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生笑眉笑眼地看着他的下屬,表示讚賞,隨即又眉頭微蹙,遺憾地說道:“剛纔的那隻熊可惜了,應該將其熊膽取出,正好給阿鸞補眼睛。”
明霄的臉上倏地飛起紅雲,漸漸飄向耳根兒,連耳珠上都暈開一絲淡緋,“咳咳……陛下別光顧着說了,我們可都等着你的烤魚呢。”
景生聽了這話更是心花怒放,叫上愁眉苦臉挽袖子準備下廚,只爲了能得到阿鸞的青睞,他準備好好上演一出廚神!愁眉和苦臉都在一旁腮幫子發麻,今天總算體會到小秦陪着爺做酥醪時的爲難勁兒了,——哎喲,不知一會兒要被逼着吃掉多少烤焦的魚!
明霄不理會他的賣力表演,恍若不覺地淡笑着瞄他一眼,便轉身拉着泰雅回到緩坡之上,在溫暖背風之處席地坐下,眯着眼享受春日山間的陽光。
“我……我怎麼總覺得陛下就是花兒呢……這是我的錯覺嗎?”泰雅猶豫了片刻,終於謹慎地開口問道。
明霄沒有扭頭看他,依然仰着面孔沐浴着陽光,輕聲答道:“他是花兒,也不是,他中有花兒,花兒中卻無他。”
泰雅凝神默想,也似漸漸明白了這其中的奧秘,——此事太過神秘,確實是不能說,一說便是錯。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一聲清朗的吆喝從緩坡的另一側傳來:“午膳已備好,請兩位殿下入座。”
明霄和泰雅聽了相視一笑,心中卻都不由得萬分感嘆,——這位陛下,時而大氣磅礴,時而狡黠幽默,時而純真爽朗,時而凝肅深沉,其用心之深,用意之神,用情之真,天下無人能敵,幸虧今生與他是友非敵!
明霄和泰雅來到緩坡另一側的‘膳桌’前凝目一看,一下子都愣住了,只見綠草茵茵的坡地上鋪着一塊大方毯,此時毯上已擺滿了大而綠的闊葉,濃綠的葉片上擺放着金黃色的烤魚,和各色梅子漿果,飽滿鮮明的顏色襯得這野外的‘膳桌’格外活潑怡然,闊葉間竟還放有幾個黃楊木製的小酒盅,奇巧樸拙,
“野外條件簡陋,實在不成敬意,請兩位殿下不要介意。”景生站在一邊,緊張地盯着明霄,生怕他有一絲一毫的不如意。
明霄死忍住不笑,故作矜持地點點頭說道:“昨晚陛下許諾今天做東,雖在野外,但卻是陛下親自烹製的,殊爲可貴,咳咳……那我就不客氣了……陛下……泰雅殿下請……”明霄略謙讓了一番便率先盤膝坐下。
景生見他大方從容,懸着的心慢慢放下,剛纔樹林中他們之間的分歧紛爭其實並未解決,不過是他情急之下強吻了人家罷了,結果還被毒蛇之事半途打斷,青鸞對他的態度到底如何,景生實在沒有把握,所以剛纔烤魚之時他總有種錯覺,好像被穿在樹枝上架到火上烤的是他不是魚!
