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亭外,簡單的粉色宮裝,髮髻以着一根珠玉片堆砌而成的髮簪,簡單的挽起一頭秀髮。她低垂着眉眼,一副恭順謙卑的模樣。她手中緊捏着一捆紙張,默默的站在原地等着來人。
公孫默兒踱步走來時,便看到了小燕站在一旁等着她。看到公孫默兒的時候,小燕朝着她規矩的行禮。
公孫默兒暗了暗眼眸,淡淡的上下打量掃射了下小燕許久,幽深般的眸海里,不知道在思量些什麼,“東西拿好了?”她示意着小燕把那剛拿到的書法交給她。小燕也不敢推遲,急忙把東西遞給她。
公孫默兒只是將其打開上下看一眼,大致知道里面是否是正確的過後,她冷冷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小燕,低沉般的語調裡寫滿了冷然,“你剛剛,有看到,或者聽到什麼嗎?”想起自己剛剛那種被斐燁給拋棄掉了的屈辱憋屈的模樣,她就感覺到極其的惱恨。她不由得緊握着雙手,在身體的兩側間默默收緊着,那白皙的手臂上,不由得多些了隱隱浮現着的青筋。
小燕一怔,急忙低下頭來,應聲道:“小姐不必擔心,奴婢已經把經過這裡的宮人都給遣散掉了,不會有人發現什麼的。”
做事有條理,什麼都會幫主子安排好的,這便是小燕的能力,也確實挺好的。只可惜,她沒有發現到,公孫默兒那冷然般的眼眸裡,閃過的寒意和狠列,正定定的看着她。
突兀的,伴隨着“啪”的一聲,是公孫默兒那白皙的手掌直接狠狠的扇了小燕一巴掌,力氣很大,像是帶着無盡的寒意般的,冷然得很。她冷冷的看着那一臉詫異,捂着自己臉的小燕,公孫默兒那冷然般的面容上,沒有絲毫的愧疚和歉意,“自作聰明!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敢來看的!”
小燕詫異了些許之後,隨即回神過來,急忙跪地,低下頭來求饒道,“小姐,給奴婢天大的膽子,奴婢也不敢去摻合您的事情啊!”眼見這公孫默兒那繡着精緻的玫瑰畫圖案的繡花鞋在自己的面前,小燕一下子激靈起來了,臉上那火辣辣般的疼痛灼燒的感覺,她還是會感覺到害怕的。
小燕轉了轉下眼眸,也是感覺到她的說服力似乎還不夠的,她急忙開口辯駁道,“奴婢剛剛看到小姐,您和璃王殿下一起談話,便不敢上前去打擾,這才站在這等您,幫您清除其他宮人才是的。小姐,奴婢絕對不敢去偷窺小姐的私事!絕對不敢啊!”
公孫默兒冷冷的看着小燕許久,那雙寒眸裡帶着的色彩讓人看不清,摸不透的,似乎在思量着小燕說的是否屬實的一般。最後,公孫默兒直接錯開了小燕,走到她身邊,又頓住腳步,冷然般的話語自她那脣瓣間輕吐出來,“走吧!別讓姑媽和皇上久等了!”
小燕愣住了幾秒,急忙起身的時候,才發現公孫默兒走就已經走遠了。她急忙起身跟着過去,也不顧及自己那早就已經腫得老高的臉頰了。
回到了和寧宮內,充滿着斐洵那雄厚般的嬉笑聲,還有公孫苓那伶仃般的輕笑聲,而原本應該有着極大光芒放耀着的宸妃,此時卻是靜默得很。
公孫默兒整理了自己的模樣,冷冷的看着身後的小燕,還沒有說些什麼的,小燕觸及到那眼神便已經意會到了,她急忙低下頭,道,“奴婢會好生呆在外頭等小姐您的。”
公孫默兒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便帶着書法回去屋裡。屋裡依舊和她離去的時候一樣,只是不同的是,斐洵顯然很是開懷般的大笑着,那微抿着的脣瓣,此時也都大笑起來。很顯然的是,斐洵此時的心情不錯。
剛好是談起了斐洵最爲寵愛的十皇子斐煜,身爲他老來得子的,他自然是喜愛得很。公孫苓和他談起了斐煜的趣事,兩人自然是談得歡天喜地的,都把一旁在下位的宸妃給隔離開來了一樣了。
公孫默兒原本以爲會看到一個惱怒怨恨般的神情的宸妃,卻在對上宸妃朝着她柔和一笑的時候,顯然是不自主的愣了愣。她也笑着回以一禮,隨即便給斐洵和公孫苓行禮,“默兒見過皇后娘娘,皇上。”
“默兒回來了!可是拿到了煜兒的書法?”公孫苓笑着說着,轉頭看着斐洵,“皇上,這可是煜兒最有心的珍藏,還說過後要親自拿給你看呢!”
