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沒想到還有寶貝留下來啊。”蕭文宣見桐月汐跪在古琴旁,也緩緩地蹲下了身,“想要留着的話,本殿下會讓所有的人住嘴。只是,名義上……這古琴只能是本殿下送給你的。”
桐月汐打了個冷顫,抱着古琴起身,“二皇子,桐家所有的東西,都應當是充入國庫……如今……”
“你便說要還是不要。這點東西,本殿下自可做主。”蕭文宣擺了擺手,不願再聽桐月汐說大道理。
“多謝二皇子殿下成全。”桐月汐緊了緊抱着古琴的雙手,恭敬地行禮。
“這不就結了。我們也差不多該走了。”蕭文宣掃了一眼古琴,總覺得要是讓桐月汐再待下去,保不準會發現什麼,還是趕緊離開爲妙。
“喏。”桐月汐抱着古琴跟着蕭文宣往外走去。
“你的願望也了了。回京城之後可別再給本殿下折騰出什麼幺蛾子了。還有一件事本殿下還是提前只會你一聲吧。傅公子和三公主殿下已經成婚了。”上了馬車之後,蕭文宣信口說着,目光卻是緊緊地盯着桐月汐。
“這事與我有何關係。”桐月汐任憑蕭文宣看着,平靜地回答。
“那就好。”蕭文宣抿了下嘴,半躺了下來,頭枕着桐月汐的腿,閉眼休息。
桐月汐呼出一口氣,放鬆了身子,任憑蕭文宣枕着打盹兒,而自己卻是盯着古琴,陷入了回憶之中。
金絲楠木古琴價值定然不低,可是孃親爲何偏偏將它埋下。
而前世自己也未聽聞有何人得到這古琴,看樣子若不是今日自己無心,古琴也不會重見天日。
猶記得,孃親每日所撫之琴是另一臺,這一臺不過是作爲紀念而一直留在了主臥之中,並不會拿來彈奏。
莫非是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思考了許久,桐月汐並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倒是睏意涌了上來,低低地打了個呵欠迷迷糊糊地靠着車壁也睡了過去。
在一行人悠哉地趕回京城的時候,傅墨雲卻是聽聞了讓他更加氣憤的事情。
雁棲闖入宮中的消息自然會傳到皇上的耳中,皇上當堂質問阿慶,阿慶卻道傅墨雲已不是六扇門之人,如今雁棲去將消息傳達給傅墨雲,這便是泄密,因此纔不得不出手。
而皇上還盛讚了一番,這更是寒了傅墨雲的心。
“墨雲……”蕭雨薇雖然得皇上寵愛,但是雁棲之事茲事體大,一介女流也是插不了手,別說是命人將他好好安葬,現在怕是阿慶恰好以此清理追隨傅墨雲的人最好的時機。
傅墨雲這幾日臉色一直很差,蕭雨薇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也是忍下要與他一同歇息的衝動,讓他一直在書房待着。
“三公主殿下,我明日可否出一趟宮。我想去見一下之恆。”當蕭雨薇堪堪要歇下的時候,傅墨雲推開了房門有些扭捏地走了進來。
蕭雨薇下意識地將被子裹住自己,不過很快又釋然,“嗯去吧。記得早些回來便是。”
“多謝三公主殿下成全。”傅墨雲利落地行了一禮,扶着她睡下替她掖好被角之後便回了書房。
蕭雨薇看着他的背影連連嘆氣,最終皆化爲了無奈的嘆息。
翌日蕭雨薇起來的時候,傅墨雲已經不在宮中,倒是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真沒想到這個呆子生起氣來還是挺嚇人的。孫嬤嬤,過來給本宮捏捏肩。”
“喏。”孫嬤嬤快步上前,輕手輕腳地捏了起來。
蕭雨薇扭了扭脖子,不耐煩地再一次開了口,“重些。”
“是。”孫嬤嬤匆忙加大了力氣,這下蕭雨薇才半眯起了眼睛表現出舒服的樣子。
孫嬤嬤是三公主的奶孃,自小就跟着蕭雨薇,所以蕭雨薇一旦有什麼煩心事就會與她說說。包括兩人密謀了這個局。
“你們先退下吧。”似乎有話要跟孫嬤嬤說,蕭雨薇揮退了所有下人。
眼看着所有人都出去了,蕭雨薇才讓孫嬤嬤住了手,捧起茶盞有一搭沒一搭地開了口,“他沒發現吧。”
“沒有。”孫嬤嬤恭敬地答着,“恭喜公主殿下。”
“現在恭喜還有些早。”蕭雨薇不悅地擺了擺手,“這幾日他定不會與我同房睡。可這肚子裡的孩子一日日漸長,屆時可瞞不住他。”
“三公主殿下莫慌,傅公子似乎對這方面果真木訥,屆時我們說有喜了,他定然不會懷疑,保不準待殿下您會更好。”孫嬤嬤這幾日一直觀察着傅墨雲,這駙馬平日裡除了習武,看兵書,便是什麼也不做。