大家紛紛在方毯邊坐下,連愁眉苦臉都毫不拘束地陪坐一旁,泰雅看着擺放在闊葉間的竹筷不禁一愣,“陛下想的倒真周到,連餐具都準備好了。”
“是他們想得周到。”景生指指愁眉苦臉,“不過,我倒是帶了酒。”說着就變戲法似的捧出一個牛皮酒囊,“阿鸞來試試這個葡萄酒。”景生邊說邊打開酒囊蓋子,分別在他們面前的木質酒盅裡斟滿酒,“可惜不是玻璃杯,看不出酒色,這可是好年份的上佳西夷葡萄酒。”
明霄皺皺眉,一下子看到他拿着酒囊的手指上有些紅痕,不禁急聲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愁眉一下子便聽出青鸞聲音中的焦慮,眼珠一轉,立刻哭喪着臉說道:“唉,別提了,爺爲了這烤魚可受罪了,不知被燙傷了多少處。”
“可帶了傷藥?”明霄心疼地問着。
此時景生也已察覺了他的關切,便故作痛楚地搖搖頭,“沒有,燙傷藥沒帶,不過經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很痛呀。”
明霄一聽便瞪了他一眼,狠聲低喃着:“怎麼做事越來越笨,小時候倒比現在靈巧,烤個魚也會燙傷!”腦中急速運轉,想着怎麼給他治傷,忽然靈光一閃,明霄的臉上騰起熱浪,但又實在別無他法,咬咬牙,低頭從腰上的繡錦荷包裡摸出一個翡翠小瓶。
“咦!這不是——”景生看到他手上的物件兒,驚咦出聲,還沒說出下文,就橫遭明霄兇狠眼神的攔截,立刻便咕嘟一聲將後話嚥下了肚,胸腹間卻慢慢升起暖流,——這玉簪花瓶……阿鸞……竟一直帶在身邊。
“嗯……裡面……裡面還剩了一些玉簪花油……如今先將就着用吧。”明霄的聲音低弱蚊吶,只有與他並坐的景生能夠勉強聽清,心裡便突突地熱跳起來。
明霄利索地爲他燙得斑斑點點的手指塗上玉簪花油,衆目睽睽之下,只覺心慌意亂,眉梢眼角都漸漸染上緋紅,春色濃濃。
泰雅看出了他的窘迫,便笨拙地使用竹筷夾起一片烤魚放入口中,立刻讚賞地笑道:“陛下燒炙的烤魚非常美味,好像……好像和我曾經吃過的很相像。” 泰雅和小花兒相識後也曾多次野炊過,當然熟悉這種風味,此時再次嚐到,不覺心裡感慨萬分。
明霄本欲將翡翠小瓶還給那賊強盜,但,當着這麼多人,他又羞又窘,只得又將小瓶收進了荷包,一邊掩飾性地端起木質酒盅,放在脣邊抿了一口,
“——唔,好酸!”一嘗之下,明霄蹙眉咧嘴,立刻放下酒盅。
“你……你這酒莫不是放壞了吧……味道真古怪!”明霄大爲遺憾地搖搖頭。
景生不解,趕緊拿起酒盅試飲,泰雅也端起面前的酒盅,
“——嗯,好酒!”
“——果然是好酒!”景生和泰雅同聲讚道。
愁眉苦臉卻頗爲贊同明霄,悄悄嘀咕着,“就爺愛喝那個酸酒,太后和端午姑姑都受不了那個味道,如今又拿給青鸞殿下獻寶,殿下也受不了。”
明霄困惑地望着愁眉苦臉,皺着眉頭問道:“他……他……你們萬歲爺從小就喜歡這個……這個葡萄酒嗎?”——難道這是華璃的喜好?
愁眉苦臉立刻猛搖其頭,“爺以前從不飲酒,就是這小半年開始喝的,還專門從西域進了這酸酒。”
——嗯,看來這還真是景生自己的愛好,看來自己對景生還有許多不瞭解之處呀,除了他的那些所謂的‘知交過往’,連他的生活習性自己都不甚明朗。
看着身邊的人兒眼睫低垂,面色漸漸黯淡下來,景生心急火燎,沒想到獻寶不成反倒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是西夷的葡萄酒,味道確實……確實需要慢慢適應……阿鸞喝不慣就別喝了……是我想得不夠周到。”
——酒喝不慣可以不喝,可人心真的深似海洋,那些暗礁險灘,那些漩渦巨浪,卻要拼死一搏才能闖過。
明霄吃着烤魚和野果,姿態優雅,並未答話,等餐食完畢,才微笑着說道:“比起西夷的酒我更喜歡桂花釀,還有我們南楚的茉莉燒。”
“我也喜歡桂花釀,但小鸞說我釀製的不如他的好,呃……”景生興沖沖地說着,卻一下子看到那人兒明媚的微笑已經凝在了脣角,不禁悔得腦仁兒隱隱作痛,——爲何每當面對阿鸞,自己就頻頻失控,智劉半呢!