“當然拿到了,是有名的《蘭亭集序》。”公孫默兒笑着說着,把那紙張遞給了斐洵,便誇讚道,“這筆畫幹勁有力,雖然有些字體顯得稚嫩,可是已經是進步得多了!剛剛默兒都忍不住多看幾眼欣賞欣賞的,這才晚了些拿過來!”
沒有特別好的誇讚,也沒有貶低什麼的,倒像是簡單的闡述自己的看法,也解釋了自己爲何剛剛晚些回來是原因。把公孫默兒剛剛因爲遇見斐燁而不好的事情給隱瞞起來了。不得不說,會說話做事的人,公孫默兒還是從公孫苓那學了不少。
斐洵接過紙張。那上好的宣紙,觸碰光滑得很,打開可以看到那以着墨水沾寫的書法作品。這是《蘭亭集序》的前一半部分,字體是以着簡單利落的楷體描寫着,筆畫幹勁有力,雖然沒有斐洵那般的霸氣和凜然,卻多了自個一些風味。不得不說,這種寫作還是讓斐洵挺滿意的。他點了點頭,由衷的讚賞道,“不錯不錯!煜兒這字,果然是挺有一番風味的,確實挺不錯!有進步!哈哈哈!朕該好好賞賜纔是!”
“皇上,你可別啊!”公孫苓急忙阻攔着,對上斐洵那疑惑的眼神,她無奈一笑,看着那字體,道,“原本煜兒說要待你生辰那天才給你寫一副字的,給您一個驚喜。如今要是皇上給煜兒賞賜,豈不是知道這件事情了嗎?那樣子,煜兒辛辛苦苦幾日的工作,可得是白費了,又失望了呢!”
斐洵驚詫般的問着:“真的?那煜兒還真是有心了!”他看着那字體,不由得點了點頭,“如此,那朕就先當做不知道好了,到時候也得給煜兒個面子纔是!哈哈哈!”顯然還很是開心,斐洵都不由得大笑起來了。
說起了孩子,公孫苓和斐洵之間的話題自然也是多多了,他們談着斐煜,都把其他人都晾在一邊去了。公孫默兒倒是不介意,只是她比較在意宸妃的模樣。
而下坐的宸妃,她撫摸着自己手腕處的玉鐲,神情有些恍然和迷糊,似乎沒有理睬,和被斐洵和公孫苓兩個人的談話給打擾了一樣。似乎感覺到了公孫默兒的眼神,她別過頭朝着她柔和甜美一笑,仿若一個世事無害,單純可愛是女子一般。
公孫默兒一怔,急忙別過眼來,定定的看着別處,裝作出神的樣子。只是她那心底早就已經翻雲覆雨了。宸妃如此不一般的表現,讓她差點懷疑她是不是因爲在冷宮待久了,所以改頭換面了呢!當然,前提是公孫默兒沒有見到過宸妃剛剛以着自己的柔弱,去逼迫公孫苓的畫面,纔可以定奪的。
寒暄了幾句之後,斐洵因爲有人來找商議要事便先離開了。一下子,屋裡便又剩下那三個可好演一臺戲的女人了。
“宸妃,這天色似乎已經不早了?要不,你就先回去歇息吧!”公孫苓笑着推辭她離開,那笑意不達眼底。沒有了斐洵,連和宸妃做戲的,她都嫌棄麻煩。
宸妃顯然像是受到驚嚇的一般,她怔愣住了些許,疑惑般的提議道,“可是,紫玉她……”
公孫苓這纔是恍然大悟般的,笑了笑,“原來是擔心自己的小丫鬟呢!放心,稍後本宮會派人送會給你的!本宮答應過的,自然是不會食言!”
只是恐怕那個人倒是不知道何時才能送過來的呢!宸妃心底暗自思量着,面容卻依舊帶着那笑意,“沒關係的,臣妾也想要見見紫玉,等會沒事的。”
公孫苓顯然笑容有些僵住不少,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此時嬤嬤便進來了,她朝着公孫苓和宸妃行禮,“奴婢參見皇后娘娘,宸妃娘娘。”這是剛剛那個前去找紫玉是嬤嬤。
“那個,紫玉呢?”宸妃急忙起身,看了看嬤嬤身後,卻沒有熟悉的來人,顯然很是疑惑,有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嬤嬤下意識額看了眼公孫苓,只見她淡淡的喝着茶水,便知道這是要她自由發揮了,她朝着宸妃俯了俯身子,“回稟娘娘,紫玉姑娘正在辦事,不能及時回來!她請您先回去,稍後便會親自回去請罪!”
宸妃微不可微的皺了皺眉頭,雖然感覺到這件事情說起有些不合理,卻也不好說些什麼的。
公孫苓接過話來,“看這紫玉還真是有條理的。宸妃,您先回去吧!待紫玉辦好事情,本宮必定會送回去給你的。”