔是楚瓜的親生父親,她沒有權力阻止他們父子獨處。
前廳的氣氛又熱絡起來,楚凌昭則拎着楚瓜大步去了侯府後花園。
皇家暗衛迅速在四周散開,將周圍清場,確保不會有丫鬟下人誤闖過來。
楚瓜被抓着褲腰帶拎着沒有哭鬧,小嘴吧唧着回味剛剛的滷豬蹄味道,小手和小腿跟着一搖一擺的,倒是膽子大得很。
楚凌熙一直把他拎到後花園的一處涼亭才停下,大手一擡,把楚瓜放到大石桌上面。
已經是隆冬,石桌很涼,楚瓜坐得不穩,往後倒了一下,又被楚凌昭抓着褲腰拉起來,一把掀了他頭上的斗笠。
斗笠落地,楚瓜那張陰陽分明的臉展露無遺,和小時候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楚凌昭睜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感受。
蘇梨臉上的傷疤莫名好了,楚懷安對外宣稱是嶽煙用一種叫往生花的做藥引治好的,但楚凌昭知道事情並不是傳說中的那麼簡單,這裡面有外人不知道的貓膩。
在斗笠被摘下之前,楚凌昭心裡有那麼一刻希望楚瓜也能像蘇梨那樣被治好,像其他正常的孩子一樣,沒有陰陽臉,也沒有六指。
可斗笠被摘下以後,他發現楚瓜還和以前一樣,又覺得合該如此。
蘇挽月辜負了他的感情,表裡不一,楚瓜會變成這樣,都是承了蘇挽月的孽。
那是他親生母親犯下的罪,他替她償還也是應該的。
是……應該的!
楚凌昭在心裡默唸了兩遍,見楚瓜嘴角全是油膩,猶豫了一會兒,擡手幫他擦了兩下。
“細……細細。”
謝謝!
楚瓜傻笑着說,他現在已經會說一些比較簡單的詞彙了。
蘇梨把他帶得很好,懷孕這幾個月,也把楚瓜放在主院,叫他說話認一些簡單的字。
有了小丫頭以後,楚劉氏的心也柔軟了許多,對楚瓜不再有那麼多的偏見,府上的下人被整頓一番之後,也沒人敢在私底下欺負楚瓜,所以楚瓜又長胖了些,小臉胖嘟嘟,冬日穿得又厚,人可以說得上是圓滾滾了。
“你會說話了?”
楚凌昭有些意外,安若裳生下楚宸的時候,他剛登基沒多久,所以楚宸長楚瓜近三歲,但因爲在母胎裡受了震,楚宸長得比較慢,當初他讓人偷樑換柱,楚宸頂了楚瓜的名義回京,依然是他名正言順的嫡長子。
楚宸回宮以後,有整個太醫院的御醫爲他調養身體,他很快就長了個兒,然後說話走路,旁人都誇大殿下天資聰穎,只有楚凌昭知道這背後是怎麼回事。
楚宸學說話那段時間,正是遠昭朝堂整頓,楚懷安收復胡地的時候,楚凌昭從早忙到晚,摺子堆成山,好像怎麼都看不到盡頭。
等他忙完一回頭,楚宸已經可以跑到他面前,口齒清晰的叫一聲父皇了。
他不知道孩子可以長得這麼快,好像一眨眼,就長大了很多很多。
現在看到楚瓜牙牙學語,他纔有一點做父親的真實感。
“縮話?”
楚瓜歪着腦袋學舌,不能理解楚凌昭剛剛話裡的意思。
他的眼神純粹懵懂,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看上去其實和蘇挽月一點都不像。
看了一會兒,楚凌昭忍不住擡手捏了捏楚瓜胖嘟嘟的臉頰。
“嘿嘿。”
楚瓜又傻笑起來,眼眸彎成一條縫,楚凌昭忍不住也跟着脣角上揚,下一刻卻猛然僵住。
在楚瓜黑着的那半邊臉的眼睛裡,楚凌昭分明看見了蘇挽月的臉!
那張臉早就扭曲猙獰,她眼神怨毒,張牙舞爪着想要撲過來,楚凌昭耳邊甚至聽見了她淒厲的尖叫!
楚凌昭霍然起身,心臟漏了一拍,楚瓜被他拂袖揮得仰躺在桌上,表情茫然,似乎不明白他怎麼突然生氣了。
陡然看見蘇挽月,楚凌昭心底下意識的閃過一絲慌亂,反應過來以後,他又震怒起來。
他是一國之君,是萬萬人之上的至尊存在,他爲什麼要慌亂?他難道還會怕一個已經死了的女人?!
心裡被怒氣填滿,楚凌昭俯身,按住楚瓜的脖子,直勾勾的盯着他那隻眼睛。
“朕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人是鬼!”
楚凌昭認真的看,那隻眼睛卻只剩下漆黑的瞳孔和他自己的倒影,再無其他。
情緒失控,他手上失了力道,壓得楚瓜喘不過氣來,臉都憋紅了,楚瓜不由得低聲哼哼起來。
確定楚瓜眼裡再看不到其他東西以後,楚凌昭終於鬆開他,往後退了兩步。
剛剛整個涼亭只有他和楚瓜兩人,楚瓜眼裡的倒影只有他一個人看見,沒有人能幫他佐證,但楚凌昭很確定,剛剛那一幕不是他的幻覺。
他沒有喝酒,今天的精神也很好,所以他不會看錯,剛剛他真的從楚瓜眼裡看到了蘇挽月!