愁眉是玻璃心肝,此時一看就知大事不妙,立刻嬉笑着提醒道:“爺,時辰不早了,咱們需在天黑前趕到衡峰谷,還是早點上路吧。”
“對對,趕緊上路。”景生躍身而起,至少在這一路上自己還能與阿鸞同騎一乘,也許……也許能找到機會挽回敗局。
明霄也站起身,趁着他們收拾啓程走到河邊漱口洗手,一邊心裡琢磨接下來的路程,剛纔和泰雅一起研究過地圖,從這裡到衡峰谷大概還需快馬跑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要與……與他同騎一乘……當真……當真……,
“阿鸞,馬已備好,可以上路了。”
明霄還在心神恍惚,不料身後突地傳來熟悉的聲音,明霄猛然站起身,河灘上的鵝卵石溼滑無比,他腳下一出溜,身子便向河中栽去,說時遲那時快,景生長臂一伸已將他撈進懷裡,緊緊摟着,嘴脣貼在他的耳邊輕聲囈語:“阿鸞……阿鸞……這些日子不知爲何……只要面對你……我就大腦短路……頻頻說錯話……做錯事……你……你原諒我吧……”
——短路?明霄雖對景生的用詞不明所以,但……但聽着他的軟語相求……其中滿含着苦惱挫敗……滿含着深摯的愛……,明霄只覺胸臆間漸漸溫暖起來,就在這時,
“——啊呀,蛇!”明霄的視線向下,猛地大叫一聲,身子一躥從景生的懷抱中掙脫出去,一陣風兒似的撲上了緩坡。
——啊?蛇?景生低頭看着河水,彎腰順手一撈,回身叫道:“阿鸞,你是說這個樹枝嗎?”
衆人聽到喊聲,都已圍攏過來,此時看到景生手中擎着的‘蛇’不禁齊齊憋笑,臉紅嘴歪的好不辛苦,明霄的臉頰也漲得通紅,他……他剛纔一低頭,明明看到一條水王蛇!
“阿鸞,你從小就怕蛇。”景生笑着隨口說道,順手扔掉手中的枯樹枝,腦中卻忽悠一下猛烈搖晃起來,他……他怎麼知道阿鸞從小怕蛇呢?
明霄也是大驚,又不敢追問,小心地審視他的面容,發現他緊緊蹙眉,擡手按揉眉心。
“爺,你又頭暈了,要不要等會兒再走?”愁眉發現了他的異樣,關切地問着。景生搖搖頭,苦笑着說:“沒關係,眼看一會兒太陽就下山了,我們不要再耽擱,現在馬上出發!”
大家紛紛上馬,繼續向衡峰谷馳去,明霄儘量放鬆身體,但身後的懷抱,身前的手臂,還有……還有後勁處時時拂動的呼吸,都使他越來越緊張,連手指尖兒都已微微發麻,腦子裡晃來晃去的都是元春……元春那晚的感覺,他那時雖看不見,卻也因此對每一個動作更……記憶深刻……那些熱切的喘息和……和激烈的衝擊……嗯……,明霄忽覺渾身發燙,不得已只好一邊努力平衡着坐姿,一邊擡手略微拉開衣領,……唔……清涼的山風吹在肌膚上……將蠢蠢欲動的熱望壓下去一些。
“你……你覺得熱?”身後的人兒手臂一緊將他攏入懷中。
明霄眉毛一擰,——這……這傢伙……明明知道我熱……嗯……還抱得那麼緊,“你……你鬆開些……熱……嗯……”明霄不敢回頭,咬着牙輕聲說着,話音出口,明霄自己都嚇得一顫,怎麼……怎麼聽着如此婉媚挑逗呢!
景生呼吸一滯,身子緊貼着他,眸光前探,一下子便看到他敞開的衣襟裡那秀致的鎖骨和頸下的肌膚,膚光盛雪,視線迷亂地繼續向下探去,便……便看到雪絹內袍中那……那兩粒櫻顆……紅粉緋緋……若隱若現……唔
……景生只覺丹田下猛地竄起一股熱流直飆向尾椎,又迅疾向上衝到頭頂,欲焰蒸騰,景生拼力死忍,但……但身體的本能就像脫繮的馬兒狂奔而去……早已不受理智的控制,景生試着挪動身體,但兩股間熱燙難耐,越來越硬,身前的人兒就像……就像一個巨大的磁場,而他只是渺小的鐵屑,——天呀,如何才能抵禦這致命的吸引!
