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曦和站在李丞相面前,他那一臉傲然般的姿態,那席飄揚的月牙白長衫,襯得那妖孽般的臉龐越發清冷,他淡然般的笑了笑,臉上帶着些許譏諷。
李丞相心底一陣惱怒,對上顧曦和那個笑容簡直就像是在嘲笑着什麼的一般,讓他着實憤恨不已,“顧太子!本丞相是在給你面子才叫你一聲太子。不然,你以爲在北潯國內,你南邑國餘孽又算得了什麼呢?”
“哦?是嗎?”顧曦和臉上的笑意越發的燦爛了,“那本太子還真是不受用了呢!李丞相的好意,本太子倒是不敢領了!”話罷,他一腳狠狠的踢開了李丞相,臉上的神情瞬間肅穆起來,一個寒意在他周圍迸發着。
李丞相被踢倒在地,本是一個文弱書生,加上近年當上丞相過後又奢華無度的,身子早就虛胖不少了。顧曦和那一腳很重,直接把他給踢得渾身疼痛不已,“啊……你,你這是……唔!”
顧曦和一腳狠狠的踩在李丞相的胸口處,眼底閃過一絲殺意,他冷聲道,“回去告訴你們的皇上,本太子就是要和你們鬥!這份協議,只能留給喂狗去!還有,別在本太子面前裝什麼,要不是因爲你是北潯國使臣,來往不殺使者的定律,不然,你今夜恐怕是出不去這個門了!”
李丞相被嚇得渾身哆嗦,加上身上又是被踢的,又是被踩,疼痛得很,讓他都險些說不出話來了。更甚的是,對上顧曦和那雙寒眸囖閃過的殺意,更加令他害怕不已了。他只得哆哆嗦嗦般的說着,“顧,顧……府太子,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哼!”顧曦和輕蔑笑了一聲,一腳踢開李丞相,顯然已經不想理睬眼前這人了。他背過身子來,冷聲道,“本太子不想在看你!給我滾!”
“是是是!”李丞相嚇得不敢多說了,他直接匍匐般的連滾帶爬的出去了。外面的寒風呼嘯着,李丞相早就沒了之前那個蕭姿傲然的姿態進入營地,而是狼狽不堪的逃離了。
雷靂上前,擔憂般的問着,“公子,你沒事吧?”本來不會因爲此等小事和一個不知什麼的使臣生氣的,顧曦和恐怕是因爲前幾日得到的消息而心情不好了,“公子,莫要爲這些人生氣,等我們進軍燕京之後,這些人就通通不用見着留着了!”
顧曦和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面上,那黯淡是燭光跳了跳,隨即又恢復了慣常的姿態,黯淡般的照亮着整個營地。他那張妖孽的面容上,此時在燭光黯淡般閃爍之下,一半隱匿在黑暗中,隱隱散發着些許戾氣,“告訴全軍,明日全力出擊!我要進軍燕京城內!十五日內,爭取拿下!我倒是要看看,一個無能的皇上,沒了璃王,他該怎麼撐下去!”
“是!”雷靂領命,急忙出去吩咐準備去了。精心準備了幾日的,他們自然也是準備得妥當了。那些士兵們一個個都歡喜不少了,奮力準備明日的戰鬥。
顧曦和那孤傲的身軀,站在光芒下,顯得越發的蕭條了。他輕輕撫額,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闔上了那含着些許疲乏的眼眸。
一道黑色身影閃過,跪在顧曦和麪前,低聲道,“公子。”
“找到人了嗎?”顧曦和沉聲問着,燭光灑落在他的面容上,忽明忽暗的,看不清他的神色。
“……沒有。屬下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小姐的下落,連璃王也沒有行蹤。”紫巖一身黑衣,低着頭說着。她連夜潛入了未央宮,連整個皇宮都找了不少,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顧曦和沒有說話,他一個憤怒,直接推到了桌面上的所有東西。
紫巖一怔,急忙低着頭不敢多說什麼的。顧曦和向來看着很是溫和,甚至是對於其他人,他都是一貫的淡然,連那面容上藏匿帶着的假笑,也是看似親近得很。這也算是第二次,紫巖看到了顧曦和生氣的模樣。第一次,是她通報唐亦瑤失蹤了的消息。
許久的沉默,壓抑般的沉靜在整個營地裡喧囂着。
顧曦和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漠然般的神情裡沒有絲毫的情感,“吩咐下去,把所有暗衛都調去查探!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小遙給我找到!”他暗了暗眼眸,閃過一抹寒意,夾雜着些許悲痛和淒涼,“就算是屍首,也要給我找到!”