蕭雨薇勉強將心放回肚中,點了點頭之後便無趣地趴在了桌上。
“公主殿下可是乏了。”孫嬤嬤取來披風給蕭雨薇披上,又想着這幾日蕭雨薇也沒有好好休息陪着傅墨雲熬夜,不由有些擔心,“身子重要。”
“嗯。本宮先去歇一會兒吧。”三公主擺了擺手,有些懶洋洋地走回了牀邊休息。
“你說什麼。”此時的項之恆卻是忽然從牀上彈了起來,臉色也不由一白,“雁棲死了。”
傅墨雲嘆了口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阿慶的心腸可比我們想象中的狠上許多啊……”項之恆眼眸一暗,“詳細的說說。”
“在這兒不方便。藥館見。”傅墨雲可是翻牆跑進來的,久留之後肯定會被發現。
“好。我這就起來。”項之恆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之後就喚了下人伺候。
傅墨雲一腳踏進藥館,項之恆的師兄就一把拉住了傅墨雲,“最近還犯困嗎。”
“還……還好。”傅墨雲被驚得差點就跳了出去,平伏了心神纔回答他。
“我最近又研製了一粒藥,你要不要試試。”師兄獻寶一般地將一個小藥瓶摸了出來,神叨叨地跟傅墨雲說着。
“傅大哥,”兩人還未說完話,唐二就率先發現了傅墨雲,“你來得正好。”
傅墨雲定睛一看,這不唐家三兄弟都在,而他們身邊似乎還有人。
傅墨雲推開了師兄,擡腳便往後院走去,驚呼出聲,“大家怎麼都來了。”
“阿慶哥竟然對雁棲哥下手,我們不服。”衆人紛雜地開了口,好似要叫傅墨雲回來繼續做六扇門的一把手。
“現在時機不對,不過你們既然離開了六扇門,短時間內便在這藥館之中別出去。有凌晟坐鎮,阿慶可不敢直接過來。一旦風頭過去,立刻離開。”這一陣子也沒怎麼見到他們,衆人也是敘起了舊,倒苦水的倒苦水,只是最終卻被一個壓抑的哭聲給打斷,“雁棲哥……那麼好的人……怎麼就……這麼去了,”
這一哭,可就帶動了所有人的情緒,藥館上空頓時被烏雲籠罩。
“哭什麼。幫雁棲報仇纔是。這件事我定不會坐視不管。給我一點時間。”傅墨雲和項之恆一直計劃的事,便是不斷地往上爬,直到成爲宰相,肅清朝野,再也不讓貪官坐擁江山。
只可惜,現在貪官的勢力太大,而他們現在閱歷不夠,證據不足,只能以退爲進。不然自然也不會放任阿慶執掌六扇門。
“我們相信老大,”幾個漢子的異口同聲顯得格外響亮,項之恆玩世不恭的聲音也是自門口傳來,“你們只相信老大,不相信我。”
“信,”衆人看着項之恆還是站在傅墨雲一邊,眼睛頓時一亮,他們一直堅信傅墨雲和項之恆在一起便沒有什麼事能夠難倒他們。
“那麼便擦擦你們眼淚吧。現在才只是剛剛開始。”項之恆走到傅墨雲身邊與他擊掌。
六扇門的情報系統是傅墨雲和項之恆一點一點打造起來的,雖然傅墨清也參與了一部分,但是主要線路都是在傅墨雲手中,所以就算傅墨清的人會搗亂,也不至於影響主要事情的進行。
“阿慶是皇上的人,這一點已經肯定。而現在蕭文宣的勢力一家獨大,廢太子之事也是遲早。”傅墨雲細細地說着目前的局勢,而且因爲他現在身在宮中很多事更是清楚。
“廢太子。可是他雖然學術不精,可是不出意外是不會那麼容易被廢的。”項之恆抿着嘴脣看着傅墨雲。
“這件事若是想做,也定然會在皇上的壽辰之後。而這件事我們只需要坐山觀虎鬥,必要時刻,削弱二皇子的勢力就是了。”傅墨雲冷笑了一下,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項之恆眯着眼睛,的確,現在二皇子拉攏了傅家,又將手伸向了項家,錢權具備之後,呼聲又高,現太子讓位之後,這當上太子也是名正言順。也足以看出他的野心。
而且現在衆皇子中,也只有他冒頭,所以皇上也定然不願自己的兒子盼着自己早點死這回事,善加利用這一點,削弱二皇子定然不難。
“可是這跟我們要報仇有什麼關係。”有一人當即開了口。
“想要報仇,我們這些人還打不過他一個。但是這樣卻會暴露我們的實力,而且阿慶一人我們不足爲懼,他身後還有皇上,必須抽絲剝繭,最後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