之前房間有傳言說,長着陰陽臉的人,靈魂是連通陰間和陽世的媒介,而生有六指的人,身上也是有異能的。
今天之前,楚凌昭並不如何相信這樣的傳言,可現在,他信了七成!
“來人!”
楚凌昭命令,兩個暗衛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
楚凌昭看着楚瓜,這還是個孩子,還不怎麼會走路,連說話都說不明白,他如果要殺他,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可現在這個孩子眼裡,一片澄澈,沒有一點陰暗邪祟。
“陛下?”
暗衛催促了一句,楚瓜立刻跟着學舌:“陛下!”
這兩個字他學得很好,吐字清晰,脆生生的帶着兩分稚氣。
原本,他該叫他一聲父皇的。
楚凌昭想,終究只道了一句:“無事。”
說完,沒再管楚瓜,轉身大步離開。
沒過多久,蘇旬從後花園院牆躍下,竄入亭中,將楚瓜抱進懷中。
一看見他,楚瓜立刻展眉笑開:“舅……啾啾!”
楚瓜含糊不清的喊,蘇旬親了他一下,幫他重新把斗笠戴上:“小瓜瓜,冷不冷?剛剛被咱們陛下抱着,你害不害怕?”
楚瓜現在還不知道害怕,戴上斗笠以後,就抓着黑紗跟蘇旬躲貓貓。
“傻瓜!”
蘇旬在他鼻尖點了一下,抱着他往後院走,下人立刻送來熱騰騰的飯菜。
送走賓客以後,蘇梨有些累,小丫頭早就累得睡着了,蘇梨讓七寶帶小丫頭回去睡覺,自己則跟着楚懷安一起來到後院,蘇旬將今天在後花園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他們,蘇梨聽得眉頭緊鎖。
皇家暗衛武功高強,蘇旬不能靠得太近,只遠遠看見了楚凌昭的動作,但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蘇梨在聽見楚凌昭喚了兩個暗衛以後,心裡的不安達到巔峰。
楚瓜只是個孩子,侯府如今的戒備也十分森嚴,發生了什麼事纔會讓楚凌昭將暗衛召出來?
蘇旬不知道楚瓜和楚凌昭的關係,試探着猜測:“莫不是陛下聽人嚼了舌根,覺得瓜瓜命裡帶着不詳不吉利?”
“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梨搖頭否定蘇旬的猜測,楚懷安給蘇旬遞了個眼色讓他先離開,等屋裡安靜下來才道:“他既然入了逍遙侯府,只要我活着一日,他應該都是安全的。”
他不保證楚凌昭不會半路對楚瓜萌生殺意,但他可以保證自己會讓楚瓜安然無恙的長大。
“楚懷安,這件事我是不是做錯了?”
蘇梨疑惑的問,突然感覺很迷茫。
當初蘇挽月是罪有應得,楚瓜的不幸和蘇梨沒有任何關係,蘇梨完全可以不管他,可她卻硬是把他留了下來。
若是日後累及逍遙侯府,累及楚懷安和孩子……
“沒有。”楚懷安握住蘇梨的手堅定地開口:“你沒有錯!他只是個孩子,你救下的是一條無辜的生命!”
不管蘇挽月做下了怎樣的惡事,楚瓜始終都是無辜的。
當天夜裡,宮門落鎖前,宮裡送了一道聖旨到逍遙侯府。
因逍遙侯長子楚謙容貌有異,天生六指,奉天子之令,日後需一直佩戴面具,不得將真實面目示人,此生不得入朝爲官,不得入宮,不得承襲逍遙侯爵位,不得與皇親通婚!
這一道聖旨把楚瓜的未來釘得死死的,他雖然對外頂着逍遙侯嫡長子的名號,卻沒有承襲爵位的權利,不能入朝爲官,一生只能做個閒人。
蘇梨心裡替楚瓜鳴不平,理智卻很清楚,楚凌昭肯留楚瓜一條命,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楚懷安,你覺得瓜瓜以後會做什麼?”
“隨他喜歡,我以前還想過要做街邊糊燈籠的小商販呢。”
“如果以後陛下不讓他從商呢?”
他有天底下最尊貴最有權勢的爹,可這個爹可以決定他的生死,限定他的一切。
“逍遙侯府有的是錢,餓不死他。”
“可……”
蘇梨還沒說完,楚懷安覆上她的脣:“阿梨,這個世界從來不會如你所願,也不會如他所願,你要相信他會學着接受這個世界的所有不公。”
沒有人能事事得償所願,學會放下,學會知足常樂,這纔是人生最大的圓滿。
一吻作罷,兩人氣息都不穩起來,尤其是某侯憋了好幾個月,早就按耐不住,正要大口吃肉,下午睡了很久的小丫頭突然大哭起來。
“唔……安安餓了!”
蘇梨掙扎着說,男人壓着她不放,喘着氣道:“再叫一聲我聽聽。”
“安安在哭……”
男人不理,湊到她耳邊低語:“阿梨,我名字裡也有個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