紫巖詫異的擡起頭來,一臉錯愕般的看着顧曦和,只見他面容沉靜,消失了那以往還夾帶着的假面笑容,只剩下那種沉默在瀰漫着。被顧曦和的寒眸一掃,她也不敢多說些其他了,只能連應聲“是”,便急忙退下了。
顧曦和踏步離開營地,迎面吹拂而來的寒風,倒是讓他的精神一下子抖擻起來了。他邁開步伐一步一步走着,路過的士兵紛紛行禮,他隨意擺手示意他們起身。眼見着那些士兵一個個精神抖擻,一副奮戰躍躍欲試的模樣。他知道,他給了他們希望要拿下北潯國。他們如此的激昂,而他卻爲了他事而淡漠。
顧曦和深吸了口氣,腦子裡一陣漿糊般的,倒是讓他迷糊了不少。
此時,黑夜的天空中,迎面飄散下來是雪花,灑落在他的面容上。微微的薄涼之感,倒是讓他瞬間不由得怔愣住了不少。他頓住了腳步,攤開手接住了些許雪花,眼見着它一點一點的融化在手心處,觸骨的寒冷,倒是讓他不由得怔愣。
有些東西,好像捉住了,就如同這雪花一般,入手即化,消失殆盡。
顧曦和擡眼望天,烏黑的天際,只有那飄散下來的雪花纔有着些許其他的色彩。似乎想起了什麼的一樣,他的眼眸不由得亮了不少,眼角閃過了些許黯然。他如此努力奮戰的,只爲了那個遙遠的目標。只是當它觸手可及的,失去了旁人,又算得什麼。
……
彼時,燕京皇城後山的一個石窟,外圍的石子上都被鋪上了一層又一層厚厚的雪,站在外面的兩個黑衣人,即使被寒夜的寒風吹拂呼嘯着,他們都站在那裡不爲所動,似乎任何的寒冷都打擊不得了他們。
而困在石窟裡三天的唐亦瑤和斐燁,他們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破碎了不少。似乎那些人不想讓斐燁死的一般,還是給他們些藥草傷藥的,斐燁身上的傷倒是包紮起來了,還沒有什麼惡化。他們這幾日困在這裡,連出去的機會都沒有,一天都有人把守着。
斐燁又身受重傷,本來右臂上的傷口已經惡化不少,化膿甚至發炎的。胸口處的傷口還好沒有直擊中命脈,讓他沒有喪失掉性命。現在,他們只能等着一步步好起來,這才能竊取機會,得到成功逃跑出去。
斐燁瞅了瞅外面,看着那飄散下來的雪花,還有些許寒冷呼嘯着的風吹拂進來,帶得來讓他們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他一把攬住唐亦瑤在自己的懷裡,爲她抵擋着那寒風。斐燁在唐亦瑤的耳邊輕聲問道,“怎麼樣?還冷嗎?”
唐亦瑤搖了搖頭,只是輕輕的靠在斐燁的胸口處。這幾日,兩人的相依爲命在石窟裡生存着,倒是好了不少。她擔心斐燁傷口不好,不敢輕易觸碰些什麼的。她伸手輕輕的摩梭着斐燁的傷口,看着那微微滲出來些許血色,眼底閃過了些許恍惚。
這傷,是爲了救她而來的。唐亦瑤的眼底染上了些許淚水,有種莫名的感傷,在此時蔓延着。
斐燁沒有發現唐亦瑤的異常,他轉眼看着外面的兩個黑衣人,凝眉暗中思量着要如何竊機逃跑出去,他低聲在唐亦瑤的耳邊說着,“小遙,待會我會伺機讓他們進來暖暖火,然後我……聽懂了嗎?”
唐亦瑤一怔,她拉着斐燁的手,眼底閃過了些許慌亂,她猶豫般的咬了咬自己的脣瓣,眼底閃過了些許慌亂,“可是……”
斐燁反手握緊了唐亦瑤的手,他安撫似的看着她,低聲道,“相信我,小遙。只有你先逃出去了,我們纔可以一起離開的!”他緊緊的抱着唐亦瑤,眼底染上了一抹感傷和害怕,那薄脣裡輕吐出來是字眼卻是極其的安撫,“相信我,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我的命,是你的。”
唐亦瑤點了點頭,她哽咽住自己眼底喊着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道,“好。”
兩人整理好情緒了之後,斐燁開始拿着火石直接點着了一堆火。雖然外頭比較寒冷,可是石窟大概已經封閉了不少寒氣,加上天氣乾燥,一下子就燃起來了。
火焰在灼燒着,一下子就暖了不少。比起外頭那嚴寒還飄散着雪花相比而言,這裡頭簡直就是人間聖地了。
斐燁拉着唐亦瑤躲在一旁暖着身子,自己邁着疲乏的步伐向前去,還未靠近門口的,那兩個黑衣人就直接拿起劍來指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