明霄似乎感到了他變得急促的呼吸,略回頭,眼光瞄到身後人隱忍又癡狂的目光,不禁渾身輕顫,他這一顫不要緊,正正顫到景生的心尖兒上,身下那物兒再忍不得,硬邦邦地挺身而出,摩擦着明霄的後身兒。
——啊!明霄大吃一驚,不敢置信地凝神體會,果然……果然身後頂着個粗硬無比的大傢伙,……嗯……這這……,明霄一下子慌了神,錯動身子欲躲,可馬鞍之上空間實在太過狹小,哪裡有他閃避的地方。
景生本已忍無可忍,窘迫莫名,此時見他躲閃,知道他已發現了自己的異樣,不禁更加心衿搖盪,元春那晚的每一個細節又在腦中再現,青鸞柔滑的身子……迷亂的呻吟……緊緻的後 穴……和……和最後的癲狂……唔……,景生手臂一收將明霄緊緊地固定在懷中,不容他逃脫,臉頰輕貼在他的頸根兒上,輕不可聞地低哼着:“阿鸞……阿鸞……我……我忍不得了……那蛇毒……好像……好像……嗯……對不起……”說着景生便縱馬疾奔,那硬挺如棒的大物兒抵在明霄的翹 臀 上,隨着奔馳時的顛蕩,不斷摩擦撞擊着他尾椎下那小小的凹陷,雖隔着褲子衣袍,那……那觸感依然無比霪糜魅惑。
明霄的呼吸紊亂,身子發軟,雙腿和後身兒不可抑制地輕輕抖動着,嘴裡卻驚惶地低喊:“你……你別……快……快停下……”
那巨物兒非但沒停下進攻,反倒更緊密地貼着他磨蹭起來,那本來環着他腰的手倏地下滑竟摸進了他的衣袍,
“啊……你……放開我……賊強盜……”明霄徒勞地掙動着,渾身一僵,隨即便麻酥酥地再提不起勁兒,因爲……因爲那賊強盜的手已隔着綾子中衣(褲子)握住了他的……他的命根兒……上下搓 揉套 弄起來。
“嗯嗯……鸞兒……已經這麼硬了……叫我怎麼放的開……”景生髮現阿鸞竟已動情,更加情熱難抑,自元春別後,這三個多月,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着阿鸞。
“鸞……唔……我要瘋了……寶貝……交給我……啊……”景生錯亂地呢喃着,隨着馬兒奔跑的節奏加快了律動,同時手指靈活有力地擺弄起來,掌中的□隨着手指的搓動越來越粗大,綢布衣料加更大了手指的摩擦,將明霄體內急劇攀升的快 感無限放大,“嗯……鸞……你……你要來了……”
明霄急喘着,只覺頭暈目眩,一口氣還憋在喉嚨口,腦中已驀地炸開萬朵煙花,久違的欲潮猛然襲來,他“唔唔”地悶哼着爆發了,炙熱的欲漿浸透了絹袍下的內褲。
感到手上□的**和驟然噴發的溼滑,景生的眸光一下子變得幽暗,他略擡起身摟緊明霄,腰腹不斷向前衝擊着,“……啊啊……嗯……”高 潮迭加洶涌推進,景生剛低叫出聲就一下子崩潰了,欲液噴射而出,渾身巨震,若不是他慣性地摟緊明霄,那一刻他們倆可能已從馬上翻滾而下了。
“唔……阿鸞……我……我們……”景生喘息着帶馬疾馳入山路旁的一片樹林,同時回身衝後面大叫道:“你們先去衡峰谷,我與殿下隨後即到!”
愁眉苦臉迅速對視了一眼,只猶豫了片刻就引領着泰雅繼續向前馳去。
“你……你放開我!”甫一進入密林,明霄便惱怒地低吼起來,被他…………如此……如此再一次偷襲……竟然是在馬背上,令明霄羞窘莫名,——景生莫非,莫非真是個風流成性的花花大少嗎?爲何他的舉止如此曠達無忌?心中紛亂地想着,明霄的身體已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他的雙肘猛地向後擊出,正中景生的肋下,景生正處於意亂情迷之際,根本沒料到明霄的突然發力,悶哼了一聲便驟然向一側倒去,這時,交錯紛亂的粗壯樹枝橫伸而出迎面掃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